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見小紅棺材中涌出了一片像是黑布一樣的東西,朝着高臺下面落下去,懸空的地方甚至看起來像瀑布。
細細一看,我頓時被驚得全身汗毛炸立,這哪裡是什麼黑布,而是一羣密密麻麻的黑蟲子,在不斷的往外冒,數量不計其數,看起來就跟黑色的布匹在流淌一樣。
蟲子的長相特別奇怪,看起來像是蚯蚓,但卻要大上許多,有小指那麼粗,一節一節的,蠕動之間走的飛快。
它們飛快的朝着地上那些死去的土夫子去了,毫不費力的鑽進他們體內,然後就見他們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竟然是被啃噬個乾淨。
而蟲子的顏色也似乎是吞噬了血肉的關係,從原本的黑色逐漸變成了妖異的血紅色。
很快,地上的土夫子們就被吞噬了個乾淨,只剩下了一具具森白的骨頭架,就連地上的血水都被舔舐個乾乾淨淨。
我驚恐極了,這東西吃血食,難保它們不會衝我來,本能的就想要離開這裡,至於那個女人的危險,則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可還沒等我邁開腿,痦子女人吟唱驟然一停,然後就見那些蟲子又齊齊往棺材縮了回去,很快又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剛纔的那一幕彷彿就像是幻覺一樣,只有地上的白骨還昭示着剛纔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嘭!”
下一刻,棺材內傳來一聲炸響。
我驚悚的看到,一隻白骨爪子狠狠的插入棺材蓋中,指縫中還帶着殘碎的血肉,猛的又一拉,嘭的一聲,原本撬開來一角的棺材蓋又合上了。
我咕咚的嚥下一口唾沫,森森的白骨爪透出格外兇悍的氣息,不禁驚駭對那個女人道:“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苗苗說過血是一種極煞的東西,碰到屍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或許這個女人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要復活棺材裡面的東西。
有白骨,有血,有肉,再加上原來的五鬼獻牲,獻祭出來的魂氣,這不就是復活需要的東西嗎?雖然不太懂,但並不妨礙我聯想。
女人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丟下來直接朝來時的路飛速離去,竟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我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
看了看這一地的白骨,我不禁後脊背發麻,於是撿起地上的一把手電也朝着來時的路飛奔。這地方明顯不詳,不宜久留。跑的一路上發現那些土夫子幾乎死了一路,唯獨不見領頭的大肚腩和大光頭。
很快,我就又來到老古井下
面,令我驚喜的是,升降井籃居然還在,只是上面有斑斑血跡讓人出目驚心。
我直接出了井口,發現井外面也有血跡,但卻沒看到人,也沒看到屍體。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我沒敢多停留,一路又飛奔回了店子,關上門之後心臟一直跳的飛快。
我甚至很意外,自己居然安然無恙的逃出來了?
在兇靈和土夫子的雙重威脅下!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很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到底是哪不對勁,尤其是那個突然出現的痦子女人。
我想不通,就急忙給苗苗打電話,她一聽說痦子女人出現,語氣立刻就變了,急忙問:“你確定是半邊臉長痦子的女人,她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一愣,急忙說沒有,苗苗那邊明顯沉默了一下,我就又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個明白。
她便說:“阿春,那個女人想讓魔王之子提前復活,很危險。”
我一聽太陽穴就突突直跳,就問現在怎麼辦,洪村會不會有危險。
苗苗道:“大西皇子暫時還無虞,關鍵是那個扯腸鬼,恐怕有些麻煩。”
“扯腸鬼?”
我莫名其妙,心說扯腸鬼算什麼,殺死土夫子們的髒東西可比之前的扯腸鬼厲害多了,一口氣殺十幾二十個。
“那個兇靈就是扯腸鬼,它魔化了,很危險。”苗苗語氣明顯凝重了幾分。
“怎麼說?”我急了。
苗苗解釋道:“之前沒開棺不知道,之前你說看到棺材裡面出現白骨爪,事情就有些眉目了,那大西皇子恐怕是被西域秘法化成了骨魔了,那些蟲子本是西域的一種沙蟲,看樣子是被製成了蠱,大西皇子的血肉就保存在蠱的腹中,可以上千年不朽,而封閉的棺材內散發了濃度極高的魔氣,一旦有鬼魅吸納了魔氣,立刻就會化成兇靈,危險得多。”
我一聽,後脊背就嗖嗖的直冒寒氣,從剛纔的血跡來看,弄不好那兇靈已經跟着土夫子們進村了。
雖然不太明白魔化到底是什麼個過程,但肯定變得厲害了,之前扯腸鬼就敢在村裡殺土夫子,這回變厲害了萬一變本加厲禍害到洪村人的頭上,那事就鬧大了。
如果村裡的那個東西如果壓制不住,那洪村就真成鬼村了!
我不知道洪村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有多強,但這種危險的苗頭必須高度警惕。幽靈號碼曾經預言鬼在人間笑,天知道是不是指的就是扯腸鬼。
於是我把這個可能跟苗苗一說。
苗苗聽完
便道:“今天晚上應該暫時沒事,既然它已經殺死了那麼多人,兇焰應該能平息幾分,這事你容我想想再說。”
我說好,轉念又想起那個女人,就又追問那個女人是誰。因爲我剛纔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苗苗的反應有些奇怪,感覺好像認識一樣,還問我那女人有沒有對我做什麼。
“阿春,那個女人最終的目的還不清楚,如果再遇到她一定要小心,很危險。”苗苗道。
我心一凜,接着又和她說了幾句,但也沒得到更多的信息,便掛掉了電話。
之後,我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反覆咀嚼從電話裡聽來的幾個新名詞。
骨魔、魔氣、沙蟲、還有兇靈。
第一次聽說“魔”這個字眼的時候,是張獻忠綽號,叫魔王。
他的第四子張帆,也就是小紅棺材裡面的,叫魔王之子,也就是苗苗口中的骨魔。
我不知道魔和鬼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聯繫,但聽起來感覺魔似乎要兇悍很多。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說的都是鬼,可從來沒有提到過“魔”這個字眼。
最耐人尋味的還是那個痦子女人,之前撬棺的時候,她說我魂火弱要換一個人,當時感覺沒什麼。
可後來她攔住了我,不讓我和土夫子們一起走。細細一回想,她似乎在護着我,但又不是……很堅決的護?
因爲她如果一開始就想護着我的話,完全可以等到大光頭用槍指着我腦袋的時候就提出來說我魂火弱,不適合。
可她沒有,而是等我走到高臺上,馬上就要撬棺的時候才提出來。
再想想她說什麼魂火弱開棺會出事,結果呢,換個煞氣重的傢伙上去還是出事了,而且從後面的結果來看,她明顯發坑了那些土夫子。
雖然不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在護着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在土夫子和我之間如果非要死一個的話,她選了土夫子!
而且,似乎是在猶豫之後選的。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只是根據細節來推敲,我也不確定事實到底是不是這樣。
之後,我又就給瓜哥和皮衣客羣發了一條短信,把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他們也沒說什麼,就說靜觀其變,讓我夜裡小心,最好不要出門,非要出門的話必須帶上七彩鷹。
接下來的整整一夜我都很緊張,一想到那兇靈的兇悍就忍不住心驚肉跳。更恐怖的是,一個惡鬼吸納了點魔氣就能恐怖成那樣,那棺材裡面的正主,還不得翻了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