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許長虹酒醒,颶風將午餐剩下的菜和飯放在鍋裡溫熱了一下。三個人草草吃過,就分手了。
“颶將軍你在如此險惡的地方,我們怎麼能放心?”臨別時,許長虹已酒醒。他神志清晰,思維敏捷,“你最好明早離開這個險惡之地!”
“恰恰相反我不能離開這個地方,”颶風淡然道,“我會以另一種身份出現在這裡,沒人知道我曾是軍營中的颶將軍。”
“另一種身份?”許長虹愣了愣神,道,“又變成女的嗎?”
“是的!”
“何種身份?”
“恕不能相告。”
本打算馬上離開的史長風與許長虹二人不得不停下腳步,颶風這個打算讓他們擔憂。颶風若恢復女人裝,會不會招來麻煩?
“颶將軍,恕我直言,”見危險就在颶風的身邊,史長風不得不忠言以告,“這個地方進來過密探或者盜賊,是個很危險的地方,望颶將軍慎重考慮!”
“放心吧!二位,感謝你們的關心,我會沒事的。”
在這個執拗的女子面前,史長風與許長虹都感無策,他們知道無法勸說颶風,告別後,他們離開了史宅。
“颶將軍又要給我們什麼樣的震驚?”出了史宅不久,史長風憋不住地問。
“嗬!我正想問你呢,”許長虹撇了一眼史長虹,笑道,“我可猜不到!上一次她帶人從地道爬進晉陽城就夠震驚了,軍營議論了半年。這一次,我估計還得給我們一個震驚,讓我們議論半年。”
“你真的一點也猜不到嗎?”
“我會撒謊?”
“你與她打交道的時候多,你怎麼會猜不到?”
“說我呢,我本事有限,你呢,老謀深算,怎麼也猜不到?”
“過幾天咱倆再來,”史長風對颶風不放心,與此同時又對她的打算很感興趣,“看她有怎樣的變化?”
三日後,史長風約史長虹探望颶風。
許長虹欣然同意,兩人騎着高頭大馬快馬加鞭朝永川街疾馳而來。
永川街是龍城南部商賈雲集的地方,人流擁擠,車水馬龍。
走到秀音坊的門前,史長風與許長虹發現秀音坊圍了一羣人,他們都在看一個金字大招牌,招牌上畫一個美人圖。美人碧綠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膚如凝脂,白裡透紅,溫婉如玉。
“咦……”許長虹一聲驚歎,“有似曾相識之感,此女何人?”
“本坊新招南國美女黃鶯鶯,黃鶯鶯歌聲宛轉如黃鶯,舞姿輕盈如飛燕。望新老客官到秀音坊聽歌看舞,觀賞江南美女。”
史長風誦詠美人圖下的兩行燙金字,知招牌美女名叫黃鶯鶯。
“黃鶯鶯?此名夠絕妙的了。”許長虹嘆曰,“我們是不是也聽聽?”
“見美女就邁不開步嗎?”史長風嗔怪道,“我們先到史宅看看颶風如何,然後再聽曲不晚。兩小時一場,流水換,定不會耽誤你欣賞美人。”
“好吧!”
許長虹聽勸,與史長風穿過永川街來到東面衚衕的史宅。到了門口,他們都愣住了,他們不敢確定這個破落的院子是不是史家的老宅?
新塗的黑漆大門油光閃亮,已損毀的青磚牆修復一新。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灰舊老土破爛不堪的房舍紅色窗框熠熠生輝,青色磚牆嶄新明亮。小院內不僅多出許多奇花異樹,讓史、許二人驚掉下巴的是院子的西邊憑添了一道長廊,木廊上纏繞着長青滕,木廊底下是長長的木椅。
“這哪是史宅啊,這分明成了颶宅!”史長風驚歎道,“她不但趕走了蒼蠅蚊子還將史宅改頭換面。如今,我不賣也得賣,我家老宅的風水讓颶風給破壞得一塌糊塗,我還留它有何用?”
“慢,先別悲哀,我們不會走錯了衚衕走錯了門?”
“在這個衚衕長大的,閉着眼睛都能摸到院門,怎麼會走錯?”
“院門鎖着,屋內沒人,”許長虹疑惑地問“到哪去找啊?”
“等一會兒!”史長風見院門口的鎮宅石還在,馬上坐了下去。
“神出鬼沒的,我們得等到何時?”許長虹有些不耐煩,“不如到秀音坊聽歌。”
“聽歌?也行!反正在哪兒都是等,就到那兒去等吧!”
兩人一拍即合,馬上步行到秀音坊。
正好上一場剛剛散場,秀音坊的客人比每日增加加了一倍。好多達官顯貴,鴻商富賈,風流才子,斗方名士,紛紛慕名而來。秀音坊原來的主角蕭燕燕與齊鳶鳶色淡影衰,翻過來掉過去不過那幾首老掉牙的歌,早就聽膩了的有閒人士渴望新星出現。
正在此時,突然來了一個江南美女,秀音坊馬上門庭若市,原本逐漸蕭條的生意興隆無比。
“這黃鶯鶯可是天下奇女子,不但聲音細潤甜美,相貌也傾國傾城,靈秀動人。”
“繞樑三日,不爲過。”
“超越蕭、齊數十倍。”
“無以侖比,無以侖比啊!”
最後出來的一位老者,手拿白摺扇,頭戴文士帽,額頭滿是胡桃紋,尖嘴猴腮的他一槌定音,將新星黃鶯鶯捧上了天。
還有一些官宦家的小姐,個個如花似玉,秀麗多姿。她們也不斷地誇黃鶯的歌聲如甜甜的泉水,清越悠揚,令人遐思。
“秀音坊在永川街又放了一炮,半個龍城都震驚了。”史長風嘆道,“不知秀音坊的錢掌櫃是不是改了原來的姓?”
“改能好使嗎?人家是命中有黃金!”許長虹望着絡繹遠去的人流也很感嘆,“誰也奪不走!”
清場後,史、許二人並肩走進了秀音坊的大廳。爲了看得近一點,聽得清一點,史、許二人選擇了前第三排。
幸虧來得早,他們佔着了第三排座的中間位置。
後面又涌來一個大波人流,吵吵嚷嚷地高聲喊。不是後面的人太擁擠太搶前,踩到腳扭到腰,就是後面的人臉帖得太近呵氣噴到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