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秦河已經隱隱猜到了其中真相,但當這個事實揭露出來的時候,依舊是讓秦河難以置信。
衆同事也呆住了。
他們被秦河這個結論驚到了,這個結論確實聳人聽聞!
這不是高經理謀奪秦河的功勞嗎?按理說夏總應該是被屏蔽的那一方,只要把真相告知夏總,夏總就會做出公正的裁判。
可當按照秦河的思路想去時,衆同事這才找到了爲什麼夏總對此事置之不理的原因。
這個秦河的思維太敏捷了,居然能夠在片刻之間,找到事情的關鍵所在!
同時衆同事心中感到不寒而慄。
如果秦河這個思路是對的,那麼那看起來只是被屏蔽,實際上應該公正,很無辜的大領導,實際上正是這件事的主使者!
普通員工的功勞,在這些大領導眼中,只不過是棋子而已,而大領導還要裝作清白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
水,真的深!
高遠微微一笑,攤手說道:“小秦,話可不要亂說,我可以起訴你誹謗的。”
他不得不佩服秦河能夠猜測出這件事真正的幕後主使,但揭破了這一層迷霧之後,秦河就更被吃得死死的,無法反抗。
夏雨溪深深看了秦河一眼,眼神中既有讚許,又有一絲被揭破的厭惡,說道:
“對你的無端猜測,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接下來努力工作,有功就賞。”
衆同事倒是聽出來這句話暗含的意思,無非就是說,這一次你的功勞被佔用,但下一次就不會了,屬於一個承諾。
同時,衆同事從這話當中聽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也就是說,秦河的猜測是對的!
衆同事心中更加震驚!這太黑了!
對夏雨溪來說,秦河是一個挺有意思年輕人。
畢竟這小子不管是專業水平還是急智,都堪稱一流人才,比起來省城的那些人尖子都不差,值得自己拉攏一下。
不過當領導的,絕不能任由下屬擺佈。
夏雨溪並不想墜入秦河的佈局,不想按照秦河的想法走,她就是要壓一壓秦河的銳氣,等到秦河被打垮了的時候,再去給秦河一個機會,這樣才能把這個有潛力的員工收入囊中。
況且,夏雨溪確實需要用這個功勞拉攏高遠。
畢竟周家的情報太重要了,如果不想嫁給周家,她就必須爲此竭盡全力,哪怕她夏雨溪是公司老總,在省城周家面前也顯得渺小,要知道,周家在省裡有人啊!
衆同事同情的看向秦河。
秦河此時雖然站在那裡,但衆人感覺着,秦河已經被擊倒。
那又有什麼辦法?
如果秦河的對手只是高遠,那麼秦河儘管力弱,但勉強還能對付。
但當其對手是夏總的時候,就完全是螞蟻對大象!
秦河可以用錄音反封殺高遠,但秦河不可能用錄音反封殺夏總。
夏總只要一句話出來,整個行業所有的微信羣都得把這份錄音文件給刪的乾乾淨淨。
夏總背後的夏氏集團,更是市裡面的納稅大戶,在這樣一個三線城市裡,這樣的大集團就是財神爺,市裡都得給三分薄面!
這樣的龐然大物,怎麼跟他鬥?
董哥很無奈。
秦河居然撞到了這樣的一堵山上面。
這口氣,咽不下去也得咽!
不然,別說是這個行業待不下去,說不定以後在江城,秦河連稍微高薪點的工作都找不到。
夏雨溪見秦河久久沒有開口,心想大概已經把秦河的銳氣給打壓了下去,這小子的韌性已經夠強了,但畢竟初出茅廬,不知道人間險惡。
夏雨溪說道:“你慢慢考慮吧,有興趣請你的上司高經理吃飯詳談。”
說罷轉身要到高遠的私人辦公室內討論營銷方案。
秦河呆呆站在那裡,全身都是汗!
自己真正的對手,居然是夏雨溪!
是夏雨溪罩着高遠!
面對這樣的對手,不可能破局!
當兩人之間身份地位差距太大的時候,計謀好像變得毫無用途,很是可笑。
你根本沒有足夠的利益打動別人!
但秦河沒有放棄!
他睜大了眼睛,虛視地板,大腦在瘋狂運轉!
不!還有一線生機!
自己至少猜對了一點,那就是夏雨溪專程來到辦公室,確實有重要目的,只是自己沒猜出這個目的是什麼。
這可以說,系統提示並沒有出錯。
這三點一定可以成爲破局的關鍵!
秦河在系統提示的三個關鍵詞上來回思索。
嶄新的手錶、從不離手的公文包。
以及不惜黑了天才員工的功勞,也要扶持高遠的目的。
秦河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迅速搜索。
在夏雨溪推開經理室門的那一刻,秦河突然擡起頭,喊道:
“夏總,請留步!”
“這一次,我會給你一個你無法拒絕的答覆!”
此言一出,衆同事的目光再度齊刷刷聚集在秦河身上!
高遠皺眉。
不知道秦河這小子又要搞什麼貓膩。
按理說這小子的招數應該已經出盡了啊,即便是高遠也想不出秦河還能有什麼翻盤之策。
夏雨溪好奇的回過頭。
這個小子,有點意思,韌性很強。
夏雨溪問道:“我給你五分鐘時間,你說吧,我的時間很緊張,不要說廢話。”
秦河的目光反而停在高遠身上。
“高經理,你最近很闊氣,你手腕上這隻手錶,是百達翡麗最新款,價值三十萬。”
“按你所說,這個營銷方案的獎金還沒有發下來,而且只有公司業績真的上升了,纔會給你一次性發幾十萬的獎金。那麼你哪來的錢買的手錶?”
高遠說道:“我用存款買的,有什麼問題?”
秦河笑了。
“高經理,你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不是容易激動的毛頭小夥子,你會因爲一件還沒有正式執行的事情,就早早的慶功嗎?”
“你要說心儀這支手錶已久,碰巧在這兩天買的,也站不住腳,因爲這段時間你爲了從我這裡瞭解營銷方案細節,經常跟我一起熬夜,你沒有時間。”
“你要說你買了很久,碰巧今天才戴,更站不住腳,因爲你袖口拉得很高,你在炫耀,你真的能忍住擁有這支手錶而不向人炫耀嗎?”
“這支手錶,是最近別人送給你的吧?”
聽到這話,夏雨溪和衆同事注意到高遠手上那支嶄新的手錶。
這手錶看上去確實上檔次,但衆人都沒有起疑心,畢竟人家買個新手錶也用不着給每個人打報告,想買什麼買什麼。
但現在衆人聽了秦河的分析,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這支手錶像是別人贈送給高遠。
高遠悄悄把袖口往下拉,遮住了手表。高遠冷聲說道:
“這是個人私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喜歡探討別人的隱私?”
秦河說道:
“是什麼人,會在這個時間點,送你價值三十萬的手錶?”
“如果說幾千塊的手錶可能是別人出於友誼送給你,但三十萬的手錶,只有可能是你對別人有極大的利益,別人纔會送給你!”
“那麼,在這個時間點上,你對別人最大的利益是什麼?”
秦河的話一字一字激盪在衆人心中,引起衆人的思索。
夏雨溪慢慢睜大了眼。
她從高遠的表情上,似乎看出了什麼。
不會吧……
秦河的目光往高遠腋下夾着的公文包尋去。
“我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保存好自己的機密,臣不密則失其身,你給了我一個深刻的教訓。”
“但你很有經驗,你懂得時時刻刻保管好自己的秘密。”
“可惜啊,你同樣也犯了一個錯誤,你知道是什麼嗎?”
高遠習慣性的把公文包往腋下夾得更緊。
秦河說道:
“那就是不要把關鍵性的證據,放在顯眼的地方!不然的話,一旦需要當場對質的時候,你就不得不打開你的公文包!”
“你應該把你的機密,藏到你的衣內兜,藏在你的襪子,你的鞋底!”
“只是,這一次你爲時已晚。”
“把你的公文包打開吧,裡面就是你能夠吸引他人送你三十萬的利益!”
“打開!”
高遠勃然大怒道:“你算什麼?敢這麼對我說話?”
“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打開我自己的包?就憑你那幾句垃圾猜測?”
秦河道:
“不錯,這些都是我猜的。”
“但你沒有不打開公文包的理由,夏總,我說的對嗎?”
夏雨溪心中滿是震撼!
到了這時,夏雨溪也不能不跟着秦河的步調走。
因爲秦河成功的引起了夏雨溪的懷疑!
她夏雨溪不能冒風險。
一個對自己不忠誠的手下,不如沒有!至少這樣還少了背叛!
夏雨溪不能給高遠以掉包的機會,命令道:
“高經理,把公文包打開!”
見高遠不願意鬆手,夏雨溪叫了保安。
在保安的強行拉扯下,公文包被打開。
保安從中找到了高遠把這個營銷方案賣給同行的交易記錄,那是一紙合同,白紙黑字,避免雙方賴賬。
高遠臉色蒼白,如喪考妣。
當夏雨溪看到這份合同的時候,整個心震撼到無以復加!
秦河這小子居然從一個新手錶這樣蛛絲馬跡當中,推測出高遠和其他人做了交易!
而且還判斷出這交易證據就在高遠不離手的公文包中!
這份推測當從秦河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好像並不難推斷出來,但正常人誰能觀察到這麼小的細節,並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秦河這人的聰明才智,還遠在她夏雨溪的預料之上!
夏雨溪深深吸了口氣,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然後面無表情的對高遠說道:
“從今天開始起,高遠,你不再是市場部經理。”
高遠聽到話之後,猛然瞪向秦河。
“你他媽……”
但最終只是苦笑一聲,高遠像是失去了精氣神,癱坐在椅子上。
這句話意味着他將會在夏氏集團徹底被貶到最低,永遠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即便離開行業也會被封殺。
二十多年來的拼搏,至此化爲流水!
高遠心中全是憤怒,不解,茫然,甚至還帶着一絲絲恐懼。
夏雨溪見高遠已經被打擊到快廢了,搖了搖頭,此人果然上不了檯面。
雖然夏雨溪明知現在是跟着秦河的步調走,會有損作爲領導的高深莫測。但此時夏雨溪不能不動手,因爲高遠是她夏家的一條狗,這條狗咬了主人若是不處置,那誰還會怕她們夏家?
接着夏雨溪微笑對秦河說道:
“你很聰明。”
雖然只有四個字的評價,但衆同事已經聽出來夏雨溪語氣中頗有緩和之意。
衆同事大大喘了口氣。
今天這實在是一波三折。
本來以爲秦河能翻盤,結果高遠後臺是夏雨溪,本來以爲秦河這下徹底完蛋了,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刻,秦河居然還能反將一軍。
這秦河給他們最大的印象,甚至不是秦河的智謀,而是秦河的韌性。
無論到了何等田地,秦河都沒放棄。
不管怎麼說,秦河總算艱難的贏下了這一場,衆同事都爲秦河感到開心。
高遠已經被貶,那麼接下來營銷方案物歸原主,秦河在這一戰當中表現出充分的智勇雙全,想必被提拔也是分分鐘的事。
當然,夏雨溪也曾打壓秦河這種事,衆同事直接就忽略了,大領導打壓一下你又能怎麼樣,還真能跟大領導記仇不成?
此時,衆人都等着看秦河的回覆,想必這會兒秦河心裡正激動萬分。
秦河正閉着眼,腦海中正響動系統消息。
“恭喜你完成了挑戰任務,系統正在評估你的分數,將會獎勵你以相應等級的寶箱。”
已經完成任務,要結算獎勵了嗎?
只見秦河突然搖了搖頭,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心底冷冷的說:
“不準評估,還沒有完!”
在心裡說罷,秦河操起那個玻璃杯,快步向前走去,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持玻璃杯,啪的一下砸在高遠的頭上。
玻璃渣子四濺!血點橫飛!
高遠痛苦倒地,頭破血流!
秦河大喊道:
“這纔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