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瞎子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見他表情不對,倒覺得有些古怪了:“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魏瞎子看着他,沈宇被他看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還是抵擋不住他那樣的目光,當下一轉身,走了出去,魏瞎子見他就這樣走了更覺得有古怪,他回憶自己先前的話,不由得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小宇……真因爲楊毅沒給他說那些經驗而不高興?但他不高興什麼?不受楊毅重視?可他這不高興是三年前就有的了,三年前又是因爲什麼?那時候他們和楊毅根本就沒有說幾句話吧。
第一次見就不高興,是一見成怨還是一見鍾情?
想到後者,魏瞎子也不由得有些黑線。
他知道外面人對他和沈宇有些評價,不過他們都不怎麼在意,這種以詐傳詐不過是街頭巷聞,他們若是在乎這個早就不用活了。是,沈宇看起來不像海盜,他也的確不是被當做海盜養大的,雖然若論起海盜的血統,他比他更有優越性,但他從小就是被當成富家公子哥養的。
吃的是最好的食物,穿的是最好的衣服,拜的是當時他們能找到的最好的老師,他也有天分,在這方面,比起那個比世人傳頌的夏卓敬絲毫不差,也是不到十六就達到了氣的層次,這一點,比他這個做兄長的都更突出。
他的人生,本應該是被安排好的一帆風順,卻不知,關於他們身份的消息被怎麼泄露了,於是趁着他不在,仇家上門血洗,再之後,他就上了船,成了二當家,他這個身份有對他的父親老當家的致敬,也是因爲,他也的確能做這個位置。
他們的那個仇家,是當初被老當家壓的只能洗手不幹的一個叫南洋幫的幫派,此幫派做不成海盜只有成漁民,他們自己在一個人口稀少的小漁村落戶,因過去的積累和本身的實力,慢慢的也發展了起來,那小漁村本就人口不多,再被他們這一結合,可以說每個人都和那幫派有了關係,因此,也非常隱蔽,不過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年老當家爲了讓自己的兒子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做了那麼多的佈置還是被找到了,更何況這麼個羣體了。
南洋幫當年下定決心報仇並當然沒有想過要留沈宇這個根,雖然是趁着他不在的時候動的手,卻又在滅門後專門找了兩個高手做埋伏,兩個都練到了“氣”這一層次的高手,也許在他們想來,這足以對付心神大動的沈宇了,事實也幾乎就是如此,不過沈宇還是逃了出來,逃出後他養了半年的傷,此時,白龍幫也找到了南洋幫,之後沈宇帶着人進行了滅村。
一千一百零六口。
魏瞎子記得這個數字,從老到小,無一活命,包括當時兩個到縣城中去交易的年輕人,他魏瞎子殘忍暴虐的名號和這件事可以說有直接關係,過去只是傳聞,這次算是真正有了證據。
也就是這一千一百零六口奠定了沈宇在白龍幫的地位,無論外面人再怎麼傳言,幫中的核心弟兄面對他卻都畢恭畢敬,只是沈宇雖然城了他們的二當家,那種大少爺脾氣卻是養成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只是一個方面,女人上更是挑剔的厲害,一般他們這樣的海盜下了船都要泄瀉火,他卻不禁要挑人家的容貌身形還要挑氣質風韻,有時候,還要問問人家會不會寫字對詞,對的不夠有韻味還有可能被嫌棄。
不過,不管他再怎麼挑,也還是有過女人的,所以他應該是不會對楊毅有什麼不一樣的心思吧……楊毅好像也不會對詞啊!
魏瞎子在這邊想着,沈宇卻一口氣的跑到了海邊,他在岩石上站了一會,想到自家大哥的話,不禁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更加心煩意亂,他有些煩躁的解開外衣,甩了鞋子,一個踏步,跳到了海中,這地方他沒有來過,也不知道水的深淺,不過他也不怕,這點高度,就算在平地上對他來說也是無所謂的。
海水有些涼,但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他遊了兩個來回,稍稍冷靜了下來,剛要上來,突然聽到一個帶着幾分笑意的聲音:“沈先生好興致啊。”
沈宇本來正要起身,被這話一驚,也不敢起來了,擡起頭,果然就看到楊毅站在那邊,右手中的槍斜插在沙灘上,頭微微歪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莫名的,他就覺得自己的臉紅了,他有些咬牙切齒的道:“你怎麼在這裡?”
“咦,楊某不該在這裡嗎?”
“你、你!”
沈宇本想說,你看這裡有人了,就該離開,但後來一想,這話實在彆扭,他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有什麼好怕被看的!這樣想着,他就站了起來,水正好到他的腰邊。
也不知道是他早年嬌養的太厲害,還是他那個做花魁的娘基因太強大的緣故,他上船這麼多年,經常風吹日曬,皮膚是不像當初那麼嬌嫩了,卻是曬不黑的,不過不管他再白,在見到他的身體的時候也不會有人認爲他嬌弱,常年習武,他的每一個線條都是緊張有力的,不是很明顯的肌肉,卻蘊藏着絕對的力量,楊毅見了,吹了聲口哨,沈宇立刻連脖子都是紅的。
“抱歉抱歉,習慣了,沈先生不要在意!”
口哨一吹出來,楊毅就知道壞了,連忙道歉,心中也在想自己這兩天實在是有些太放鬆了,竟把多年前的老習慣給帶了出來。楊毅這樣的,在現代自然不會是什麼淑女,當年她年歲小,雌雄莫辯的時候喜歡穿中性衣服,在溜冰場上逗那些比自己年歲大的女生,具體的表現就是以一個花哨的姿態到對方眼前,然後吹一個口哨邀請對方同滑,她那時候做女人只是一般,但女扮男裝的話還是很清秀的,所以是屢屢得手,當然,她也就是拉着那女生的共滑個幾圈,之後也不會再有什麼下文。
那時候,是她的叛逆期,也是她的苦惱期,她那時候也會寫一些生死啊,鬱悶啊,人生的目標啊之類的發酸的文章或感嘆詞,這種拉女生滑冰也是一個表現,這段日子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不到一年,她就自己恢復了正常,之後還有兩個收穫,一個就是騷包至極的溜冰方式,一個就是響亮的口哨,這種口哨不僅響亮而且長,尾音還會微微的上揚一下,在那上揚的時候,帶着調戲的味道。
沈宇雖然對這口哨不瞭解,但這味道還是聽的出來的,當下臉紅的幾欲滴血:“楊大人平時就是這麼對待下屬的嗎?”
“實在是楊某魯莽了,只是沈先生太過……英俊。”
她本來想說美麗的,不過想到他也許會對這個詞特別敏感,就換了一下只是她這一停頓,沈宇哪有聽不出來的,當下就冷笑道:“倒還不知道楊大人還有這種嗜好。”
楊毅嘆了口氣:“實在是楊某魯莽了,沈先生若無其他事,楊某就先回去了。”
她說着,就轉過了身,心中隱隱的有些可惜,這個沈宇,可真是一個漂亮又危險的波斯貓啊,只是因爲兩家的關係,有些話她不好說,否則必……唔,不過此人氣息強大,還是不要將他惹的太急的好。
她這樣想,就走的更快了,沈宇看着她的背影,又是氣惱又是憤恨,一時也想不到那麼多,當下就開口道:“楊大人就這麼走了?”
“沈先生還有什麼事?”
沈宇其實是沒什麼事的,只是見他這麼無奈的樣子,就覺得非要找點事,因此他一邊向岸上走一邊道:“我家大哥這幾日總是對我稱讚楊大人,沈某在身手上也有幾下把式,楊大人若不嫌棄,可否陪沈某練練,也讓沈某長點見識?”
“魏幫主厚愛,其實楊某每日忙於公務,哪有時間磨練,這幾下還是當年學的幾下,自然是比不過沈先生的。”
“楊大人這是不給沈某面子了?”
他這麼相逼,楊毅也有些氣惱,當下笑道:“若沈先生執意,那說不得楊某也要奉陪了,只是沈先生這個樣子,恐怕不是……太適合吧。”
此時沈宇已經來到了岸邊,腳踩在沙地上,黑褲**的往下滴着水,這個樣子,其實楊毅並不是怎麼在乎的——不說現代那些步兵騎兵片,就是普通的MTV也有比這更清爽的,雖然這玄色的褲子沾了水貼在腿上,將沈宇的整個身材暴露無遺,她也就是看看罷了。只是,她覺得自己不過掃上兩眼,沈宇卻不是這麼看,在這一刻,他練氣者的敏感達到了最大限度的開發,他就是從這兩眼中感覺到了調侃、感覺到了揶揄,感覺到了……嘲弄。
而這兩眼也讓他意識到了自己此時和楊毅有怎樣大的區別,對方此刻穿着衣服拿着槍,好整以暇,他卻是……
“既如此,那沈宇就明日此刻在此等候楊大人了!”
“明日嗎?若有機會,楊某必來!”楊毅說着,又歪了下頭,“沈先生還有別的事嗎?”
沈宇嘴角一抽,乾巴巴的說了句沒有,楊毅笑了笑:“那楊某就走了,沈先生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天,畢竟還不怎麼暖和。”
她說着,轉過身,這次是真的走了,沈宇抱着胸,冷笑的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明日的比武。
一百零五章隕落 (下)
海面受到轟擊發出巨大的聲響,一排海浪驀地升起,然後如同一把巨大的扇子向下拍去,之後就是一聲,比先前更響亮的聲音,逐浪號上的人相視一眼,之後就又低下頭,該做什麼做什麼,一個個在這個時候都練起了閉耳**,全當什麼都沒聽到,他們不這樣假裝也沒有辦法,二當家發瘋的時候,連大當家都不想去惹,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嘍囉了。
他們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沈宇這次發瘋的時間能少一些,雖然現在看來……不太可能。
轟——又是一陣巨響,這次比先前更大,船員們都清楚的感覺到,這一下下去,船隻猛地躥了一下,一個個在心驚的同時也不免感嘆,二當家的功力又精進了!
“你說,那姓楊的見誰都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爲何就偏偏來惹咱們的二當家啊。”
雖然不敢去觸黴頭,但也有好奇的,此時又沒有別的事,在苦悶之下不免要把這話拿出來討論討論,那被問的先左右看看,然後很神秘的開口:“那位楊大人啊……不管是不是真的好說話,可是,那樣的一個人物,會專門的來惹二當家嗎?”
先前的那一位想了想,怎麼想也覺得楊毅不是那種人,旁邊一人過來道:“我倒經常看到咱們二當家去找別人的麻煩,也是那位楊大人好性子,不是笑笑,就是不理會,人家一個朝廷的官,說起來,也是怪不容易的。”
“可不就是!”保持神秘的乙兄,一拍大腿,以一種你真相的目光看向丙兄。
“那這就怪了。”最先開口的甲兄道,“那咱們二當家生什麼氣啊。”
“我聽說啊……”乙兄又左右看了看,“那位楊大人比較倒黴,他無意中看到了二當家的身體。哎呀,你想啊,咱們二當家那個樣子……那身體……那位楊大人先前又是沒看過的,這一看之下就不免……”
他這麼一說,其他幾人立刻都心領神會的開始點頭,他們這些做海盜的,可以不識字可以不會技術,甚至身手也可以爛點,水性卻是要求極好的,沈宇就是二當家,也要不時的下海磨練,沈宇的身材,他們是都見過的。
海上生活苦悶,一大堆男人在一起,有時候也會搞出一些事情,所以當初真是沒少有人對着沈宇流口水,直到後來發生了南陽幫的絕殺,這種光明正大的口水才絕跡,但即使這樣,每次他下海游泳,衆人都會用眼角去掃描。
那楊毅不知深淺,一見之下失了常態,也是應該的,甲兄道:“可是那位楊大人做了什麼?”
“不是做了什麼,而是說了什麼。”
幾雙眼睛都閃亮亮的看着他,乙兄道:“你們別這麼看我,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咱們二當家當天回來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好像很期待的樣子……結果第二天就怒了,好像那姓楊的出爾反爾了。”
“到底那姓楊的說了什麼啊?”
雖然已經被說不要問了,好奇的甲兄還是開了口,乙兄給了他一個你想呢的眼神。
楊毅出爾反爾因此惹怒了沈宇,這件事情迅速的在白龍幫傳播了開來,關於楊毅到底說了什麼那是出現了百花齊放的諸多猜測,正統一點的猜測是,楊毅本許諾和沈宇比武,結果沒實現,這個最貼近事實的猜想卻被白龍幫上下都鄙視了,人們更樂意想的是,也許楊毅是要送沈宇東西,或者楊毅是要答應沈宇什麼條件,而更受人們歡迎的就是,因爲楊毅看了沈宇一次,沈宇也想看回來。
至於爲什麼沈二當家被他們看了這麼久卻都沒有要看回來的願望……這還用說嗎?這全幫上下,除了二當家,還有哪一個比楊毅長的好的?於是,沈宇愛慕楊毅這件事情,就在白龍幫中秘密的、偷偷的,流傳着。
這件事後來被沈宇知道後更是大發雷霆,親自將一干當初跟着上島的人訓的比狗還累。
當然,這都是以後了,此時沈宇只是在折騰着自己,他跳在海里,一掌又一掌的發泄着自己的憤恨,那個楊毅竟然跑了!他竟然敢跑!不,不是,他竟然敢戲弄自己!
他期待了一晚上,做好了準備。
楊毅不會是他的對手,這一點他從看楊毅和自己大哥對手的情況就知道。就像楊毅自己說的,他要忙於公務,哪有那麼多時間磨練,就算都在“氣”這一層次上,也是有高下強弱之別的。
和一個註定打不過自己的人比試,這種事他過去是不會做的,就算做,也不會充滿期待,而那個晚上,他甚至有些興奮的睡不着覺。他想着怎麼將楊毅打敗,然後再淡然的指點他,他一定不痛下殺手,但一定要讓他明白他們之間的差別,而且還一定要在之後三言兩語的指出他的不足,之後再不漫不經心的離開。
他都想好!但是楊毅卻給他來了一句沒有時間!
是的,沒有時間,他也是真的沒有時間,因爲條約雙方已經簽訂好了,再之後就是兩邊的領頭人簽字用印,然後這一次的小島之行就可以結束了,他當然沒有時間!
但是,爲什麼楊毅還要在前一天答應他?他不知道合同進行到哪一步,那楊毅會不知道?是根本就沒想要履行,還是覺得和他的比試可以隨便應付?不管是哪一種,都令他咬牙切齒痛恨不已,偏偏他還沒辦法發作。
“真是抱歉,昨日已經說了若有機會要和沈先生切磋一下的,可今日實在是沒有時間了,楊某離開已久,不得不回去看看,好在你我兩家,情義深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看看那姓楊的說的話,多在理多動聽,他若不讓他回去,就是耽誤他的公務,他若現在就硬要比試,就是兩家的情義不深長了!衆目睽睽之下,當着雙方有頭有臉人物的面,他能怎麼做,吼回去嗎?
啪!
又一掌拍向海面,這次響動比先前更大,海浪成卷的掀起,然後重重的落下,轟轟的聲響簡直如同瀑布,沈宇自己也是一驚,不相信這一掌,是他打出來的,他應該沒有這麼厲害吧,還是被楊毅氣的了?
楊毅當然不知道,沈宇被氣成了這個樣子,此時她正愜意的躺在自己的艙室內,半眯着眼養神,回去後她就又該忙碌了,這一點閒暇的時間她還是很珍惜的。想着這幾日的美好時光,她也不禁的遙想,什麼時候再給自己放個假。
下一次,要比這一次更輕鬆,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只是單純的吃吃喝喝,睡睡玩玩,這樣想着,她自己也有點囧,在現代的時候,她基本過的就似乎這樣的生活,不過那時候,她卻沒有太多的幸福感,反而在發現當年欺負她們母女的那個同行在面對她是帶着討好的時候,隱隱的有些失落。
難道我上輩子是鬥雞?
想到這裡,她笑了起來,然後不免的,想到了沈宇,想到他在聽到她說來日方長時那瞪大的眼,她更是愉快,這一位纔是鬥□,看那眼,那神態,活脫脫的啊。
這麼愉悅的想着,她慢慢的睡着了,她幾乎是一覺睡到巨崗才醒,此時已經是夜晚了,碼頭上的燈火也不是太多,不過他們這邊,自然已經有人在迎接了,有親兵給她送來大氅,她披上,然後吸了口氣,向那已經點起了燈籠的地方走去。
假期結束了!
八日後,巨崗兩個營的兵力分乘四艘船出海,領隊的是楊剛。每船五百人對於中等船來說有些太擠了,不過他們只要出了近海,就有魏瞎子的船隻接應。十三日後,十二艘船抵達卻越,卻越迎來了滅頂之災。訓練有素的紫竹軍如同高效率的收割機似的收割着那些甚至連金屬都沒有多少的卻越人,也有聰明些的企圖以地形週轉,但這個世界,在哪裡都是不缺奸細的,而且,對付這種在山林中竄來竄去的敵人,紫竹軍也有的是經驗。
他們不慌不忙,按部就班,被他們掃蕩過的地方保證再無敵手。白龍幫的人一開始也沒有在意,等到發現這種情況後也驚悚了起來,他們這次是由魏瞎子親自帶隊,同樣出兵兩千,相比於巨崗,他們的兵士勇猛有餘,後勁不足,紀律上更是無法相比。
“如此兵力,若有二十萬……”
看着紫竹軍規整的動作,鄭玄嘆道,他後面的話沒有說,但在場的哪有不明白,這樣的兵,若有二十萬,天下可去。
魏瞎子沒有說話,他這次會親自跟來,與其說是怕卻越這裡出意外,不如說是來看紫竹軍的,雖然三年前已經看過了,但這次人數多了二十倍,更加震撼。三年既如此,若是再有……
“只可惜沒有時間了。”
鄭玄又嘆了口氣,魏瞎子也跟着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在這一刻,他也說不上是遺憾,還是鬆了口氣。
是的,沒有時間了,在卻越差不多被攻陷的同一時間,仁和帝吐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口氣,但是至死,他的眼睛都沒有閉上,他憤恨的向上瞪着,不知道是在怨恨一生的對手,還是不給他時間機會的老天。
不過不管是什麼都不重要了,他死了,大趙,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