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虹將沈春雁交給司務長,然後他就離開了伙房。他走後,司務長、沒有安排她做什麼。那些淘米洗菜似乎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她的到來與不到來絲毫不影響他們的正常工作。她插不上手,不知應該幫哪一個廚子。
看着熱氣蒸騰的廚房,沈春雁覺得這裡並不缺少她這個幫工。門邊不知誰放了一個小方凳,可能是司務長用來換氣的吧,她坐在了那裡。
她心下覈計,秦江月爲何要她來這個地方?廚房並非像他說的那樣缺人手啊!他如果對她產生了懷疑,下一步他該如何?她有些擔心。
這時,司務長向她走來,問她可以做些什麼活,她答道,什麼都可以。
“掃掃地面吧!”
沈春雁往地下望了望,覺得地面上並不髒,也許司務長怕沈春雁寂寞特意找了一個活讓她來做。正好門邊有一把掃帚,她拿起掃帚就開始清掃。
這個工作似乎就是她在伙房的工作了,以後的兩日她都是在米放進鍋裡後開始掃地。
兩日後,許長虹果然過來了。他對沈春雁說:“你可以離開伙房了!”
沈春雁一聽很高興,急問:“我可以回去了?”
“不是回去,是到騎兵隊。”
“騎兵隊?”沈春雁驚異地問,“到騎兵隊做什麼?”
“當騎兵!”
“當騎兵?”沈春雁更感驚愕,以爲聽錯了馬上又問一句,“讓我去當騎兵嗎?”
“是啊!”
“這是秦江月的決定?”
“不是,是我的決定。”
沈春雁有瞬間的沉默,她在想,是拒絕許長虹的這個決定,還是接受這個決定?
若讓她當個步兵還有情可原,讓她當騎兵,這不是難爲她嗎?那一刻,她想哭。別說徐洪之流在追殺她,就連她最信任的人不也在刁難她嗎?她真是在夾縫中生存,一點空間都沒有。
“好吧!”沈春雁骨子裡倔強的性格讓她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她同意了許長虹的安排,“我這就跟你走。”
許長虹帶着沈春雁來到喬震的官署,他向喬震介紹說:“喬將軍,這位就是我的堂妹許長霞。”
“拜喬將軍!”沈春雁走上前向喬震施禮。
“喬將軍,從明日起她就是你手下的士兵了。只是我有一個要求,請喬大人見諒。”
“你說吧!”
“我的這個堂妹父母雙亡,我又沒有合適的地方安排她,沒辦法纔將她帶到軍營。我知道軍中是不宜收女兵的,但我這個妹妹喜歡舞槍弄棒,願意馳騁疆場。軍營中女兵就她一人實在不方便,請喬大人充許她換上男兵服,不再用原來的名字。”
“可以!”喬震與許長虹交情頗深,對許長虹的要求慷慨答應,“按你的意思辦!”
“謝喬將軍。”沈春雁自然是要謝謝這位爽快的將軍,他爲她提供了方便。她之前所以猶豫就是因爲她覺得一個女人與男人在一起實在是無法容忍。如今,她可以女扮男裝,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她不是終於成爲花木蘭了嗎?
走出喬震的官署,沈春雁感動地說:“沒想到這個騎兵校尉還挺給面子的。”
“我爲什麼將你安排在他這裡,你可能不太清楚。騎兵在打仗時沒有步兵辛苦,另外喬震他會處處給你提供一些方便的。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他會關照的。他這個人粗中有細,做事很縝密。不像我,常常疏忽大意。”
“啊,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沈春雁嘆道,“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看你去伙房時滿臉的不高興,知你厭煩伙房那個地方,所以才動了腦筋。”
“幸虧我滿臉不高興讓你看到,不然,我哪有機會馳騁疆場?”
“哎,你說這話,我心是蠻酸的。一個弱女子爲生活所迫竟然當了一個騎兵,這真是千古未有的事!”
“不會吧!從古至今,仗打得數以萬計,軍隊的人數也是幾十萬上百萬的,哪能一個女兵都不曾有過?”
“有是會有的,只是沒有名字傳下來。長長的歷史,不就是現在民間盛傳的花木蘭嘛,除她之外還有何人?”
“有就行!說明女子也能馳騁疆場。”
“好!我最願意聽你的這句話。看你能堅持到何時?能不能哭着鼻子來找我?”
“許大人,明日起,我叫什麼名字啊?”
“你這麼厲害的女人正好別姓我的姓了。一是我承擔不起,二是爲了避嫌,你最好姓一個離我遠遠的姓。”
沈春雁笑了笑,問:“許大人,那是什麼姓?請賜教!”
“離‘許’遠的是‘拒’唄!拒就是拒絕。拒就是鞠,鞠是拒的諧音。
“好,此姓如此偏僻幾乎無人能識,正合我意。名呢?”
“名?你自己選。”
“我自己選?”
“還用說嗎?姓我給你選了,名還得我給你選?我有那麼多的文才嗎?”
“叫……叫鞠風吧!行動快捷,雷厲風行。怎麼樣?”
“不愧將軍的女兒,名字起得夠豁亮,也很有詩意。”
“從現在起我就是鞠風了,我的名字可不能白叫,誰惹我,我就雷霆震怒。”
“行啊!白小鵝沒白叫飛起來了,飛到軍營裡來了。許長霞又沒白叫,飛到騎兵隊裡來了。真不知道你的下一步又會怎樣的驚人?飛到何處?”
“肯定是向上飛了,風嘛,不就是在上面嗎?哎,不如干脆叫颶風吧!這個颶風比那個‘鞠風’強得多。鞠風多繞口,颶風順口。”
“百家姓中好像沒有這個‘颶’。”
“沒有的多了,我的好大哥,就此爲止吧!”
“你說得算!”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沈春雁由許長霞變成颶風,由一個侍女變爲騎兵戰士,這種巨大的反差既讓沈春雁感到突兀,也讓她感到好笑:“難道這是上天的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