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兩人齊聲說道。
於翰林在途中已將此事告之了丁放,所以他聽後並沒有震驚,反而以安慰的口吻說道:“皇上您放心,丁放保證一個時辰之內將朱小姐安全的送到弄月宮!”
“丁大人,你如此胸有成竹,想必心中已有良策?”於翰林好奇的問道。
丁放緊皺眉頭,搖頭道:“沒有!”
於翰林大驚失色,道:“那你還敢向皇上保證一個時辰之內?”
丁放看了他一眼,嘆道:“那能怎麼辦,你不是說皇上因爲此事急得病情反覆了麼?我這也是爲了寬慰他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天無絕人之路的!”
“可是……”
“你就別可是了,快些想辦法找人吧!”丁放打斷了他的話,着急的說道。
於翰林搖搖頭,定下心來思索了片刻,冷靜地說道:“人是宇文梅抓走的,我覺得我們可以從她身上着手!”
“宇文梅,可是她現在與朱小姐一起消失了,怎麼從她身上找啊?”
於翰林笑道:“憑她一人之力,想從天牢帶走朱小姐是不可能的,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她父親宇文傑,或者宇文府上的人應該會知曉些內情!”
“嗯!”丁放點點頭,快速的邊走邊說道:“那我們就兵分兩路,你在宮中搜尋,宇文梅的家人就交給我了,我去會會這老將軍。一個時辰後我們在弄月宮見!”
“好!”於翰林囑咐道:“那宇文傑畢竟是皇親國戚,你要注意些方式方法!”
“知道了!於大人!”丁放的聲音遠遠傳來。於翰林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日宇文府上有好戲上演啊!
宇文傑是太后的表弟,自小喪母,與太后一起長大,兩人感情自然極好。宇文傑是武將出身,曾官拜至大將軍,韋廣暉即位後,經歷了那場由韋奇雲發動的宮變後,爲避免外戚干政、拉幫結派的弊端再次引發悲劇,他將宇文傑的兵權收回,賜封他爲“如意侯”,待遇雖上調,但不得干政。
而宇文傑之女宇文梅自小跟隨着太后,極受太后的寵愛,她自小愛慕韋廣暉,自他繼位後,宇文梅更是憧憬着有朝一日登上後位,掌管着後宮,與韋廣暉成就秦晉之好。太后也曾一度想撮合他們,但無奈感情之事無法強求,韋廣暉之前心中只有那花影瞳,花影瞳投入韋奇雲的懷抱後,他感情一直處於空白,直到遇到朱霜霜。宇文梅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無法獲得他的真心和青睞。此次見朱霜霜如此受寵,且幾乎要登上她夢寐以求的後位,宇文梅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了。
如意侯府——四個鎦金大字映入眼簾,丁放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門口的侍衛遠遠望見他,便已進去通報了。不一時,宇文傑便出現在了門口。只見他雖然已經年過六旬,卻依然滿面紅光,體格健壯,聲如洪鐘,只聽他哈哈笑道:“丁大人,你可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有多長時間沒來看我這個老人家了!”
“老將軍,丁放有禮了!”丁放兩手抱拳行禮,爽朗的笑道。
宇文傑笑得合不攏嘴,攙扶着丁放,笑道:“我說丁大人啊,你今日有些反常啊,怎麼也講究起這些繁文縟節起來了?”
丁放笑道:“老將軍,咱們進去說吧?”
“好,好!”宇文傑拉着他進入了府中。
兩人坐定後,丁放飲了口茶,笑道:“老將軍,丁放此次前來是來恭喜您的!”
“哦,何喜之有啊?”宇文傑有些莫名的問道。
丁放搖搖頭,笑道:“老將軍,這可是您的不對了,我又不是外人,您跟我還裝什麼糊塗啊?”
“這?”宇文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說道:“丁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喜從何來啊?”
丁放掃視了下四周,低聲道:“宇文小姐就要被封后了,這麼大的事您沒聽說?從此以後您可就是國舅爺了,這麼大的消息您不可能不知道吧?”
“什麼?”宇文傑差點被茶給嗆道了,咳嗽了數聲後,他急忙說道:“丁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可是聽說皇上打算立一名朱姓女子爲後呢!”
“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啊?”丁放有些生氣了,語氣也變得急躁了起來,“您要是再這樣,我可走了啊!”
“丁大人,別,別啊!”宇文傑笑道:“你看我像是裝糊塗的樣子嗎?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我老人家成天深居簡出的,外頭髮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啊!”
“好吧!”丁放正色說道:“皇上被那名朱姓女子下毒了,這事您總聽說了吧!”
宇文傑點點頭,丁放繼續說道:“太后知道後那是大怒啊,已命人徹查此事,而這後宮之事,我們做臣子的也不好隨便插手不是,皇上又一直未醒,於是太后便委派宇文小姐來查辦此事,並且同時還下了旨意,說查案期間,後宮之事由宇文小姐負責,表面上說的時未來查案方便,實際上,太后還不是有意立宇文小姐爲後啊,您看是不是如此啊?”
“依我看,”宇文傑手撫着鬍鬚,思索道:“這可說不好!”
“什麼叫說不好啊?”丁放有些不快的說道,“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蒼蠅——明擺着的事嗎?這不,今天一大早,宇文小姐首先便將那朱姓女子打入天牢了,目前可能正在審問呢!”
“只是!”丁放話鋒忽轉,帶着憂慮說道:“有一事我覺得宇文小姐做得有些不妥呢!”
“噢?何事?”宇文傑問道。
丁放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方纔有人在皇上那密報,宇文小姐私設公堂,意欲將那朱姓女子嚴刑拷打,我們都知道這是審案的需要,可有心之人必定又會說小姐是想將那女子屈打成招呢!”
宇文傑嘴巴因爲驚愕都成了O型了,丁放繼續說道:“而且,那密探還報告皇上,小姐還帶了府上的侍衛前去呢!”
“什麼?”宇文傑大驚失色,說道:“丁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宇文家可是一直謹遵聖諭,不再參政,規規矩矩刑事,這若是傳出去,皇上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啊!”
丁放慌忙說道:“這些話可都是我在皇上那聽到的,他還命我前來調查呢!”
“丁大人,丁大人啊,”宇文傑亂了陣腳,幾年的隱居生涯生生削去了他的鋒芒,變得前畏後據,縮手縮腳的,一瞬間他變得有些老態了,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府上的侍衛一共是一百零八人,我這就都傳上來,這事你可得好好查清楚,向皇上稟告啊!”
那後面幾人忽然齊刷刷的跪了下去,求道:“老爺恕罪啊,我們幾天是被抓來充數的,他們四人的去向我們也不知啊!”
“這!”宇文傑自知理虧,望向丁放,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向皇上如實稟報了!”
“丁大人!你可要先調查清楚啊,不能冤枉老夫啊!”宇文傑呼道。
丁放嘆了口氣,向他投去頗爲同情的一瞥,說道:“老將軍,我丁放還不瞭解你嗎?你放心,我是萬萬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這樣,我來問問你的下人,可以嗎?”
“當然,丁大人,你放心,他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宇文傑說罷,轉身看向那羣侍衛,威嚴的說道:“你們聽好了,若敢向丁大人隱瞞半句,從此以後我宇文府也就不留你們了!”
丁放心中暗自竊喜,哈,這下你們還不老老實實的招來!他抑制住喜悅,嚴肅的問道:“此事可是關係到宇文老將軍的聲譽,你們切不可隱瞞半點。我問你們,誰知道宇文小姐帶着青龍等四名侍衛上哪去了?”
“不知!”“我不知道啊!”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的,皆搖頭以示不知情。
丁放繼續問道:“那麼是否有人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麼了?如果!”他加重語氣說道:“你們不想在這說,或者不想和我說,我可以帶你們去見皇上,親自和他說清楚,如此我也省心了,您說呢?老將軍!”
“丁大人!”宇文傑賠笑道:“他們可能真是不知道呢,你別心急,慢慢問啊!”轉而他看向侍衛們,怒道:“我警告你們,如果有知情不報者,我宇文傑定饒不了他!”
“大人!”方纔被拿來頂數的其中一名伙伕結結巴巴的說道:“小人,小人好像聽說他們說是去提審什麼犯人!”
“嗯?”丁放驚疑的看向宇文傑,說道:“老將軍,這下你可不能說我冤枉你了吧,你這下人都說小姐帶着侍衛們去審問犯人去了,目前小姐接手的犯人恐怕只有那朱姓女子吧!”
“這……”宇文傑自知理虧,喝道:“還不說明他們是去哪提審犯人了!”
“這小人實在不知啊!”那伙伕哭喪着臉說道。
這時,一侍衛站了出來,說道:“大人,小的只聽說他們要去過過手癮,說好久沒摸過大刑器具了!”
大刑器具!丁放腦中飛速的轉着,皇宮中有大刑器具的只有幾個地方,大理寺、兵部、天牢、死牢……大理寺和兵部他們都進不去,人是從天牢帶出來的,那麼剩下的只有死牢了!丁放握緊了拳頭,他們居然將朱霜霜那麼一個弱女子帶去死牢,還說要過手癮?
“丁大人!”宇文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說道:“你去向皇上稟報吧,這件事確實是我宇文府做錯了,我宇文傑甘願受罰!”
丁放忍住怒火,說道:“老將軍,您也不要過於內疚,相信皇上會做出公平的處理的,今日打擾了,丁放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穩步的朝外走去,留下長吁短嘆的宇文傑,以及一羣面面相覷的下人……
出了“如意侯府”,丁放朝死牢飛奔而去,心中七上八下的,朱霜霜算來已被帶走大半個時辰了,宇文梅本來就一直對她懷恨在心,得此機會,還不將她往‘死’裡整,要快,否則朱霜霜會撐不住的,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