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殷暗閻便帶同手下出發去剿滅妖派,因爲只是小小幫派,殷暗閻本也不想離開淚影親自出動,但礙於昨晚親口下了命令,同時亦不想讓淚影失望,就當作是出門換個心情,回來再重新振作呀。
即使百般不願,殷暗閻也親自出動了。隨便挑了幾個得力的手下,他便早早出發了。
但臨行前,他卻不忘警告淚影,說他已把靈舞的孩子送到她見不到的地方,如果他回來她不在的話,他就照計劃丟孩子去喂狗!氣得淚影一大早便想殺人泄怒。
這個世界大概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無賴之人了。威脅利誘不算還奸詐得要死,手段層出不窮還賴皮之極,實在難以相信他堂堂的大男人居然能這般無恥!虧也還是朱雀門的殷爺,原來除了武功獨步天下之外,無恥撒賴臉皮之後也是天下無人能及的!
淚影暗咒他,他卻氣定神閒地問她:“需要爺幫你帶點什麼回來嗎?”反正都出門了,就順手買點什麼讓她開心之物吧。
“帶你個頭,你最好永遠別回來!”氣呼呼的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嬌憨,淚影在不知不覺間流露出的情感,讓殷暗閻不禁高興不已。這些天的相處,淚影終於不再如初相遇之時那般這麼排斥他了,雖然有時還是會針鋒相對,如昨晚一般,但偶然間語氣還帶點自然,也算是好現象。
淚影一個下午都覺得渾身不自在,是因爲殷暗閻不在她的身邊嗎?自從她回來以後,他總是形影不離地粘着她。讓她沒有一刻不在意他的存在的,今天一整天他突然不見了,她好像失落了很多,連作惡作劇都沒有什麼興趣了。也沒有原來那麼高興了。雖然她剛剛纔把殷暗閻書房中珍藏的書畫給畫了個鬼畫符。她到底是怎麼啦?
天色已變晚,殷暗閻卻還沒有回來,根據她“無意間”的打聽,那個什麼妖派也不過是三教九流的邪門之類,按照殷暗閻的能耐不可能這麼久還不回來呀,要他滅了這種烏合之衆,簡直是輕而易舉嘛。
淚影無聊地打斷自己的思緒,她是幹嘛耶,她在擔心他嗎?她是不是瘋了,他是生是死關她什麼事耶,她不是已打算跟他斷絕關係的嗎?不要再想了。
打斷了自己整個下午的心緒不寧,淚影努力地讓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在殷暗閻身上打轉。拼命地告訴自己他與自己無關,他是死是活與她更是沒有關係,況且他武功蓋世,無人能敵,他不去害人就已經萬幸的了,豈能有人傷害他呀。淚影在心裡自我催眠了一番,硬是把上次殷暗閻中伏於祁翼一事忘得一乾二淨,自欺地把殷暗閻想得天下無敵,無人能及,硬是忽略心中那由然而生的不安之感。
多想無益,房間內空氣實在是太過沉悶,那種快要窒息的悶熱之感壓抑着她的神經,淚影覺得難受之極,便向楓林走去,她想出去透透氣,走過院廊,無
意間卻看見華大夫與侍從急急忙忙地向朱雀內堂走去。這麼晚了,華大夫怎會到朱雀內堂呢?淚影本不想理會,但奇怪的是,她卻不由自主地暗中跟隨他們。
要知道,華大夫是朱雀門的神醫,但他也有其屬下,不是身居要職的堂主,華大夫一般都不會親自出馬的,更何況這麼晚的時辰,如果不是極其重要的人物,見死不救是他行事的一慣的準則。況且他醫術高明,很少見他神色如此不安,如此奇怪的行爲,當然引起淚影的疑惑了。
華大夫於朱雀內宛穿梭,神色憂慮,難道是有人受傷了嗎?淚影的腦中飄過這一念頭,不會是殷暗閻吧?想法一起,她的身子便躍起,飛快地跟隨華大夫。
華大夫匆忙地走入內堂,她緊跟入內,未幾便聽到華大夫憂心的聲音:“殷爺,你先不要動……讓老夫先幫你止血。”
“滾開!我沒事!”殷暗閻懊惱的聲音傳來。平常威嚴陰冷的聲音卻帶着氣虛。
淚影黛眉輕皺,是他受傷了嗎?這怎麼可能?殷暗閻的武功修爲如此高,怎麼可能被傷。
“殷爺,你這箭上有毒,老夫的藥只能驅除你體內大部分的毒素,剩下的餘毒要請武功內辦深厚之人來運功幫忙,先幫殷爺驅毒再護住殷爺的心脈,老夫才能幫殷爺拔箭。”華大夫忙上前扶住殷暗閻,不讓他亂動。
“如此大費周章,只顯示出你的無能!”殷暗閻斥道,“你只需把箭拔了,幫我止血,我要回暗宛。”那該死的妖孽,臨死前居然以毒箭暗算於他,真是該死!要不是他心急趕着回來見影兒,他纔不會在未確定敵人是否斷氣之前便轉身,才讓那人有機可乘。
“殷爺。你中毒以後後,就不應該不顧自身的安危自行的先幫白堂主驅毒,導致你身上的毒加速運行,才讓爺的傷更嚴重。”華大夫無奈,殷爺做事一向冷靜,何曾這麼亂來的呢。
“放肆!我怎麼做事還需要你來操心嗎?”怒斥了華大夫,殷暗閻挑眉,當時的情況要本就不容他作他想,如果他不出手救白廉的話,他必死無疑,雖然他向來冷血,但白廉畢竟跟隨他與上官闕多年,而且忠心耿耿,他也只不過是做了上司該做的事情罷了。至於傷重與否,他是未曾在意過的。
“殷爺,都是屬下辦事不力——”一旁的白廉羞愧之極,如果不是他的疏忽,就不會讓那妖人有機可乘。如果不是殷爺及時出手救他一命,他現在恐怕已性命不保了。
殷爺的捨命相救讓白廉心生感動,本以爲殷爺性情冷然,向來置人命如草芥,當時傷重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殷爺會出手相救。
“廢話少說,幫我把血止住就好。”不習慣旁人的感激涕零,殷暗閻冷若冰霜地命令道,已經很晚了,他想快一點看見淚影,一整天沒有看見她了,此刻他心心念唸的就只有淚
影。
“殷爺,你內力深厚,要找與爺內力相當之人,才能幫爺護住心脈且不傷及自身,朱雀門內除門主外,就只有淚影姑娘……”影子殺手的能力,江湖無人不知,雖然淚影是朱雀門影子殺手之事,沒有多少知道,但華大夫是朱雀門的隸屬大夫,自然瞭解淚影的身份。
“不行!不能告訴影兒!誰要讓淚影知道了我就要了誰的命!咳咳……”殷暗閻兇狠地道。激動之下,他呼吸不順地狂咳。不能讓影兒知道,闕不在,朱雀門能留得住她的人就只有他,如果讓淚影知道他受傷了,她肯定會頭也不回地走掉的,他寧願死也不能讓她離開!
“殷爺!”華大夫慌忙地壓住他亂動的身子,一旁的白廉的也不顧自己的傷,立刻上前幫忙。
“滾開,如果誰敢泄露我受傷的事,誰就別想活命!”他冷硬地威脅着。他與淚影的關係就如波濤暗涌的大海,經不起一絲絲的風吹。他不能冒險,絕對不能讓淚影有絲毫離開他的機會。如果因爲他的傷讓淚影有機可乘,那他寧願流血至死也不會讓她知道的!
上天好不容易給他挽回的機會,他不能就此失去,這些日子以來,他想盡辦法,淚影纔沒有好像當初那樣排斥地想要離開他,除了靈舞的孩子能讓她聽話以外,他這身武功也是原因之一。就因爲淚影認爲不是他的對手,她纔沒有白費力氣地逃離,如今若讓她知道,以她的能力,這朱雀門又有誰能執法攔得了她呢?除了威脅與能力這兩樣,他根本沒有自信她會爲了他而留下來,一點都沒有。
“殷爺,以你現在的傷勢,是根本瞞不過淚影姑娘的……”華大夫冒死進諫,淚影姑娘不是白癡,只要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出殷爺此刻蒼白的臉色是傷了極重之傷,他當真以爲自己能瞞天過海嗎?
“那是你的事,你的任務就是要讓我看起來與平常無異,如果你辦不到,你就提頭來見!”轉頭向白廉命令道:“白廉!過來幫我把這該死的箭拔下來!”
“殷爺……”白廉轉頭望向華大夫。
“不!殷爺,現下白堂主的內力根本不能護你心脈!殷爺你不可亂來!”華大夫焦急地勸道。此刻的殷爺舅狂獅般難以受控,天啊!門主不在,這朱雀門還能有誰制止他呢!
“殷爺,屬下不敢以殷爺的性命亂來,還是讓屬下派人傳淚影姑娘過來吧。”此時此刻,白廉真是十分痛恨自己的無能,不但失意受傷,還害了殷爺!如果殷爺再出什麼事,他就是萬死也對不起殷爺的恩情!
“你們敢!”殷暗閻震怒,“誰要讓淚影知道我受傷一事,誰就提頭來見!”言罷,掌風一起,掃落了一旁的裝飾,嚇得衆人不敢妄動。
“殷爺——”衆人無奈,除了門主之個,朱雀門內無人敢違背殷爺的命令,此刻該如何是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