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收到湯媛媛的邀請,來到恆王府作客,發現郭家不少人也被請上門,衆人都覺得意外得不得了。
他們對湯媛媛可是沒半點好感,看在應琪的面子上不去欺負她已經很了不起了,她還真不怕死,請他們過來不怕他們興風作浪嗎?
湯媛媛很大方,和郭家的人盡釋前嫌一般,熱情的招待他們,態度和藹,積極到令客人們反倒不安起來。
更教人困惑的是,這樣的聚會,她一連舉辦了好幾天,主動要和郭家人拉近關係,不知有什麼企圖,殷勤得十分可疑!
“五哥,你和嫂子沒事吧?”九皇子走向獨坐在角落不跟人交談的應琪,看着一向溫和可親的他靜靜的喝酒,遠離人羣,九皇子不由得有點擔心。
前不久應琪才和他私下會面,要求他別再插手任何與湯媛媛有關之事,儘管談話中應琪依然謙和敦厚,對親弟弟也是彬彬有禮,卻提出許多不爲人知,偏偏很可能危害到他的事,暗示他不要觸怒親哥哥的脾氣。
至此,九皇子可以認定——這個哥哥惹不起,只能躲避。
哪知湯媛媛那麼不配合,整天邀請他上門作客,讓他又想躲,又怕不給湯媛媛面子會惹哥哥生氣。
“沒事。”應琪瞥了弟弟一眼,隨即眺望大廳中央正拉着人寒暄的湯媛媛,被她拉住的人明明一臉不快,扭着身子想要閃開,她卻還緊扣着對方不放。
那情景實在好笑,讓他忍不住脣角上揚。
“你要不要制止她?”九皇子觀察應琪的神色,愈來愈覺得這個親哥哥難以捉摸。“她是哥哥的人,我們自然不想招惹她;但要接受她也是需要時間的,她不必這麼着急,三番兩次辦聚會想拉攏我們,這麼做只會讓人不耐煩。”
“……以後她的邀請,沒我同意,你們就別來了。”應琪淡然道。
“那還有一事需要問你,嫂子說想拿錢做些買賣,要我指點她一下,你覺得呢?”商人身分低微,貴族從商有損名聲,九皇子的產業一直都是匿名處理,再安排可靠的下人來打點。
應琪不假思索,“拒絕她。”
九皇子點點頭,他也不想和湯媛媛有過多的牽扯。
廢黜太子的事件發生後,對於深不可測的應琪,他主張敬而遠之;既然應琪不爭皇位,跟他就沒有利益衝突,九皇子還是願意將應琪視爲親人來尊重的。
兄弟倆又談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接着有默契的分開,不去觸犯彼此的,也不會生疏得像陌生人。
這就是皇家兄弟之間的情感,應琪並不遺憾,他厭煩交際應酬,顯然他的王妃想改變他,所以連續舉辦了多次聚會。
他想寵她,但寵愛是有限度的,超過他的極限,他就不奉陪了。
“你們玩。”走到湯媛媛身邊,將被她強留下來的人逐一解放,應琪笑着告訴妻子,“我還有事,先回房。”
“等等!一起吃點東西,再說說話。”湯媛媛忙不迭的摟住應琪的臂膀,不讓他走。
爲了促進他與親人間的感情,她纔會邀請這些相看相討厭的人上門作客,他卻一直躲在角落不跟親人交流,現在還想一走了之,那她辦聚會不是白費工夫了嗎?
“不。”應琪笑容可掬,背對衆人,面向妻子輕聲說了個堅定的字。
湯媛媛急壞了,突然想起前天他購買的新衣當中,有他渴望她穿上身賣弄風情,但她抵死不同意的特別裝束;於是她趕緊擠眉弄眼,小聲提出交易,“狐狸,狐狸,晚上!”
應琪低頭審視她又羞又急的小臉,透過她的隻字詞組,心有靈犀的聯想到他新做的狐狸衣服,耳朵、尾巴、絨毛,一應俱全……
只要他留下不走,晚上就能看她穿上那套可愛的裝扮,進行表演是嗎?他用灼熱的目光傳遞詢問。
湯媛媛委屈的點了頭,恨不得跳上去咬他一口,奈何在衆目睽睽之下不能發作,那一臉無奈又可憐的模樣簡直逗得應琪眉開眼笑。
“成交。”應琪轉過身,親切的面對親人,“大家過來這邊坐。”
忙了好幾天,湯媛媛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是在浪費時間——應琪可以跟任何人打成一片,和氣融融得彷佛交情有多麼深厚;可他內心堅固的防線是不會輕易撤消的,能讓他接受並願意親近的少之又少,他有多麼孤僻、多麼固執,她總算是徹底瞭解到了。
“累了?”關上房門,應琪走到牀邊。
正躺在牀上休息的湯媛媛,疲憊的嘆氣,她忙壞了——想讓應琪和家人多見面、多相處,以爲頻繁的來往就能加深他對情意的認知,慢慢敞開心房,接納更多人。
然而,她錯了!
“你別多事。”應琪坐在湯媛媛手邊,低頭笑得沒心沒肺。“我答應不再阻止你和恬恬來往,但你爹已經調職,不可能回來了,就算你和我母親家的親戚相處得再融洽,情況也不會有任何轉變。”
湯媛媛再嘆,鬱悶的拍打他的大腿,不料他手一擡,拍打她的手掌,有來有往,一點也不肯吃虧。
湯媛媛張口結舌,瞪了他半天,見他滿面戲謔,不由得氣憤起來。
“你根本就不懂!我們的親人未必會跟我們過一生,他們是很重要,但不是最主要的,你厭煩跟他們相處,我能理解。”
“那又爲何整天聚會,要他們上門來跟我談天說地?”
“……我喜歡你。”湯媛媛沒好氣的說。
應琪挑眉,“然後?”
她忍不住又拍了他一掌,“所以我希望你的心胸能開朗一點!我能喜歡上很多人,透過他們發現好多好多東西,不管是好的、壞的,我都能從中找到樂趣;可你只能感覺到厭煩,那很糟糕,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發現的那些樂趣。”
這一次,應琪沒有反擊,戲謔的眼神微微變化,漸漸的柔暖起來。“感受到了又如何?”
“你會更快樂一點。”
“我沒有不快樂。”雖然有時候他會覺得無聊,也許那是一種難以填補的空虛,但成親以後,和湯媛媛在一起,他就再也沒有重溫過空虛、無聊的滋味了。
“好吧!你習慣獨自一人,有了我之後,就想我跟你一樣的孤僻,兩人永遠關在自己的小天地,誰也不搭理。”或者這樣的生活具有特別的意味,但他們有家人,將來還會有孩子、孫子,會有愈來愈多的家人,是不可能永遠活在兩個人的小天地當中。
湯媛媛把玩着應琪的手指,想將他從防衛森嚴的心門中拉出來。
“我們確實沒必要理睬別人。”一直以來,他就是這麼孤僻。
小時候,宜妃發現他的個性如此,曾經多次規勸他要熱情開朗、廣結人緣,後來他被宜妃嘮叨得煩了,學會敷衍,慢慢的成長爲傳說中謙和敦厚好相處的皇子。
只是他的本性從沒改變過,而他也不想改變。
“我瞭解你的想法,我不會改變你的。”湯媛媛凝視了他片刻,纏繞成一團的心思逐漸放鬆開來——改變一個人很難,況且他若變了,就不是應琪了。“可是我有我的做法,有朋友、有知己,有開心的記憶,你可以不接受他們,但我仍會一次次的帶你去認識更多的人,與他們相交,把你拉出你的小天地。”
她邊說,邊用手比畫着,爲他畫出一個大大的世界,想讓他看見更多的東西;也許他還是會厭煩,可若永不觸碰,說不定他會失去不少珍貴的收穫。
應琪靜靜的聽她說話,心中如有陽光照耀般,照得他渾身暖洋洋的。
他不在乎自己會失去什麼,然而她想給予的東西,哪怕再微不足道,他都想要。
最初娶她是看上她強烈的個性,認爲她會製造不少樂趣,填補他偶爾會有的空虛;事實證明他沒看錯,不過她爲他增添了許多新奇美妙的感受,帶給他的不只是樂趣,還有好多好多甜蜜的情意。
應琪摸摸湯媛媛的脣,用柔情滿溢的目光止住她的話語。
“你做吧!你做什麼,我都不反對。”他開始期待,彼此之間花費心思,影響對方的生活,看看最終,到底是他成功的將她關在小天地裡,還是她順利的把他拉到大世界。“只有一件事,你不能做!”
“啊?”沒想到應琪說到最後竟加了個但書,湯媛媛詫異的問:“什麼事?”
“我說過的,別和九弟太親近,你想做什麼生意,我可以替你做主,不要參與九弟的買賣。”
湯媛媛見他態度認真,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急急忙忙的解釋,“我想找些事情來做,剛好上次聽你說了國庫空虛……你弟弟不是生財有道嗎?我想跟着他賺點錢,免得將來生活會有什麼問題。”
“這種事,我私下自有安排,不會讓你吃不飽、穿不好;倒是小九並不安分,他有心爭權奪位,若是將來成功了,當然不會有我們的麻煩,但萬一他失敗了,曾經與他過於親近的人都會被連累。”
湯媛媛有些不滿應琪如此理智的對待親人。“他是你親弟弟,如果你覺得他會走錯路、做錯事,就該事先糾正他,防止他將來出事。”
“天真。”應琪揉揉她的頭髮,“我們父皇身爲一國之君、一家之主,他說的話,幾個兒子都未必會聽從,你要我約束小九,只怕我管得太多、太嚴,反而會被他怨恨我多管閒事。”
湯媛媛聞言,不禁咬起嘴脣——皇家與一般家庭不同,無法用正常的方式去相處,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愛上應琪後,她多希望他被所有人愛着,她多希望就像她順從應琪那樣,所有人都會認同他。
“聽話,媛媛,我能保護自己,不管出什麼事,當然也能保護你,但你的家人呢?假如你遭到誣陷,或是被人拖累,那也會連累到你爹和妹妹的。”
湯媛媛聞言,不禁抽了一口氣,愣了愣,慎重道:“明白了,以後我做事會更小心。”
她本以爲太子下臺,就再沒什麼事會煩擾到她,然而一生當中不可能永遠平順,何況她生活在佈滿激流暗涌的皇家。
“什麼時候才能隨心所欲呢?”擡頭看着應琪,她迷茫的眼眸如蒙上了煙雲。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吻了她一下,呢喃道:“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都能夠,可是要千萬記得,聽我的話。”
湯媛媛心窩發暖,點了點頭,隨即見到他的眼睛一亮。
“狐狸!”眼睛發亮的男人從身後拿出一套準備已久的裝束,眼裡的亮光是雀躍的,是迫不及待的興奮。
頓時,湯媛媛溫暖的心窩結冰了。
陰天,天氣微涼。
前幾天忙着和應琪“較量”,忙到身心俱疲,今日見氣候不佳,正想休息,無奈一道旨意下來,湯媛媛不得不打起精神進宮面聖。
太子被廢黜,朝廷官員人心浮動,三不五時要求皇上儘快選擇新太子,在這緊要關頭,皇上始終沉默,對每個兒子都冷淡、疏遠着。
今天卻點名要見湯媛媛,這消息一傳出去,不僅引起各方的不安與猜測,就連湯媛媛自己都覺得有點忐忑。
“皇上萬福。”進了御書房,湯媛媛恭恭敬敬的行禮。
正在瀏覽奏摺的皇帝放下手中物品,賜她入座。“媛媛平日很少進宮,最近身體好嗎?”
“一切都好……”湯媛媛笑得很誠懇,正想說些話討好皇上,眼角餘光卻瞥見房中的太監們逐一離去,偌大的書房裡很快就只剩下兩人。
她忽然緊張起來,想說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前些天,宜妃想給應琪添幾個側室,應琪卻不同意,特意跑來說他和你濃情蜜意,不容別人插足,他是真的很疼愛你。”
湯媛媛唯唯諾諾的點頭,猜不出皇上召見她的目的——如果只是家人之間的談話,不必遣退所有侍從,只留下她一個。
思來想去,只有太子下臺之事值得皇上如此費心,湯媛媛不由得擔心起來,該不會是皇上發現應琪在太子廢黜一事上動了手腳,找她來盤問吧?
“朕相信應琪的眼光,他喜歡的姑娘,一定會是個純潔、誠實的好孩子。”
“啊?”從沉思中回過神的湯媛媛不明白皇上的話語到底有什麼用意?
“媛媛,你能不能回答父親一些問題?”
湯媛媛愣愣的看着皇上慈愛的臉龐,傻傻的點頭,表面上有點呆,心裡卻是焦慮得一顆心都揪了起來——果然是要盤問她吧?
“你聽說太子被廢黜之事了吧?”
“是的。”湯媛媛遺憾道——決定打死她都不出賣應琪!
“人證、物證俱備,在在都證明他確實是宮廷,做出不肖又不可饒恕的事;但他卻聲稱自己是冤枉的,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湯媛媛疑惑的搖頭,不解的望着皇上,心跳如擂鼓。
“可太子卻說,你是知道內情的,你能不能解釋一番?”
湯媛媛愕然,明知道皇上在說什麼,卻要裝作不知道,只好低下頭擺出思索狀。
“媛媛?”在她的沉思中,皇帝不耐煩了。
“這……不知該如何說明,媛媛對此事瞭解得並不詳細,只是有一回進宮路過園林,見到太子和一位女子在一起……”她說到這裡便停住了,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的臉色。
“繼續說。”
皇命難違,湯媛媛硬着頭皮道:“發現他倆卿卿我我的……媛媛就趕緊離開了;人人都說非禮勿視,所以媛媛也沒多看,除此之外,媛媛就不知道太子是怎樣宮廷了。”
“你有看清那名女子的相貌嗎?”
“沒有,事出突然,在驚慌之下,媛媛只顧着避而遠之……”
皇帝似乎相信了她的話,又問了幾個問題就結束了談話;而從頭到尾,兩人都沒說到應琪在此事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行了,別擔心,沒你什麼事。”皇上見湯媛媛一副惶恐的模樣,安撫了她幾句,又賞賜了她一點東西。“你可以回去了,順便去看看宜妃。”
湯媛媛拿着皇上硬塞給她的玉佩,退出御書房,戰戰兢兢的走向宜妃的宮殿。
一直到見了宜妃不和善的臉,她緊繃的情緒才慢慢鬆懈下來。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宜妃看到兒媳婦,一點也不高興。“應琪呢?”
往常看到宜妃,湯媛媛都覺得很頭痛,可現在與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相比,湯媛媛突然覺得——還是宜妃好對付一點。
“他沒來。”湯媛媛順手將玉佩轉送給宜妃。“這是皇上賞賜的東西,媳婦覺得很適合您,請您收下。”
皇帝給的東西都是百裡挑一的珍品,宜妃滿意的收下玉佩,看湯媛媛的眼神稍微溫和了一點。“算你懂事了一點,聽說你最近經常邀請家人上門聚會?”
“媳婦想盡早獲得大家的認同。”湯媛媛誠懇的表示自己會盡力促進一家人親密團結。
她的親戚全都不在身邊,所謂的家人就只有宜妃的孃家,她去親近郭家人,宜妃自然是高興的,看待她的眼神又溫和了一些。
“嫁給應琪這麼久了,他的性子是什麼樣的你也該知道。”知子莫若母,宜妃淡淡的瞥了湯媛媛一眼,話中有話。
湯媛媛忙不迭的點頭,保證道:“今後,媳婦會照顧好他的。”
“那最好,多讓他出去走動,多和家人來往;人是不能獨自生活的,你要多關心他,讓更多人陪伴他。”宜妃又是語帶雙關。
湯媛媛笑而不語,她會把應琪從他的小天地拉出來,但陪伴他的人當中,可不包括宜妃想替應琪安排的妾室。
午後,陰沉的天空突然出了太陽,氣候也溫暖了些許。
湯媛媛回到王府,聽說應琪也回家了,趕緊跑過去找人訴苦。“你知道皇上找我去問話了嗎?”
“知道,所以立即趕回來了。”在家等了老半天,湯媛媛纔回來,應琪打量着她緊張的神色,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他問什麼了?”
“他好像懷疑太子被廢黜一事與你有關,問我是否瞭解情況?”
“這不可能,我做事向來謹慎。”
湯媛媛扯扯嘴角,替他潑冷水。“你當初將我爹調職,又交代他不準告訴我真相,最後還不是讓我知曉了?謹慎嗎?”
“那不一樣,我並不怕你知曉。”只怕她知道得太早,會破壞他的安排。“我們夫妻之間,最終都是要坦誠相待的;但宮裡的事,處理手段不同,我絕不會出紕漏。”
湯媛媛只覺得百感交集,應琪的誠實令她頗爲煩惱,一方面因爲被他信任而覺得開心,能被這麼孤僻的男人視爲親密伴侶,真是值得她高興;可另一方面,他暴露無遺的本性也教她好擔心——萬一他要使壞,這朝野之上,肯定會死傷無數!
她坐到應琪的大腿上,抱住他,決心承擔起約束他的責任,不讓他隨便爲非作歹,禍害天下蒼生。
“別怕,皇上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應琪以爲她害怕了,纔會躲到他的懷裡撒嬌,柔聲的安慰着她。
平時她大剌剌的樣子雖然可愛,但偶爾流露出慌張無助的神態也十分動人,他親親湯媛媛的臉頰,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湯媛媛的心爲此柔軟,氣息也逐漸平穩。“那他爲什麼會召我去問話?”
“我聽說二哥想翻案。”應琪對兄弟還是有點情誼的,但那位太子哥哥,不該傷他妻子。
應琪摸了摸湯媛媛的臉,又尋到她曾經受傷的位置。
雖然她的傷痕全消,可他每次回想起來,都能清楚記得,聽見她受傷時的擔憂,看見她傷口時的憤怒,還有她喊疼時——他心疼的感覺!
這些少有的體驗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他絕對不能原諒造成這一切的太子。
既然對方擔心湯媛媛泄漏出園林中所見到的情景,他就動動手腳,讓事件加深嚴重性,順便揭發太子更多醜行,一舉剷除對方。
應琪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他曾告訴過湯媛媛,保護好自己的家人是他的職責,他會貫徹他的言論。
“二哥似乎告訴皇上,你看見了與他親熱的人並非皇上新納的妃子,而是一名普通宮女。”整理好思緒,應琪告訴湯媛媛他得到的一些情報。“皇上對二哥還是心存希望,多半是叫你去問明真相,期待你能證明二哥的清白;你是怎麼告訴父皇的?”
“說實話,我沒看清楚。”湯媛媛握住應琪貼在她臉上的手指,被他指尖輕輕畫過的地方,正是太子派人帶給她傷痕的位置,她能感受到應琪的想法——他在乎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即便那人是他的兄弟。
“我以爲你會替二哥說好話。”應琪正視她清澈的眼眸。
湯媛媛訝異的回視着他,“爲什麼我要那麼傻?你二哥可不是什麼好人!”
“你有時候就是這麼傻,最初把玉秀派給你使喚,她經常不做事,有些雜務還是你自己做的,後來被總管發現,又安排幾個丫鬟給你,你才真正有人伺候,可這些事,你從沒跟我提起過。”
湯媛媛眨眨眼,沒想到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應琪也記在心裡了;她感到動容不已,暖暖的笑開了。“剛開始當你的王妃,我還有點不適應,也就不習慣別人伺候,玉秀最近怎樣了?”
“我爲什麼要去注意她的近況?”
“有機會問一問吧!”自己幸福就希望別人遠離不幸,湯媛媛盯着應琪半晌,忽然難爲情的別開臉,小聲道:“老實跟你說了,我擁有你,可她得不到,爲此別說是不要她伺候了,讓我去服侍她——我也願意。”
應琪聞言,嘴角情不自禁上揚,深深的凝視着她,直到懷裡的人兒面泛桃紅,那嬌羞的神色誘惑得他難以自持,湊過去深深的索取她口中的芳香。
湯媛媛的呼吸凌亂了,回想最初嫁給應琪時,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會這麼喜歡這個難以捉摸的男子,只爲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而心意澎湃、意亂情迷。
深長而甜美的一個吻結束,她依偎在他的懷裡,半閉着眼,回味着盪漾的餘韻,情正濃時,聽到他溫柔道——
“我今天帶了一套蛇妖裝束,試試吧?”
純蛇皮手工製造,緊身的衣着,完美展現女子婀娜的曲線,應琪十分的神往;只是響應他的,則是湯媛媛僵硬的死魚眼,和一張甜蜜情意慘遭破壞的扭曲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