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武不分家,相比於普通人,練武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醫術,這第一是因爲他們更容易受傷,第二也是因爲他們能更好把握自己身體,像沈宇這樣高手,更能進行一定程度內視。
當然,這不是說他能看清自己五臟六腑,而是在行功運氣時候,能清楚感覺到氣息流動,經絡變化……這也就是說,雖然沈二當家不太知道什麼叫荷爾蒙飛樂蒙,什麼叫激素內分泌,但還是多多少少,模模糊糊,對男女差別原因,有那麼一點點了解,也就是這麼一點了解,沈宇更糾結了!特別是在想到楊毅所說雌伏那一句!
是男人,一般都不想雌伏,特別是楊毅這樣手掌大權,說一不二,而楊毅願意雌伏……這也許他只是說說,可不排除是內心真實想法,若真是如此……沈宇無法想象這是不是因爲楊毅有一顆願意雌伏心,他更能想是,也許,楊毅是不得不雌伏?
一想到這裡,沈宇思路就不得不順着這個方向走下去,再之後,他看向楊毅目光,就要帶點別意味,他當然不是鄙視楊毅,可這中間,總和正常有那麼一些不同。
這個問題,他當然更不敢去求證了,於是弄到最後,沈二當家不免有些後悔——沒事他去留意楊毅身上味道做社麼!沒事他去看楊毅手掌大小做什麼!沒事他去把楊毅和他過去認識那些女子對比做什麼!沒事,他想這些問題做什麼!
只是這些問題,一旦產生,那就不是說他能不想就不想了,所以這一天晚上,沈二當家也站在營地外,望着月亮沉思,他站着站着,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立刻回頭,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有些疑惑皺了下眉,隨即就去找楊毅,雖然那種感覺只是一瞬間,雖然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但他卻不敢大意,到了他這個地步,會有這樣感覺,總是有原因。
“會有人瞞過我耳目嗎?”
他這麼想着,故意賣了一個破綻,但一直等他走出了百米,也再沒有任何動靜,他身影消失在營帳內,又過了一刻鐘,在他剛纔所呆地方樹上,才又有一個人顯現出來,如果是楊毅在這裡,一定會高呼一聲,這人不是從樹上跳下,也不是從土裡冒出,他更像是樹上一層皮,然後就那麼一點點凸顯成了一個人。
這人往沈宇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皺起了眉——這營地內,竟還有這樣高手?他本以爲,在他進入夏卓敬感覺內,都不會被發現,他看了一眼天色,又再次隱去了身形,雖然有些意外,但該做事,還是要做,計劃已經定下,時間已經定好,他不能耽誤了大世子!
營地內地形他是早就知道,雖然從沒走過,但對於他來說,也不是問題,繞開有可能出麻煩地方,他一點點接近着夏卓敬所在營帳,這裡,自然是整個營地防衛最森嚴地方。
二十米外,就有侍衛圍着柵欄,每隔兩米,必有一個火把,這若是在現代,那就是一個明晃晃靶子,高呼着向這裡開炮,但在這古代,沒人能飛到高空,這深藏在營地最中心營帳,也不會被人發現。
除了精悍親兵,還有兩個練氣高手在這裡坐鎮,此時夏卓敬早和當年不同,吃過那兩次虧後,自然大力發展手下,有練氣高手是能帶兵打仗,但有,沒那個能力,又嫌麻煩,就做一些護衛探查之類事情。
這樣防衛,再加上夏卓敬本身實力,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可是,來人卻偏偏打破了這個定律,只見他悄無聲息來到了柵欄前,然後又悄無聲息翻了過去,離他不足一米侍衛硬是沒有發現,只是當他翻閱一剎那,附近一個練氣高手腳步一頓,警惕向四周看了一眼。
“張大人,可有什麼不妥嗎?”
親兵隊長也是個機靈,立刻就道,那張大人搖搖頭:“剛纔有一股風好像不同了點,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雖然因爲距離關係,他也感覺到了那點不同,不過他卻不像沈宇那麼自信,當探查到周圍沒有什麼異動之後,就認爲是自己錯覺了,而此時,先前那人正潛伏在離他不足兩米地方,當他開口說話時候,那人也暫時停了下來,不過等他走過去後,那人又開始向營帳走去,他此時速度比先前慢了很多,但畢竟距離近了,所以不大會兒,他還是來到了營長前,而來到這裡後,他再次停住了。
雖然很輕鬆就能進去,但無故掀開門簾總會引起別人注意,他再擅長隱藏,也不可能把身體練如同空氣,所以,他站在門簾處,又彷彿和門簾化爲了一體,他靜靜等着,裡面沒有第二個人,夏卓敬應該已經入睡,但他相信,總會有人過來,就算他等不來,大世子,也會爲他創造這個機會。
此時正值深秋,不時有風吹動人衣服,不過他一身勁裝,衣服緊挨着皮膚,卻不會產生任何響動,門簾是棉布,下面有橫木,最下腳又吊了石塊,因此雖然風大,卻不會被吹開。
營地中,不時有馬嘶聲,來人靜靜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就彷彿,他此時所處不是千軍萬馬包圍中,而是自家書房內,一刻鐘,又一刻鐘,然後突然,遠方傳來一聲叫喊。
“敵襲——”
這一聲劃破夜空,整個營地有一瞬間寂靜,然後瞬時沸騰了起來,營帳外親兵侍衛神色一變,殺氣勃然而出,營帳內燈立時亮了,夏卓敬聲音從中傳出:“來人!”
兩個親兵立刻向這邊奔來,而就在他們掀開簾子一剎那,一個身影跟着他們而進。
“大人!”
那兩人進來後,抱拳跪下,夏卓敬已經起來了,披了件衣服坐在桌前:“令,各營安守,有騷動者,殺!高喊者,殺!危言聳聽者,殺!”
他一連說了三個殺,營帳內立刻變得立刻肅殺了起來,之後,他神色一變:“請賈先生、王先生、李先生立刻前來!”
軍營中有敵襲並不少見,很多時候,敵襲不過是一種騷擾,是消耗對方精神體力一種戰術,除非極爲弱智將領,否則夜間防護要比白天更嚴,所以,雖然敵襲攻擊一方大多都存着能碰把運氣準備,但更多時間不過是試探一番就又撤離了,可在此時,這個敵襲卻不同尋常。
北方三支主力軍被吞噬掉了一支,另外兩支不說自危,也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發動攻擊,當然,這也可能是戰術一種,可經過先前消耗,以及最近這段日子大戰,再有封字軍覆滅,另外兩支軍隊,想更多,恐怕還是要怎麼撤離。就算再忠心,軍紀再嚴苛,也不會有人想莫名其妙犧牲。所以,這個敵襲,更有可能,是來自他後方!
賈和和另外兩個謀士離帥帳並不遠,聽到聲音,已經起身,披了件衣服匆匆向這邊趕來,此時聲音,他們也感覺到了不對,而這個不對,也在他們預料之中。
三人在路上相遇,彼此眼神中都有了警惕和戒備。
這是一個轉折!
他們都知道,夏卓敬若能在下面戰鬥中獲勝,就有可能一步登天,若是失敗,也會成爲一方諸侯,過去夏卓敬雖然手握軍權,名義上卻是被轄制,而過了這個轉折之後,就算還對南明王稱臣,也有了自己獨立,而他們,雖仍然是同僚,卻更是對手。
現在他們所能爭取,是夏卓敬信任,是在軍中威望,而之後,他們就能爭取真正資源,土地、金錢以及蔭及子孫爵位!內心中閃爍着種種念頭三人,並不知道,此時,夏卓敬正面臨着生死危機。
那道身影離夏卓敬越來越近,只見他小心移動着自己腳步,有時候向左一步,有時候又向右一步,雖然很慢,方向有時也是衝突,但確,他已經慢慢摸到了夏卓敬身邊,而夏卓敬,對此卻彷彿毫無所覺,若此時有一架錄像機,那麼在將來播放中,就能看到一個黑色身影,明明就在夏卓敬身邊,而他卻完全看不到。
在走到夏卓敬一臂遠地方,他停了下來,然後慢慢抽出了一根細弱髮絲東西,然後,他慢慢擡起了手臂,慢慢像夏卓敬那個方向送去,在這個過程中,他不斷移動着身體,只是輕微改變,但就算是在攝像機中,在這個時候,他也有點若隱若現味道,手臂一點點伸直,而那個東西也在無限接近夏卓敬,就在剛要碰到夏卓敬一剎那,他身體突然一偏,正正避開了那根東西。
“北博伊南化志,世人都說博伊能在全軍萬馬取上將首級,爲天下第一家將,但以本將來看,還是化志先生這種神出鬼沒功夫更爲厲害,先生既然來了,何不現出身形,讓夏某一見呢?”
沒有人說話,夏卓敬也不意外,他在夏家十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傳說中家將,但比起普通人,卻知道一些更多關於此人事情,無論在什麼時候,此人都不會露出自己身影,在平常時候,他也許是王府中某個下人,也許,是某位清客,更也許,他根本就不在夏府內,世上真正知道他,恐怕不足三人,以前,他一直以爲只有南明王知道他身份,知道他樣子,但現在看來,可能還要再加上他那位大哥。
最後一個有可能人是誰,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個數目不會更多了。人一多,秘密就不太可能保存住,而,無論是哪方面,他都沒有聽到過關於化志更多描述。
當然,他情報也許不是完善,比如他那位大哥,他先前就沒有太多瞭解,不過與其說他沒有探聽到他那位大哥秘密,不如說,那是一個盲點,他,包括所有人,早先都沒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夏卓英身上,但化志是不同,作爲唯一一個能和博伊比肩家將,無論是北明王還是早先皇室,對他都非常在意。
是,博伊被他殺了,但這不是說博伊很平常,名聲是被吹出來,而是雙方情報有失誤,再加上一點運氣,他才能把那個一弓一箭就震懾戰場人斬於馬下。
這其中,還有一點就是,博伊,是上將,是大將,是在千軍萬馬中揚名,而不是搞刺殺,這就像軍中大將,若和那些專門練武人相比很可能會輸一樣,博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被用錯了地方,如果當時他們像在戰場那樣相隔上百米,而博伊又能隨時和他保持距離,他也許同樣不會死,但難保不會輸。
而和博伊這種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不同,化志,完全就是隱藏於黑暗中,若不是當年南明王用他來威懾了幾個世家,也許,他名號都不會流傳出來,而就是那被說出幾件事,已經令他得到了和博伊相等名號,這樣人,其實是比博伊更可怕,這樣人,也絕對是各方探查對象。
但一直以來,他都被隱藏着,人們最多隻能從死法、過程中推測哪件事是化志出手,卻不能說,哪個人是化志。
早先,有人猜測過易容,有人猜測過縮骨,還有人猜測過地盾,這些技術,在普通人聽來如同神仙鬼怪,可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不可能,當然,這裡面縮骨地盾都有一個限度,但確有這樣功夫,而練習得法後,也確能達到普通人無法想象效果,但皇室卻有一個更爲大膽推測,那就是,化志其實能夠隱形!
這聽起來更像是神話,不過作爲皇室,自然有更多資源,按照賈和說法,這化志很可能是昊忍術高手,這些人能夠利用身邊東西和腳法,達到明明在眼前,卻讓人看不見效果,不過根據賈和分析,這化志身手,應該並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