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府
蘇墨風下了馬車,拾階而上,門口管家富樂笑着迎了上來,“爺,壽宴這麼快就結束了?”
“嗯”蘇墨風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將手中披風交給了他。
“爺,有沒有什麼好消息帶給我們?”富樂笑呵呵地跟在後面。懶
好消息?
蘇墨風一怔。
哪有什麼好消息?對他來說是最糟糕的一個晚上。
他終於見到了想着念着的那人,可是人家淡漠疏離,見了他就跑。
宴席上,又差點被皇帝認爲是假做靈鳥的始作俑者。
最後,還親眼見證着,心中那人與另一個男人的情深意長。
如果真要說好消息,最多也就是……
見蘇墨風半響不吭聲,富樂心下了然,便也不再多問,只是抖了手中的披風,給他披在肩上,“爺,你風寒剛好,夜裡涼,要注意身子。”
蘇墨風沉默,攏了披風繼續往裡走,眼前又浮現出,那人慌亂地解開披風,塞進他手中的情景,就像避瘟疫一般。
微微苦笑,自己到底是有多可怕,她要那樣?
身後,富樂發出一聲驚呼,“爺,你的披風……”
披風怎麼了?
蘇墨風一怔,垂眸,頓時,臉色一變。
暗夜裡,披風上閃閃發光。蟲
夜光粉!
他一驚,有什麼東西從腦子裡慢慢浮了出來。
原來,真正有夜光粉的人是他,千城披了他的披風,所以身上才粘上,而他陰差陽錯的,沒有穿披風,不僅沒有穿,還將披風揉做一團,有夜光粉的地方揉在了裡面,所以看不到。
原來是這樣。
原來竟是這樣。
有人要害的人是他,只不過千城做了替罪羔羊。
是誰?
是誰想置他於死地?
是蘇墨鴻嗎?在衆人確信不疑的情況下,是他擊下了鳥兒。只有萬分肯定靈鳥是假,纔敢出手打殺吧?
還是蘇墨沉呢?他主動承認這些是他所爲,只是爲了救千城?還是說的確是他做的?
一雙黑眸緩緩眯起,蘇墨風抿緊了脣,大手更是緊緊地攥握成拳。
是不是他的不爭,成就了那些人的囂張?
四王府,雲軒閣
一豆燭火
桌案前,蘇墨沉雙手支着臉,掩面而坐。
方纔十四第一次與他發了火,質問他“爲什麼,爲什麼?”
因爲他,他們所有的計劃功敗垂成。
是的,今夜的這一切都是他所爲,他、十四、老九三人所爲,目的只有一個阻擾他們的父皇將太子之位給老三。
他下午去了鳥市,找到了這些可以表演的喜鵲,然後又在這些喜鵲的身上塗抹上夜光粉,還讓潛伏在三王府裡面的自己的人想辦法將夜光粉弄到蘇墨風身上。
三王府的人帶信出來說事情已經妥辦。
一切都在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
鳥兒成功飛在未央宮的上空,成功排成了一個三字。
中間蘇墨鴻的莽撞無知,更是大大幫助了他們,一來他直接擊落了鳥兒,發現鳥兒是假的,省了他們的人出來想方設法提醒;二來,鳥兒由他擊落,加上他的義憤填膺,更加撇清了他們與這件事的關聯。
一切順山順風。
他的父皇怒了,併成功懷疑到了蘇墨風的頭上。
這時,他們的人又適時地滅了燈籠,讓蘇墨風陷在黑暗中,爲了不讓衆人起疑,同時一起滅了多盞燈籠。
讓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最終,蘇墨風一切如常,千城卻閃閃發亮。
計劃亂了。
他們慌亂了,確切地說,他慌亂了。
當時的形式和緊迫容不得他們去想周全之策,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條,坐視不管。
這樣可能會犧牲千城,但是一定會帶出老三。
因爲沒有人會想着他會去幫老三,因爲他們是死敵,但是衆人一定會相信,這個女人會幫老三,因爲他們曾傳出過很多故事。
而且,老三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就憑他連她腹中別的男人的孩子他都願意承認是自己的,更何況鳥兒拼的還是一個三字,他絕對會站出來維護千城。
另一條路,救千城,主動承認是他們所爲。
這樣,千城安全了,但是他們的計劃就得破滅,先前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
而且,他還會在皇帝的心中留下詬病。
理智告訴他,應該走第一條路,必須走第一條路,而且有老三的維護,千城也不一定有事。
但是,不知爲何,在看到皇帝厲吼將那個女人帶上去的那一刻,在看到蘇墨風似乎要起身的樣子時,他義無反顧地起身,毫不猶豫地走了第二條路。
因爲他怕,當時的他是怕的。
他怕如果蘇墨風再次相救,她會離他越來越遠,與蘇墨風越走越近。
他怕他和那個女人之間本身就芥蒂未除,如果這次還這樣,他可能會永遠失去她。
他居然怕!
他竟然也有怕的時候。
所以,他出手了,即使計劃失敗,即使被文帝
詬病,即使會被重罰,即使被人恥笑,即使被十四和老九怨…….
那些他統統拋到了後面。
後來,他說什麼原本想拼個王字,後來變成了三,那都是臨時瞎掰的,只不過是不想讓那隻老狐狸懷疑他真正的動機,而且還可以讓老狐狸惶恐,惶恐三取代王,他要不要將太子之位給老三?
這也是他計劃失敗後,唯一能夠稍微補救一點的地方。
他知道這樣會惹怒那個帝王。
果然。
方纔十四說他瘋了,他想他也是瘋了。
但他想,他不後悔,鬥蘇墨風的機會以後還會有很多,不是嗎?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夜光粉是塗在了蘇墨風的身上,爲何最後卻是千城?
想來想去,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蘇墨風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將計就計,刻意報復,將夜光粉又弄到千城的身上,讓矛頭又回過來對着他們。
但是,他知道,蘇墨風不會這樣做,不是不會,是捨不得,以他對千城的感情,他絕不會將那個女人推上去。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千城知道了他們的計劃,爲了救蘇墨風,自己塗抹上的夜光粉,想置之死地而後生,因爲她知道,她身上有夜光粉,四王府就被推了上去,那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自救。
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蘇墨風和千城都不知道計劃,但是,兩人有了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她身上粘到了粉,而他又恰好沒有穿那件有粉的衣袍。
畢竟,離席的時候,他也看到了蘇墨風手中拿着一件披風
這三種可能,第一種已經排除,那就只有後面兩種,而這兩種任何一種都讓他抓狂。
這也是他方纔將那個女人一人留下,自己回府的原因。
他生氣啊!
他不氣衆人的嘲諷,不氣喂鴿子、掃馬廄,竟然氣那個女人與蘇墨風的關係。
這個認知,讓他嚇了一跳。
門外,千城望着屋內的燭火,幾經猶豫,終於推門而入。
許是聽到響動,蘇墨沉緩緩移開撐在臉上的雙手,擡眸看到是她,眼波微動,似乎又沒有,面沉如水,不說話,就靜靜地看着她。
千城有些尷尬,清了清喉嚨,又抿了抿脣,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蘇墨沉......我知道那夜光粉是怎麼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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