迴歸倒計時7:00:00.
傍晚。
歌聲嘹亮。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風展的紅旗映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mi sao la mi sao,la sao mi dao ruai. ”
“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這是慶塵教給戰士們的歌,而此時夕陽斜照,衆人意氣風發,正是唱打靶歸來的好時候。
後面的車斗裡,老李笑着問慶凌:“我聽說你們的日子過得不錯啊,你老小子都已經又重新回到密諜司了,怎麼這次又跑荒野上來?”
慶凌樂呵呵笑道:“那這樣看來,我們慶氏的情報人員真是比你們還忠誠一些,玉盤珍羞、權力金錢都不要,也得跑荒野上跟老闆去幹仗,這事得給老闆說說,值得嘉獎啊。”
老李一下子就沉了臉:“你特麼什麼時候還在卷,以後哪有什麼李氏慶氏。”
慶凌愣了一下:“這倒是我說錯話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看着我們光鮮亮麗,但慶氏內部派系,因爲這次李秉照死亡的事情,已經徹底撕裂了。幾派人誰也看不慣誰,都是往死裡掐。其他密諜都是隱藏身份還好說,我們這些跟着老闆殺出A02基地的人都在明面上,太容易被針對了,想幹什麼都幹不成,查個殺人案都被阻撓。”
慶凌也很清楚這一點,這麼一支純粹的隊伍,與其在城市裡施展不開,還不如換個地方另起爐竈。
密諜司有沒有他們,都是慶塵的密諜司。
而他們離開密諜司,纔是自己。
迎着夕陽,他們三天多的時間便趕了別人六天的路,最終在看到那棵參天大樹的時候,車裡爆發出一陣歡呼。
這就是老闆讓他們來的地方。
此時此刻,秧秧坐在世界樹的樹冠裡已經等了好幾天,她要接着這些人之後,再帶着他們前往200公里以外的聚居地,共濟會所在的地方。
正所謂,修了準提法,一個傳染倆,要問怎麼辦,再去傳染倆。
而這一次慶塵讓李成、慶凌去聚居地,就是要用共濟會的力量來給這些人傳染`準提法,並用灌頂的方式迅速拉出一支有一戰之力的隊伍。
白晝人數太少,家長會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共濟會則成了慶塵的不二選擇。
比較奇怪的是,慶塵直到今天也不清楚,影子當初將共濟會放到荒野上的原因。
此時,慶凌用望遠鏡看去,已經看到了秧秧從世界樹的樹冠上縱身一躍,緊接着張開雙臂朝他們飛來。
慶凌讚歎道:“這就是那位跟老闆一起活捉神代靖丞的女孩吧,跟老闆真是絕配啊!”
李成挑了挑眉毛:“怎麼,拍不着老闆的馬屁嘴癢是吧。”
”滾,”慶凌沒好氣的說道。
來到002號禁忌之地的邊界處,所有人下車。
秧秧落在他們面前笑着說道:“口令。”
李成說道:“Zard和小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回令。”
秧秩笑道:“Zard你是弱智嗎?”
這個口令和回令,就像對話一樣.…....
當時慶塵正用衛星電話給李成說正事呢,說起口令的事情時,Zand突然湊上來給了這麼一句,慶塵又回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成了李成他們的口令與回令。
這玩意吧,一般人真想不到,用也就用了。
秧秧說道:“你們辛苦了,跟我往002號禁忌之地走吧,我們沿着邊緣一路穿過這裡,繼續向南進發。”
“好陽,”李成樂呵呵的跟了上去。
此時,小羽、Zard等人也跑了出來,竟然還熱情的幫大家提行李,分發黃色果子。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進入禁忌之地後,有人忽然回頭看向身後,赫然看見四名戰士正微笑着目送他們離開,自己卻並沒有進入。
兩個慶氏的,兩個李氏的。
李成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你們幹什麼?”
那四名戰士中,其中一個對老李笑道:“老李,抱歉了,當初太難熬了,我沒有扛住。對不起。”
老李情住了,這四名戰士,都是曾變節過的,他們因爲生活的困苦與艱難,所以選擇了更好受的那條路。
另一人說道:“每次回想起自己因爲生活太苦而投降,就覺得自己實在太丟人了,都不敢去照鏡子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李成一邊朝他們走去,一邊說道:“我理解,我都理解,那種日子確實不是人過的,我也想過要投降的。”
“這一路上,我們就想和大家多待一陣子,但你們就像趕着投胎一樣日夜兼程的趕路,"一名戰士笑罵着抹了一把眼淚: “明明特麼的六天路程,硬讓你們給趕成了三天
..三天太短暫了,甚至還來不及跟
你們每個人都說一句話。”
“對不起了,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也沒有資格再往前走了。”
一名慶氏的路隼笑道:“記得剛入伍的時候,我的新兵連長慶凌給我說:如果你在戰場上沒有希望了,那就應該把希望留給別人,老連長,我沒有忘記這句話。永別了,兄弟們。"
“不要]”慶凌目眥欲裂的衝過去。
可他還沒有衝到對方面前,卻見四名戰士同時抽出自己腰間的配槍,對自己下頜處扣動了扳機。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選擇,用死亡來結束自己生命裡的污點。
而這段南下的旅程,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生前最美好的回憶,彷彿他們剛剛參軍的時候,新兵連長帶着他們跑五公里負重越野,明明是很苦的日子,可回想起來卻是甜的。
三天時間,是戰士們留給自己的最後期限。
士兵們撕心裂肺的朝着他們衝了回去,但得到的只有四具屍體。
這一刻的Zard似乎格外正常,他提前括住了小羽的眼睛,輕聲說着:“不要看,不要怕。”
眼前便是這世間最殘酷的畫面了。
剛剛奔向美好生活的人,卻無法回頭去看自己身後的路。
因爲他們身後還有航髒的手,要把他們拖入無底深淵裡,神代還在威脅他們繼續做間諜。
只不過,神代的人恐怕沒有想到,曾經向生活與命運低頭的人,此時還有勇氣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個世間本就沒有神話,李氏和慶氏的擔憂也並不多餘,大家都很清楚在那個殘酷環境裡會發生什麼。
但是四名戰士自己做出了選擇,,他們無法面對自己,也不想讓戰友們爲難。
李成站在他們屍體旁邊佇立良久:“把他們葬了吧,這件事情一個字都不要往外說,他們不是叛徒。這樣,李氏和慶氏還會給他們的家人繼續發錢。”"
嗯,“慶凌點點頭。
衆人將四名戰士安葬在002號禁忌之地裡。
李成忽然高聲說道:“這就是我們要面對的世界,它就是這麼殘酷,而且永遠都這麼殘酷,繼續前進!”
說完,他轉身帶頭來到秧秧面前:“抱歉,久等了。”
秧秧搖搖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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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一瞬間她有些羨慕慶塵,因爲對方從A02基地裡帶出來的這支部隊,雖然已經不是壯年,但那十多年的錘鍊,卻讓他們成爲了這世界上最堅韌的部隊之一。蹉跑的十年,準提法就能補回來。
而這十年磨出的一劍,要在慶塵手裡出鞘了。
衆人來到禁忌之地深處,叮咚早早便等在這裡,秧秧說道: “所有人慢慢走過去,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裡,只需要放一下,我們就能知道隊伍裡是否還有間諜。”李成和慶凌相視一眼,他們還以爲慶塵要用什麼殘酷的辦法來測試他們,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
李成當先跨出一步,將手放在叮咚的掌心裡。
只有了兩秒鐘,叮咚便笑起來對他揮揮手,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慶凌也走上前,學着李成的模樣,叮咚也揮手放行。
戰士們便一個個從叮咚身旁經過,然後經歷着這場奇妙的篩選。
當所有人都篩選結束後,叮咚對秧秧說道:“叮咚!”
可問題是,能翻譯叮咚語言的咕咚去繼續征戰了,慶塵也早就動身前往10號城市,所以在場所有人裡,竟一個能聽懂叮咚話語的都沒有...…
秧秧對叮咚說道:“我問問題,你點頭或搖頭就行,隊伍裡面還有沒有間諜?”
叮咚笑着搖搖頭。
秧秧笑了。
李成和慶凌等人面色平靜,雙拳卻緊握起來,這清白來的何其艱難。
而且,他們自己的清白已經不重要了。
這件事情也證明,做過間諜的兄弟確實已經都主動離隊。
他們中間,沒有人因膽怯和僥倖躲在人羣裡,沒有秀種。
秧秧認真說道:“恭喜各位。”
李成問道:“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開啓一個新時代,新世界。”
迴歸倒計時1:00:00。
第五區的焦糖酒吧裡,一位少年帶看一個小男孩推門而入。
酒吧門被推開時,撞到了門上的風鈴,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兩杯白水,謝謝,”少年坐在吧檯旁邊說道。
少年面前的酒保笑着說道:“老闆你回來了。”
酒保神色中藏着激動,影子臨別一戰本身是機密,直到最近幾天鹿島開始給李秉熙治喪才漸漸發酵。
密課司全體同仁,也是今天才知道影子帶走了一位半神,差點帶走兩位。
而後,慶塵等人擊潰了南方艦隊兩支空軍,以及一支野戰師、兩支野戰旅。
這種戰績,堪稱輝煌顯赫,密諜司同仁們也與有榮焉。
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老闆厲害一點呢?
慶塵笑着搖搖頭:“說說吧,10號城市最近有沒有什麼事情。”
如今,慶塵順理成章的接管了密諜司,那麼整個聯邦的三萬名密諜、鷂隼、線人,都將聽他一人調遣。
不過,慶塵目前把白常事務全都交給慶野和慶驅了,就像先前影子一樣,他選擇無條件相信這兩位影子曾經的左膀右臂。
酒保一邊調酒一邊低聲說道:第一件事情是青禾大學的招生季快要考試,目前全聯邦有超過四萬名學生從各個城市匯聚過來,準備在10號城市補習、備考,酒店行業十分火爆。第二件事是一年一度拳王爭霸賽的總決賽要開始了,很多觀衆驅車幾千裡過來觀看。包括那些外出接活的明星,也都回到10號城市來,這就跟走紅毯一樣,不少毯星等着這一波流量呢。預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10號城市將迎來3萬人次的遊客,每年也都是這個時候,10號城市的間諜活動最頻繁。”
慶塵說道:“準備把這些間諜揪出來。”
酒保甥了一下:“遊客太多,想找這些間諜不是很容易。”
"我來負責把他們找出來吧,"“慶塵笑着說道:“你通知慶一準備好武裝力量,他只需要負責加強整座城市上六區的戒嚴與搜查,把那些間諜都趕去下三區躲着就行。"
“下三區?“酒保愣了一下:“間諜要鑽進那裡可就不好找了啊。”
慶塵笑了笑:“放心,我有計劃。”
人都是有趨利避害本能的,如果上六區的搜查間諜行動很嚴格,那麼間諜們就會不由自主的去下三區居住,在人們常識裡,下三區本來也就是最適合間諜藏匿的地方
但現在可不是了。
現在的10號城市下三區,可是有聯網聯防的...…那裡是家長會的天下。
如今家長會對下三區的掌控力度,連慶塵這個創始人都感到一陣害怕,每天有點風吹草動,都不可能躲得過家長會。
要知道,整個下三區的房東都還有人專門對接,誰租了他們的房子,每天都是要立刻給家長會備案的…..
"對了老闆,最近10號城布的鼠患比較嚴重,據說還咬死了不少人、聯邦官方爲了順利舉辦那兩個活動,生怕遊客太少,於是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了,“酒保說道:“但是老沈說。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慶塵沉思片刻:“我知道了,另外,你告訴慶一和老沈,我回來了。”
說完,他將杯子裡的白開水一飲而盡,帶着張夢阡轉身走入了酒吧外面的夜色。
倒計時歸零。
世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