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不忙地站起來,對着月娘使了個眼色,私吞就被月娘像拎小雞一樣,拎了過來。
朱霜霜看着眼前這有些滑稽的一幕,眼色微微一變,她這才注意到,司徒逆的身材太瘦弱像個女孩子,面相也生的秀氣,不似司徒傲天那般粗獷,應該是繼承了他孃的容貌。
他的個子也不高,只比她小兩歲,個子卻只有她的肩高,真想知道他吃的營養都到哪裡去了,都養那細皮嫩肉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後奴才!”
“月娘,把他給我扔過來,本公子今天要好好教他一些事。”
此時,司徒牧從裡邊走出來,就看到滾在地上的司徒逆,上前去扶起他。
“四哥,這個人想要害死我,她的僕人剛剛把我扔到地上,救救我,四哥。”司徒逆說着躲在司徒牧的身後,看向朱霜霜的眼神滿滿的恨。
四哥?可是司徒牧從來沒有喊過……唉,這貴族裡的關係還真是亂,還好她們家的關係簡單。
“少爺,蓮公子不會害你的。”
“四哥你眼瞎啊,我的臉你也看到了,她怎麼可能不會害我!”司徒逆將臉湊到司徒牧的眼前,忿恨地瞪大眼睛。
朱霜霜看到司徒牧臉上的一絲爲難,嘴角冷冷一笑,說道:“司徒牧這個藥我看你也不用給他上了,那身溼衣服也不用換了。”
朱霜霜對着司徒牧說罷,疾步上前一把將司徒逆揪出來,冰冷的視線盯着他:“司徒逆,本公子今天就來教你第一課。”
語罷,朱霜霜臉上的笑容變得特別詭異,讓人看着心裡毛毛的……
“本少爺,纔不會幹這種下賤的活!”司徒逆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與朱霜霜對視着,一點都看不清形式,還將自己當那個萬人寵愛的小少爺。
朱霜霜看着司徒逆冷得發抖的身子,嘴角沒有絲毫同情,嘲笑着說:“是不是很冷?”
當然很冷,現在雖然是春末夏初,旁晚的天氣還是有些冷,尤其是一個沒有武功底子還被澆了一身水的人,明天不生病就是萬幸了。
“纔不冷!”司徒逆的倔脾氣上來了,橫着臉說道。
“不冷的話,就去燒水,爲師的耐心有限。”此時的朱霜霜在司徒逆的眼中,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惡魔,又不知道有了什麼方法蠱惑的他身邊的人,就眼睜睜地看着他被折磨,選擇視而不見。
朱霜霜看着司徒牧正要上前幫司徒逆生火,讓月娘上前阻止,然後冷冷開口:“司徒牧,如果你想要插手,那你便離開。”
司徒牧聽到這話,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蓮公子,少爺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總要一個人先幫他示範一下。”
司徒牧說的很有道理,司徒逆也顧不得在跟朱霜霜鬥,連連點頭,現在他好需要一堆火來暖暖身子。
“他又不是聾子,生火這樣簡單的事,何須演示。”朱霜霜冷冷拒絕了司徒牧的提議,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上前一把將司徒逆拽到竈臺前。
“不要,我不要做這種!”司徒逆還想要抗爭到底。
朱霜霜冷冷將他逼到竈臺的角落,嘴角露出森冷的笑:“就如同我剛剛的話,在我的眼中你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不對,是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物,如果你想要擺脫現在的困境,那就打贏我,可惜現在的你連我的一根手指都打不到。”
司徒逆俯視着眼前的人,那雙如星子般的眸子,卻帶着藐視一切的傲慢,嘴角的笑森冷可怕,嚇得他忍不住打顫。
“按照我說的做!”朱霜霜聲音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接下來一句一句指導着司徒逆怎麼做。
司徒逆也被這樣的朱霜霜嚇到了,心中不服,手上卻按着朱霜霜的話,一步步做着。
其間,他一直做不好,氣得扔了柴火,想要不幹了,都被朱霜霜的整人的手段,與詭異陰森的笑容嚇得不敢發脾氣,認真生火。
做不好的就重複做,再也不敢生氣了亂髮脾氣,他害怕朱霜霜還會點很多古怪的穴道,讓他一會兒笑個不停,一會兒又哭個不停,然後最最重要的事,她會讓月娘或者司徒牧去院子裡找那種噁心的小動物用筷子夾着在他的面前晃着,彷彿下一刻就會扔到他的臉上。
要不是他強打起精神,想着不能夠被她看扁,恐怕現在已經暈過去十多次了。
等他終於生好火,燒上水,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幹了,但也髒的不行,那雙白淨細嫩的雙手也滿是小傷口。
“好了。”司徒逆有些餘驚地看了一眼朱霜霜一眼。
朱霜霜此時坐在他的身邊,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的表示,而是將月娘叫上前,說道:“你看着他準備好沐浴的水,然後去院子裡叫我,他要是還有脾氣,直接一巴掌扇過去。”
“是。”隱世一族的人都一個通病,那就是出了隱世一族的上層尊敬,他們對外界的人都一視同仁,管他什麼王孫貴胄,皇子皇孫。
說罷,朱霜霜就走出了廚房,司徒牧也跟着走了出來。
到了院落中,司徒牧率先開口:“不知道蓮公子這樣做的理由?”
“司徒逆還不算太廢,還有成才的機會。”
“原來蓮公子在試探小少爺的潛能。”
“並不是,我只是想沐浴,又覺得沐浴只是解決了我身上的疲勞,解不了我的怨氣,所以讓你家小少爺嬌貴的少爺,伺候我。”朱霜霜將這報復說得光明正大,讓一向淡定的司徒牧都不淡定了。
“蓮公子真是……獨特。”
“想說我怪人就說,覺得我是個奇葩也可以。”朱霜霜毫不在意地說道。
司徒牧:“……”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鸚鵡不知道從哪裡飛了過來,嘴裡還一直唸叨着:“魔鬼,求放過……”
司徒牧對一隻鸚鵡不敢興趣,感興趣的不過是它嘴上唸叨的話,很耐人尋味。
“蠢鸚鵡,怎麼快就想讓我把你燉了喝湯?”朱霜霜極快伸手抓住繞着自己飛的蠢鸚鵡,凶神惡煞地吼着。
“最英俊最威武的小霜霜,求放過,求收留……”這隻蠢鸚鵡已被抓住立刻改口,雙眼可憐巴巴地看着朱霜霜,小翅膀撲哧撲哧拍打着。
司徒牧平靜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這隻有靈性的鸚鵡,在被威脅時突然變化的表情,真是要成精。
一聽這話,朱霜霜就像狠狠整一下她那個不良師傅,她教他的一些詞,他都教給這隻蠢鸚鵡,這是鬧哪樣?
“蠢鸚鵡,我師傅把你掃地出門了,你就來求包養,不怕我把你煲湯!”說着朱霜霜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小孩子,扯着鸚鵡的兩隻翅膀,嘴角笑得邪惡。
鸚鵡嚇得想要掙扎出來,不過蹬了兩下小短腿,便裝屍體不動了。
“再裝死,我現在就把你烤着吃了!”
感覺生命受到威脅的鸚鵡,立刻不再裝死,馬上開口:“老傢伙不要遠山了,小霜霜求收養。”
朱霜霜正想要拒絕的時候,腦袋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笑得賊兮兮地看着鸚鵡,“求收養可以,不過有條件。”
“赴湯蹈火,不死就行。”
“那你還是現在就去死!”說着朱霜霜就準備掐那隻鸚鵡。
鸚鵡看着臨近自己小細脖子的魔掌,立刻改口,一口氣重複了好幾遍,“撲湯蹈火萬死不辭撲湯蹈火萬死不辭撲湯蹈火萬死不辭……”
“算你這隻蠢鸚鵡識相,乖了一會兒給你豆子吃。”
鸚鵡的內心是崩潰的,他心中哀嚎着:我要吃肉……
司徒牧在一旁看着一人一鸚鵡的奇怪對話,心中驚訝世間竟有這樣靈性的動物,隱世一族真得名不虛傳。
而這個時候,月娘與司徒逆走了出來,看來交代的事他都做完了。
“公子,沐浴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月娘上前說了好幾遍,朱霜霜都假裝沒聽到,一直逗着停在手上的鸚鵡玩。
見到朱霜霜不理自己,月娘便知道了什麼,她的手肘輕輕搗了一下身旁的司徒逆。
司徒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喂!沐浴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朱霜霜只是冷冷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對着手上的鸚鵡說:“蠢鸚鵡,我洗澡的期間,你去給那個小髒貓說說本公子的手段多讓你難忘。”
那隻鸚鵡一聽到這個,高興地撲哧撲哧了幾下翅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司徒逆,眼中閃着幽幽的邪惡之光,讓司徒逆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抖了抖身子嗤之以鼻,不就是一個鸚鵡,剛剛那一幕一定是幻覺,讓一隻鸚鵡教訓他,看他不把這隻鸚鵡的毛拔光,以泄心頭之憤。
朱霜霜豈能看不出司徒逆的心思,她並不擔心,因爲那隻蠢鸚鵡的戰鬥力很不錯,只是希望這個小傢伙不要被氣死。
真是好累,先去洗個澡了……想到這裡,朱霜霜動了動手臂,讓鸚鵡飛走,然後她什麼都不管了,直接進屋洗澡、睡覺……
沉默了片刻,韋廣暉轉身問無言,“秋陽現在在哪裡?”
“怡紅院。”
韋廣暉聽完後,轉身拿上一件外套疾步離開。
韋廣暉自從回到鳳棲國,便沒有再向從前來怡紅院,看望明嫣。
明嫣,是他通過秋陽認識的,後來經常跟她來往,只是爲了僞裝自己放蕩不羈、紈絝子弟的一面,讓所有人都以爲自己迷戀紅塵女子,只是想要逃離那個無情的牢籠。
可現在似乎成了一種麻煩,秋陽爲什麼……
韋廣暉極快地來到怡紅院,不理會上前諂媚的老鴇,直接奔向以前與秋陽驚訝一直用的房間。
他猛地推開房門,打斷了裡邊人的談話。
一張面如粉桃,鳳眼柳眉,肌膚勝雪,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千嬌百媚,這就是怡紅院的花魁,賣藝不賣身,傳說中韋廣暉曾經“金屋藏嬌”的紅顏。
她滿眼驚喜站起身,想要走上前,但是看到韋廣暉冷漠的雙眼,心一下子涼了,黯然神傷地低下了頭。
“秋陽,把霜兒的信還給我。”
秋陽感覺到了明嫣的情緒,他眉頭微微皺着,冷冷地看向韋廣暉,說道:“我們出去說。”
韋廣暉擡眸看了一眼明嫣,眉頭微微皺着,沉默了一會兒,直接說:“我覺得在這裡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