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大學時,田甄和白央家境都不好,可白央能力出衆,既是學霸,又會武,風靡全校,深得導師教授的喜歡,不論何時何地,白央總是矚目的存在,光芒萬丈,耀眼的令人嫉妒,而普普通通的田甄,對比之下,毫無亮點,就連她喜歡的袁穆,也鍾情於白央,所以田甄自我感覺是個失敗者,在這種情緒之下,她面對白央,說話一向喜歡夾槍帶棒。這些年,她努力向上爬,爲的就是成爲人上人,站在高處讓白央仰視。而現在,她重回華東,終於實現了夙願,她一身名牌,穿金戴銀,白央卻是寒酸小民,不入人眼。
此時,聽到羅小晶的話,田甄嘴角揚了揚,這個白央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啊,命好嫁給了國際大公司的ceo,卻不懂得顧及老公顏面,坐在衣飾名貴氣質出衆的聶岑旁邊,彷彿聶岑的保姆似的。不過,她很奇怪,難道聶岑一毛不拔,不供給白央生活費麼?或者……聶岑外強中乾?
而羅小晶的質問,令白央臉色不太自然,難得羅小晶肯同她講話了,她不回答的話,恐怕羅小晶會生氣,但是……正暗自焦急時,聶岑竟開口解圍,“羅學姐,白央前陣子一直在穿,可惜你不在上海,等明天回去了,歡迎你到我家坐客。嗯,這次來蘇州前,我們倆原是打算去郊外散心的,她這個人一向喜歡隨心所欲,所以怎麼舒服怎麼穿衣。呵呵,田學姐,我其實覺得沒什麼,豪門也好,普通人也罷,富裕不是體現在物質方面的,精神層次的幸福,纔是最好的。”
語落,聶岑從手包裡拿出一張支票,雙手推送到葉錦面前,“葉學姐,這是我和白央的一點心意,請你千萬不要拒絕。如今夏學長不在了,你懷着寶寶,每月要還房貸,還要照顧兩家父母,現實生活殘酷,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的。”
葉錦瞅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驚得連連搖頭,“不,不行,我不能要,這太多了,我……”
“葉學姐,雖然我只在京江大學讀了一年,但這一年裡,夏學長對我照顧很多,我一直欠他一聲謝謝,如今我能爲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學姐你若不收的話,我心裡不安。”
“可是這些錢真的太多了,我實在不可以……”
“葉錦。”白央倒了杯白開水,遞給無措着急的葉錦,她微笑道:“安澤可是我的閨蜜,你呢也是我的閨蜜,好朋友不就是在困難的時候,互相幫助麼?況且,聶岑也是量力而行,並沒有做超出他能力範圍的事情。所以葉錦啊,你必須收下我們的這份情意,不然我跟你急!”
見狀,其他人也紛紛規勸葉錦,現在這個時候,錢是最實際最有用的幫助,畢竟生活離不開錢。
葉錦思考片刻,拿來紙筆,寫下一張借條,“聶岑,白央,算是我借你們的,以後等我寬裕了,我一定還給你們。”
“不用了……”
“不行,要不然我不收!”
葉錦堅決的態度,聶岑不好再勉強,便點點頭,“好吧,隨你。”
晚餐後,幾人喝茶聊天,聊起周延的個人感情問題時,周延苦惱的嘆氣,“不盡人意啊,相親無數次,女方要麼嫌我工作不好,要麼嫌我沒錢,反正沒一個能成的。”
“哎對了,我有個表妹大學畢業後也留在了你家的城市,周延,你幫我多照顧點兒啊。”白央眨眨眼,狡黠的笑,“回頭我把她的聯繫方式發給你。”
周延尷尬的摸摸頭,低聲說,“好啊。”
衆人笑起來,打趣了幾句,周延囧的連耳根都紅了。
羅小晶去了陽臺吹風,白央尋個機會跟過去,想單獨跟羅小晶聊聊,瞧見她,羅小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別說話,不然我想揍你。”
白央把臉伸過去,“揍吧,只要你能消氣,我今兒個就不要這張臉了。”
“滾犢子!”
羅小晶輕踢她一腳,嗔道:“你家男人在呢,我敢麼?”
“我心甘情願讓你揍呢,你甭理他。”白央皺眉,眼角餘光瞟了眼正在喝茶的聶岑,思索着建議,“要不,我們去衛生間?”
“嘖嘖,行了吧,我沒那麼暴力。”羅小晶狠狠瞪着白央,“算了,別再瞎折騰了,我消氣了。”
白央欣喜若狂,將羅小晶抱了個滿懷,“太好了,晶晶,我愛死你了!”
“別肉麻,聽得我起雞皮疙瘩。”羅小晶翻了個白眼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卻緩緩的抱住了白央。
白央忽然記起什麼,“對了,你爸爸怎麼樣了?”
“沒事了。”羅小晶道。
白央如釋重負,想問具體原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如果她猜的不錯,應該與許經年有關。
而葉錦、許經年、羅小晶這三人,以後會是怎樣的關係呢?
白央無法預料。
不過慶幸的是,羅父安然無恙,她與羅小晶的友情,終於破鏡重圓。
“哎,你們倆個在聊什麼呢?袁穆和聶岑現在爭搶着要做葉錦孩子的乾爸呢。”
田甄找過來,朝兩人招手,調笑道:“白央,你男人都不跟你商量啊,這就給你搶認乾兒子或是乾女兒了!”
“呵呵,是嘛。”白央莞爾,她理解聶岑的心思,夏安澤英年早逝,留下的遺腹子實在太可憐了,他肯定是想多幫一些。
羅小晶來了興趣,“我去瞧瞧。”
田甄沒有回去,她走到白央身邊,自嘲一笑,“大白,沒想到六年不見,你還是抓住了聶岑這個高富帥,混得很不錯。”音落,她拿出一支菸,熟捻的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菸圈。
白央不禁皺眉,扭過頭躲開二手菸,道:“田甄,你錯了,我一直做的是我自己,與別人無關。不論過去,還是這六年的坎坷,我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證明我是一個有用的人。或許,在你眼裡,物質高於一切,但我永遠不會這麼認爲,我想要的,只是問心無愧。”
語畢,她轉身離開。
田甄僵在原地,許久怔忡出神。
她突然發現,成功其實沒有捷徑,腳踏實地的白央,依然是她需要仰望的高度。
……
次日,一衆人告別葉錦,各自踏上歸途。
只是,羅小晶沒有回上海,她買了去貴州的機票。
“幹什麼呢?你一個人去貴州幹嘛呀?”白央拉着羅小晶的手,不解的追問。
羅小晶笑着搖頭,“我只是去散散心而已,你用不着這麼捨不得我吧?”
白央還是不捨,但聶岑拍拍她肩膀,“別這樣,祝羅學姐一路平安吧。”
“好吧,晶晶你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白央無奈放手,殷切的囑咐道。
“好,你們也一樣,一路平安!”
“再見!”
揮手作別,羅小晶轉身走入機場安檢口。
昨夜,離開葉錦家之後,許經年約她見面,他們在酒吧一直喝到天亮,許經年說,這是最後一晚的相聚,他們之間,永遠不會有愛情。
羅小晶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淚流入口中,混和着酒味兒,她感覺自己醉了,醉得不知身在何處,是夢境,還是夢醒,她不知道。
可是,天亮之後,各自天涯。
她終於認命,帶着傷痕累累的心,開始了沒有終點的流浪……
聶岑啓動引擎,車子將要駛離時,葉錦遞了一張字條給他,她認真嚴肅的交待,“聶岑,我聯繫不上許經年,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他,請替我把這張欠條交給他。”
“二十萬?”聶岑訝然,“你欠他的?”
“是,許經年替我交了安澤的醫療費用,我必須還給他。只是現在沒法兒找到他的人,若他看見欠條,應該會聯繫我,我就可以還錢了。”
“好。”
“保重!”
聶岑點點頭,開動了車子。
白央探出頭,不捨的一遍遍揮手再見,直到汽車駛出很遠,再也看不見故人。
……
從蘇州到上海,只需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只是越臨近,白央內心越發不安,她遲疑了許久,試探着問,“聶岑,你爸媽回去加拿大了嗎?”
“好像沒有。”聶岑道。
白央嚥了嚥唾沫,不自覺的捏緊了十指,“那……那麼……”
“怎麼,你有想法?”聶岑側眸看了她一眼,溫聲道:“你不覺得趁着這個機會,我們正好可以和我爸媽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麼?”
“呃……”
“還有,你真打算把自己一毛不值的嫁給我?雖說我們已經領證了,但該有的結婚程序不能少,比如上門下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