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冥蟾潛入到深海之中,張德彪透過它的眼睛看去。方突然出現一道狹長幽深的大海溝。無窮的黑氣從裡面翻滾上來,如同滾滾洪流,一掃而過,出陣陣淒厲的聲響,驚心動魄。
這些黑氣是最爲純淨的黑暗元素,如此濃烈,就算是劍聖來到這裡,也會被侵蝕肉身。血肉重生的境界根本無法抵消掉腐蝕的力度,從而血肉消融。變成亡靈!
好在八目冥蟾是惡魔系亡靈生物,對黑暗元素有着強悍的抵抗力,迎着黑氣逆流而上,衝入海溝之中。沿着這條大海溝向下潛去。過了不久,眼前突然開闊,出現一座法師塔。張德彪也見過不少法師塔,有的是圓形的柱體,有的是八角形圓錐,而這座法師塔卻與衆不同。
這座法師塔高達三四百米。瑰麗壯觀,即便是夢中世界也少見如此宏偉的建築,塔身共有十三層,通體被魔法護罩罩住。塔檐掛着密密麻麻數不清有多少顆魔動水晶。
不過歲月流逝,那些魔動水晶已經有不少熄滅,魔法護罩出現嚴重破損,一股股黑氣從缺口處蜂擁而出,攪動海水,聲勢浩大!
這座法師塔的結構極其複雜,每一層都呈現出一種聖龍形態,八條聖龍勾結盤繞在一起。最下層是盤繞的金龍,第二層是紅龍,第三層黑龍,第四層是莽龍,第五層獨角錫龍,第六層雙頭巨龍”到了第十三層,居然是八條三頭黃金聖龍鉤心鬥角,尾相連。盤踞在一起!
這些聖龍身體上佈滿了數不清的符文和魔法陣,構成法師塔的主體,讓人分不清這些聖龍究竟是真的,還是雕刻品。
衆人看得膛目結舌,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高等大惡魔加羅什,也瞪圓了眼睛,感到難以置信,這座法師塔向他們展現的是一種展到極致的魔法文明!
“難怪扎伊德老哥哥說,這裡是聖元時代的魔法遺蹟。
現如今的世界。根本沒有人有如此大的手筆。建造如此輝煌的建築!”張德彪心中暗道。
八目冥蟾迎着黑氣,向魔法護罩其中一個缺口游去,被那黑氣一衝,頓時半邊身子的肌肉消融,露出慘白的骨髏架子,慘叫一聲,急忙向一旁游去。躲開黑氣形成的洪流,蹲在一塊巨石上瑟瑟抖。
它只是地獄低等惡魔,這裡的黑暗元素已經濃郁到了它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蟾螓肚子裡。張德彪扎伊德幾人面色凝重。過了半晌,加羅什突然咯咯笑道:“兩位。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躲進我的肚子裡。本座可以帶着你們下去。”他再次把莉莉絲聖女忽視掉了。
聖女暗暗生悶氣,但同時也無可奈何。莉莉絲雖然也是獸族中的年輕才俊。但眼前這三個傢伙都是強大到可怕的怪物。她的實力在他們中間根本看不上眼,如果不是看在張德彪的面子,恐怕這些兇殘的傢伙早就將她幹掉了力
張德彪想了想,搖頭道:“不幹,我沒有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的習慣。”
扎伊德眨眨眼睛,也搖頭道:“進入大人您的肚子,那我們豈不是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惡魔本來就是殘忍與狡詐的代名詞,地獄高等大惡魔更是喜怒無常。張德彪與扎伊德都是精明似鬼的人物,哪裡會輕易把自己的生殺大權交給別人掌握?
儘管加羅什是扎伊德召喚出來的,但如果出現利益衝突的情況,扎伊德敢肯定這隻大惡魔會毫不猶豫幹掉自己。
加羅什冷笑道:“兩人信不過我,難道還有其他辦法進入這座遺蹟,只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目光落在泰哥身上。
聖獸體內擁有廣闊的空間。有些聖級魔獸死後空間仍然不會崩塌,因此形成半位面。甚至有些強橫魔獸可以在自己的體內形成一個世界!
坦婭神廟禁地中的那個半位面,就是龍龜的身體。
泰哥已經成爲聖級魔獸,體內也會形成半位面。而且它同時具有光明黑暗屬性,張德彪等人躲在它的體內,足以能夠平安進入這處上古遺蹟之中。
張德彪等人走出八目冥蟾的肚子,站在海溝峭壁邊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躲開滾滾黑氣。加羅什張開大嘴,八目冥蟾縱身一躍,跳入他的口中。
泰哥還原成巨獸本色,眨眨眼睛,張開大嘴,露出滿嘴鋒利的虎牙,如同白銀尖錐一樣閃閃光,口水嘩嘩往下流:“你們真的想要進來?”
張德彪打了個冷戰,別人不知道這傢伙的兇殘。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泰哥狂性大,幹掉他甚至都不會皺皺眉頭!
扎伊德看了看泰哥的血池巨口,笑道:“阿蠻,我信得過你的人品!”說罷,走入泰哥口中。加羅什也點頭道:“南疆蠻族的人品,本座也信得過!”
張德彪心裡嘀咕道:“你們信得過我,但我信不過這隻老虎啊”
扎伊德、加羅什和莉莉絲魚貫走入泰哥的腹中。聖女回頭看去。只見蠻子蜘朋不前,好奇道:“阿蠻,你怎麼還不進來?”
張德彪抱起小黑,硬着頭皮走進去,低聲威脅道:“泰哥,不準亂來,你的兄弟小黑在我手中!”
某隻老虎頹然萬分,憤憤道:“阿蠻,算你獨”
蠻子這才放心,跟着三人走進去,撫摸小黑的腦袋,嘿嘿笑道:”黑子啊,別怪我,要怪就怪泰哥這傢伙太不值得信賴了”
雙頭地獄犬汪汪叫了兩聲,對他的意見深表贊同。
張德彪邊走邊看,只見泰哥喉管形成的通道極爲幽深,構建喉嚨的物質不是肌肉。非金非鐵,極爲柔軟。卻又堅韌異常,腳下是潺潺的流水。嘩啦啦流淌。
四人走了百十米,才走出通道,來到一個奇妙字間。
這個半位面比南疆坦婭神廟的禁地空間還要廣闊。腳下是青青草地。中間還有一處大湖泊,青草碧水。
張德彪擡頭看去,只具頭頂百米高空風雲攪動,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黑氣和白氣密織成一片,風雨雷電,咔嚓咔嚓一聲接着一聲!
在風雲雷電中間,還有一塊四安四正的黑色石頭。約一米”覆電不斷劈下來落在那塊石頭卜,轟得黑石卜下沉二
這裡就是泰哥的體內世界!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生命?”加羅什看着腳下的綠草,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驚訝道。
扎伊德也覺得無法相信,泰哥體內的半個面裡面生長出青草,在別人看來或許極爲平常,但他們二人見多識廣,深知這裡面的奇怪之處。
聖獸體內形成的半位面並不完整,是它們儲存魔法能量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生命,而這隻老虎體內的半位面孕育出生命,那則說明它的半位面日趨完整。將要形成獨立的小位面、小世界!
這將是一個與聖元王座空間極爲相似的位面,體積不會很大,但比聖元王座空間的功能更多。最重要的是泰哥將成爲這個小世界唯一的主宰!
就算這隻老虎將來死掉了,它體內形成的獨立小位面也不會消失,恆古不滅!
扎伊德和加羅什震驚莫名,正打算詢問張德彪,畢竟他是這隻老虎的主人,應該知道爲什麼泰哥會形成即將完整的半位面。
哪知兩人愕然的看到那蠻子雙手叉腰,仰頭吼道:“泰哥,你肚子里長草了!好歹清理一下。真不講究衛生
扎伊德和加羅什面面相覷,打消問他的念頭,心中嘀咕道:“南疆人對魔法一竅不通。阿蠻更是個不學無術的蠻子。肯定不知道半位面和獨立位面的區別,問他毫無意義,
張德彪吼完,習慣性的眯了眯眼睛,又看了看風雲之中沉浮的那塊黑色石頭,心道:“這塊石頭與我空間戒指中的那塊何其相似,泰哥將那塊石頭吸收了三分之一,並沒有消化掉,反而在這裡成長起來?或許這纔是它能夠成功進化。並且能在體內半位面孕育生命的原因”
那塊黑石是蠻子和扎伊德聯手從海底神殿中搶來的寶物,張德彪一直不知是什麼用處,泰哥進化的時候他一不留神將石頭丟進泰哥所處的空間戒指中。被這隻老虎吸收掉三分之一。
如今看來,應該是這塊神秘的黑石造就了泰哥。
“我如果吃掉這塊石頭,不知會如何?”張德彪忤然心動。隨即微微搖頭,心道:“估計不是膽結石。就是胃穿孔”
正在此時,這個小位面突然狂風頓起,一個碩大的陰影從通道處被颶風捲來,卻是一隻被黑暗魔力污染的八爪大章魚。等級高達十九級的亡靈生物。這隻八爪章魚在半空中嘶吼連連,八隻觸手四處揮舞,掙扎不休。
“阿蠻,你的魔寵怎麼什麼都吃?”扎伊德擡頭看着這隻大章魚,喃喃道。
噗通,那隻章魚被颶風捲入湖泊之中,網剛要衝上岸,身體突然分解。肌肉骨骼一塊塊消融在湖水中。化作最精純的麾法元素在湖面上盪漾。
這些魔法元素隨即被小位面上空的漩渦吸起,融入到風雲雷電之中!
那風雲雷電又壯大了一分,聲勢更加駭人。
莉莉絲打了個冷戰。急忙走近幾步,站在張德彪身邊。
扎伊德和加羅什兩人也看得頭皮麻,一隻高達十九級的強橫魔獸,就這樣輕易被分解成元素力量,真是駭人聽聞。連忙也站在張德彪身邊。
在泰哥的體內,那隻老虎如果想殺掉他們,簡直是輕而易舉,只有跟着蠻子才能保證安全。
畢竟,蠻子是這隻老虎的主人,它總不能喪心病狂的把主人也幹掉吧?
而在外面。泰哥幹掉了八爪大章魚,滿意的打個飽嗝,從魔法護罩的缺口游進去,來到法師塔的基座,這才放他們出來。
扎伊德等人心有餘悸,連忙離它遠一些。幾人擡頭看去,只見這座法師塔更顯得雄偉壯麗,塔座佔地廣闊,足足有百畝大小!
“好地方,好地方啊!”
聖魔導師讚歎連連。眼中精光閃動,笑道:“如果我能擁有這座法師塔,魔法造詣必然突飛猛進,再上一層樓!”
加羅什的眼皮擡了擡。鼻孔中出一聲冷哼。即便是高等大惡魔,對這座上古法師塔也動了貪心,心中盤算着如何才能將寶塔據爲己有。
張德彪心中也有些惋惜:“如果我帶着聖元王座,誰還能跟我爭?直接把這座法師塔收進王座空間之中,帶回家想怎麼研究就怎麼研究!”
加羅什張口將八目冥蟾吐出來,又請出自己的七位妻子,帶着娘子軍團率先進入法師塔。張德彪等人連忙也跟上去,到了塔中,衆人眼前不由一亮,只見這座塔的內部根本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而是八條金龍構成的一個龐大半個面空間,縱橫數十里!
第一層法師塔的聖龍空間已經出現坍塌現象,金龍的骨骼碎裂,空間斷層忽隱忽現,如果一個人正處在斷層中,肯定會被半整的切成兩段。
衆人小心翼翼避開斷層,將這空間巡視一遍。只現一些殘垣斷壁,應該是法師塔主人的實驗基地,卻被歲月腐蝕,變成一片廢墟,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
張德彪從廢墟中撿起幾根金龍的骨骼。聖元時代距今已有數萬年曆史,這些骨骼也變得鬆軟,不堪大用,只好又把它們丟掉。
扎伊德、加羅什和莉莉絲三人也沒有尋到有用的東西,幾人滿懷失望,向第二層走去。小黑撅着屁股還在廢墟里翻來找去,張德彪回頭道:“黑子。快點跟上來,前面說不定有巨龍的大骨頭喔!”
雙頭地獄犬連忙擡起頭,嘴裡叼着一本魔法書,一路小跑追上來。
張德彪從它嘴裡接過魔法書,只見這本魔法書極爲精美。顯然用鍊金術之類的魔法加固過,因此沒有被歲月侵蝕。打開魔法書。他才現這是一本日記。
日記的第一頁如此寫道:“歲月真是漫長悠久啊,而我卻覺得生命太短暫了”讀到這句話,張德彪彷佛看到一個垂垂老矣的長者,握着鵝毛筆在紙上沙沙的寫着自己對生命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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