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韓叢生派人來匯銀錢莊提銀子正好郭四在,郭四覺得一次提走這些銀子很反常,他馬上聯想到五輛三掛馬車銀子的事。正好秦江月委託他查清這些大員的名字,此時正好是瞭解此事的機會。
郭四先是以李瑞母親生病爲由,送李瑞一份厚禮。過了兩天,他在李瑞面前很隨意地問起前不久五輛三掛馬車拉來的銀子是誰的?李瑞因郭四此前送他二兩銀錠很受感動,又覺郭四與自己十分交好,順嘴說道:“那五輛車的銀子是戶部尚書徐洪,禮部尚書韓叢生,刑部尚書曹可儉的。”
“真是他們的嗎?”郭四故作不信,“他們怎麼會都存到匯銀錢莊的呢?”
“真的?你不相信?”李瑞像喝醉了酒,忘了越冉對他的一再叮囑,“千萬不要將這些銀子的所屬告訴別人。”馬上拿出銀票讓郭四看。“這張就是韓叢生的,原來名下是四十萬,現在拉走了三十萬。再看這幾張,一個是徐洪的,一個是曹可儉的。”
李瑞將那三張銀票放到郭四的眼前讓他看,郭四藉此機會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那三張銀票的確是徐洪三人的。
郭四得到真實可靠的底細後馬上趕赴青龍山向秦江月講明瞭此事。
秦江月得到這個重要的信息,很是震奮。郭四走後,他馬上打道回府向父親言明瞭此事。
秦浩爲此大動肝火,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戶部尚書竟然如此貪婪置國家軍隊於不顧,鯨吞國家鉅額錢款。這種挖國家基石的奸侫小人對後燕的破壞力足以抵得過後涼的二十萬大軍!
他憤慨之下,馬上想到了張翰祥。
張翰祥是朝中忠義之臣,他對軍餉被劫一事一直耿耿於懷。他就曾經懷疑過徐洪與刑部尚書曹可儉有勾搭,事實果然如此。
按理,刑部查獲軍餉案是毫無懸念的,手到病除。可刑部派了百十來號人查案竟鎩手而歸,這種反常現像令張翰祥義憤填胸:“玩忽職守!玩忽職守!”
他多次上疏奏請皇上嚴查此案,馮距呢,整天只顧吃喝玩樂沒把此事放在心上。每當他的奏疏上報之後,刑部的人總是裝模作樣地派人調查。但調查來調查去,案子始終無頭無緒。
義憤難平的秦浩冒着夜色來到張府。
兩個人見了面相互寒暄一番。
秦浩向張翰祥訴說了軍餉被劫的真相,張翰祥一聽怒火萬丈。他用拳頭使勁地錘了一下桌面憤然道:“碩鼠!”
“我們怎麼辦?”秦浩試探着問。
“將證據拿到手,然後在朝堂上彈劾徐洪。”
“誰來做?”
“爲了不打草驚蛇,你我都不要動,讓貴公子繼續暗中摸訪。”張翰祥瞬間思索後答道,“徐洪內心陰鷙,若讓他知道我們在查他,他一定會先斬後奏,陷我們於不義,如同陷害沈世雄一樣。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張大人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犬子一直在爲沈世雄不平,他因此放棄仕途組創門派,意欲爲沈世雄昭雪。此事就交給他吧!”
秦浩欣然答應張翰祥的安排,兩人一拍即合。
秦浩走時,張翰祥提出要與秦江月見上一面,細談軍餉一案。
“老夫想見見貴公子,貴公子豪情滿懷,胸有天下,難得的可塑之才。老夫要與他深入地探討當今後燕的拙勢,與光明之路。”
“張大人有此意,老夫定能成全張大人。你說出時間、地點,老夫轉告便是。”
“明日散朝後,我與貴公子醉香樓後院牡丹園見!”
秦江月聽到張翰祥要見自己,十分興奮。於第二日午時準時來到醉香樓。
醉香樓是很著名的酒樓,但它卻不在鬧市區,是在一個很不顯眼的僻靜小巷。主樓臨街,後院極其寬闊,曲徑通幽處是一個一個的小別院,每個小別院被竹林擁抱,院內奇花異卉散發着陣陣幽香。幽雅別緻的醉香樓很有風情,是文人雅士所趨之所。
秦江月按約來到醉香樓後院的牡丹園,在一個清香別緻的客房裡,他看到一名素衣便裝的老者已端坐在那裡。
“您就是張大人?”秦江月客氣地問,“我來遲了。”
“沒來遲,”張翰祥笑容可掬,“是我來早了。”
張翰祥滿臉的熱忱,請他入座:“這裡的條件很好,適合我們長談。”
“謝張大人!”
不多時,店小二已將桌上擺滿了隹品,又擡上一罐酒:“客官請!有事喊小二,小二即刻就來。”
“謝小二。”
謝過店小二,秦江月將酒倒在兩個碗中然後起身端起一個酒碗客氣地說:“先飲爲敬,我先喝此酒表達我對張大人的敬意。”說完,他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秦江月隨即將酒再次斟滿,說道:“敬張大人!”
兩個人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酒酣,人熱。張翰祥開了口:“賢侄,聽秦大人說你是堅忍不拔很有志向的青年,不但辛苦學藝,還胸懷大志。本人聽後十分欽佩,願與賢侄共勉。”
“謝張大人!”張翰祥的一席話說得秦江月熱血沸騰心潮澎湃,侍郎大人毫無官腔官架的樸實作風讓他很感嘆。他覺得他與張翰祥有可能成爲除徐的共同體。“後燕皇帝昏聵無能,信用奸小之人,殘害忠良。如此下去,後燕政權難以維繫,百姓生活沒有保障,時刻有被後涼滅掉的危險。所以,我們不能束手待斃,等着後涼的士兵割我們的頭顱……”
“賢侄所說極是,我與你有同感。現在形勢緊迫,不容我們忽視。爲江山社稷,爲黎民百姓,我們不能袖手不管。”
“張大人,一個在匯銀錢莊供職的朋友爲提供了一個信息,在慧心客棧拉回的一百萬兩軍餉在匯銀錢莊變通銀票後,落入徐洪、韓叢生、曹可儉的名下。
“確鑿無疑?”
“確鑿無疑!我的朋友經過探查,終於瞭解到被劫軍餉的一半已落入三人的腰包。其中徐洪四十萬,韓叢生四十萬,曹可儉十五萬,剩下的五萬作爲服務費變成了匯銀錢莊趙冉的庫存。”
“你的那位朋友見到銀票了?”
“見到了!”
“徐洪膽子可真夠大的!我就不知道他憑的是什麼?憑他是國舅嗎?”
張翰祥怒不可遏,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姓馮的,也不是姓徐的!如此的貪鄙如此的寡廉鮮恥一定得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