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雪熊的爪尖碰到了鐵鍋,可是並沒有如它所願,鐵鍋帶着強烈的旋轉,平板的大盾衛天都能使之在飛旋中連續起落,鐵鍋這種弧面的物體當然更容易賦予匪夷所思的迴旋力量,衛天作爲衛神族最好的獵手在山林裡打野獸時經常是野獸躲開了第一擊,拋石能從地上跳起第二次打中獵物。鐵鍋碰到了熊爪改變了方向,在空中一個跳躍,恰好擊中了雪熊的鼻子,“喔哦!”雪熊一陣鼻酸,發出震天的叫聲,鼻子是它身體少數幾個最柔弱的部位之一,受到鐵鍋的急速的衝擊和旋轉中產生的撕扯力,雪熊的鼻子破裂,柔嫩的鼻頭綻開了,鮮血散落,雪熊身體爬下去,淚水止不住涌出眼眶。雪山族戰士再次被叫聲震撼,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看到被本族奉爲神物的雪熊血淚交流,都產生了莫名的驚恐。
飛旋的鐵鍋並沒有落下,雪熊被擊中時本能的頭部一抖,再次撥動鐵鍋改變方向,這一次它飛向了雪熊背後木車上的雪山族戰旗,窄窄的鍋沿在強力旋轉下比利刀的破壞力更強,“嗰——”鐵鍋碰到旗杆竟位置不動的旋轉了一兩秒鐘時間,堅韌的旗杆一陣簌簌的抖動,最後,鐵鍋似乎非常不甘的落向地面,在地面上仍然旋轉了許久,“嘎噶——!”旗杆中間被鐵鍋擊中的位置產生斷裂,這時戰場安靜下來,上千名雪山族戰士瞪直眼睛看着,戰旗周圍並不缺乏護旗戰士,但是對在空中軌跡怪異的飛行物誰也沒有辦法阻擋。隨着物體細微斷裂的輕響不斷傳出,旗杆上半部分緩緩傾斜,雪山族戰士的戰鬥意志也開始不可避免的動搖,往往不能理解的帶有不祥預兆的情況發生時對文化不發達的部落戰士心理會造成難以估量的衝擊。
戰旗終於倒下了。
這是從沒發生過的事情,頭腦簡單的雪山族戰士有些不知所措。
有一個人一直非常冷靜,他就是雪豹王,他催動雪豹急速奔馳過來,如果戰旗倒下,代表着一支軍隊戰鬥意志的瓦解,他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他伸出多毛的佈滿繭子的寬寬的手掌,這隻手掌和雪熊的熊掌相比似乎也不遑多讓,雪豹王準備單手接住戰旗,他的臂力足以單手舉起重達百公斤高達九米的戰旗。本方的軍心即可獲得穩定,
當雪豹王的手只有幾釐米距離就可以碰到戰旗的時候,一隻更多毛更寬厚的巨掌破壞了他的計劃,“嗷!”劇痛使雪熊失去理智,狂性大發,忽然從地上人立起來,看到雪豹王接近,一掌拍去。雪豹王沒想到馴熟的雪熊一反常態,毫無心理準備,被雪熊巨掌一掌拍飛,從豹子的背上跌倒三米以外。雪熊無法控制的隨意釋放憤怒與驚恐,看見目標飛落,一個上撲,把雪豹王撲在身下,雪豹王單手抵住雪熊柔軟多毛的頸部,不讓雪熊的牙齒和舌頭接近自己的頭部,但是雪熊的利爪把他的皮甲都撕開了,“嚯!”又一隻猛獸撲過來,雪豹王騎乘的雪豹看見主人被撲倒,呲出獠牙,躍上雪熊寬大的後背,一口咬住雪熊充滿脂肪的後頸。“嗷!”雪熊再次發出咆哮。
雪豹王和兩隻猛獸滾到一起,生死不明,雪山族是精於馴獸的部族,野獸發狂的事情極少發生,也根本未帶馴獸師,周圍的戰士一擁而上,有的攻擊雪熊,有的想把雪豹王從雪熊身下拉出來,有的戰士阻止戰友傷害部落的神物——雪熊,還有些不明情況的戰士去攻擊雪豹。雪山族的陣營一片大亂,
在戰場上,生死成敗往往決定在一瞬之間。
“反擊,反擊!”宋佶大喊。雪山族人已經無心戀戰,他們放棄了進攻,四散奔逃。衛天也楞住了,他完全沒料到自己隨意的拋出一隻飯鍋會產生如此豐富、傳奇的效果,事實上,他隨意的一拋瞬時扭轉了戰爭局面,他拯救了一百多名雜兵,如果沒有他,雪山族繼續前進,雜兵們必然全被屠殺;他也拯救了宋佶越來越不穩定的前途和頭顱;拯救了整個牛尾後營。
在大帳篷裡,反敗爲勝的宋佶正在論功行賞,很多得力的手下都得到豐厚的獎賞,得到最高獎勵的是——衛天——的訓練官光茨,是光茨提議讓雜兵當肉盾擋住雪山族的進攻,這個合理的建議爲部隊爭取到了時間,更促成了衛天的最後拋出鐵鍋,還有,衛天也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光茨感激涕零,慷慨激昂的表示自己完全是在宋佶長官的英明指揮下取得了一點點成績,以後一定奮不顧身,報答長官的栽培。
所有軍官都受到了獎賞,最後輪到沒有官職的衛天,宋佶仰身坐在椅子上,慢聲對衛天說:“你作爲一名雜兵,在戰鬥中的表現很不錯,我決定,提升你爲,炊事兵!”
衛天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雜兵的工作也包括燒飯,提升自己爲炊事兵和沒有提升有什麼區別?衛天不知道,其實是有區別的。和雜兵什麼活都要做不同,炊事兵只管燒飯,基本相當於廚師,洗菜和洗碗的工作都不用作,是比較高級的雜兵。
看見衛天傻愣愣的,他的部落沒有長官和級別,他當然也不知道對長官的恩典表示感謝,宋佶大爲不滿,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心道這個不知道禮貌的山蠻,難道嫌我給你的提拔太小?你不過是碰巧拋出一隻鍋子,戰鬥的勝利根本原因是我的指揮,對你這樣毫無地位的山野蠻族已經格外照顧了,我作爲帝國最最尊貴的貴族賜予你提升,你竟然如此不識相。
黃昏,營壘前面一些雜兵在掘壕溝,牛尾後營的營壘建築的比以前堅固了很多,經受過雪山族的襲擊,宋佶變得小心了,即使只駐紮一晚,也要求雜兵們在營壘周圍掘出深深地壕溝,以防止敵人迅速的偷襲。
衛天站在壕溝底部,把手裡的尖嘴鎬一次次釘進泥土裡,然後拔起大塊泥土,他的身後還揹着那隻僅剩一隻鍋耳的軍鍋,這隻軍鍋救過自己的命,他不願意隨意丟棄。現在他的心情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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