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我的新娘,只會是你
程恪帶我來了一個老地方,那原先是一個檯球廳,我曾跟着程恪來過這兒。
當時,也正是因爲程恪的關係,我和孟岐才漸漸熟稔起來。
那家檯球廳還開在那兒,而且店面更大了,在裡頭不單可以打檯球,還能吃飯。
程恪跟老闆打了聲招呼,要了一間包廂,還不忘摟着我對着老闆問道:“劉叔,還記得她是誰嗎?”
一聽程恪的這話,檯球廳的老闆定睛看了我一會兒,隨後說道:“這是前幾年你還在這學校上大一,那時候往這兒帶的小姑娘吧。沒想到啊,都這麼久了,你們還在一起啊。”
程恪笑着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是啊,這麼久了,我們還在一起。”
說完這話後,他又跟檯球廳的老闆調笑說了一句:“劉叔,你可得上點拿手的菜端上來,手藝可別退步了啊。”
“瞧你這臭小子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劉叔那哪兒還能有手藝退步的時候啊?”劉叔笑着跟程恪打着哈哈,顯而易見,兩人的關係倒是不錯。
跟劉叔打了聲招呼後,程恪便帶着我進了包廂。
包廂裡頭一邊是一張檯球桌,附近還有沙發和電視、電腦、點歌臺,一應俱全。除此之外,另一邊的小隔間裡是一張飯桌,便是在那裡頭吃飯。
這裡的裝修比之前好了許多,就這樣的地方,想來很多班級聚會都會選擇在這裡舉辦。只是,今天就單單隻有我和程恪兩個人,便要了這麼大的一個包廂,倒是覺着有些浪費。
“想不想學臺球,我教你。”程恪抓了一根檯球杆在手上把玩着,對着我問道。
這會兒,他脫下西裝外套,上身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看着格外俊逸。
在他這個年紀,本就應該還待在校園裡頭,無憂無慮。如今的他,褪去公事上的那些煩憂,好似一下子變成了那個單純不知愁滋味的少年。
我搖了搖頭,對着他說道:“我還是看你打吧。”
雖然我選擇拒絕,但他也沒有覺得不開心,輕點了點頭就開始自己玩起來。
他似乎挺喜歡打檯球,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就經常跟孟岐他們一塊玩。沒想到現在工作了,還是沒抹去這個愛好。
趁着程恪一門心思都在打檯球上的時候,我拿出手機,對着他拍下了幾張照片。隨後,我便將這些照片一張不漏地發給了阿昭。
碰巧在這個時候,劉叔似乎找程恪有什麼事兒要說,他便走了出去。而就在程恪走出去沒多久,程恪的手機便響了。
他的手機,就放在原先他因打檯球而脫下的那件西裝外套裡。我拿過他的手機,按下了接聽。
電話一接通,我就聽到阿昭那無比委屈的聲音隔着電話傳了過來:“程恪,你現在在哪兒啊?昨天不是說好今天回來吃飯的嗎?怎麼現在還沒回來啊?”
或是沒有聽到迴應,阿昭繼續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啊?我給你做了一桌你愛吃的菜,你……還回來嗎?”
她的聲音裡聽着有些心酸,讓人感覺到特別的不忍。我其實並不想傷害她,可在這個時候,也只能被迫做個壞人。
“我不是程恪,我是……許念念。”
我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事實上,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將自己躲藏在陰影之下。我不知道阿昭究竟有多愛程恪,但若是換做我的話,若是我真的愛一個人,便會極力將要了解對方的一切,包括……他曾經的感情經歷。
我想,阿昭應該多多少少聽過我。就算她打聽不出我和程恪之前呃關係,想來也知道我是錢錢的姐姐——許念念。
阿昭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許錢錢的姐姐?”
“是。”
“我還以爲……”
“你以爲我可能是錢錢吧?”我這麼一句話,便直接說出了她心裡的想法,“不過,錢錢今天已經被程恪辭退了。因爲,我不喜歡。”
我故意將語氣展示的特別強勢,跟阿昭的怯懦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許錢錢,她不是你妹妹嗎?你爲什麼不喜歡……?”阿昭聽得有些懵懂,但很快,我就告訴了她答案。
我輕笑了一聲,綿裡藏針地說道:“之前我不在,程恪把她當成是我的替身。而現在,我回來了,替身……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阿昭連一個錢錢都鬥不過,我話裡的意思,無非是在說,阿昭她根本連一個替身都不如。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阿昭的語氣此時聽着已經有幾分虛。
我開始對阿昭宣誓着主權地位:“不,你聽得懂。事實就跟你想的那樣,程恪從頭到尾愛的都是我,而現在,我回來了。”
阿昭急的話語之間已經有了些許哭腔:“不,你不能這樣,你明明知道我跟程恪已經快結婚了。”
我原本還想再說些話來刺激阿昭,進行我的下一個步驟。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雖然很輕,但我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這一點,想來是程恪回來了。
我趕緊伸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吃痛之下,我眼眶裡的眼淚一下子就蹦了出來。
我對着阿昭委屈地說着,那聲音聽着叫一個楚楚可憐:“我想通了,我愛的人還是他。我知道這是我不對,可是,你能成全我們嗎?”
這話說出來,就連我自己都覺得不要臉。搶了人家的未婚夫,還要人家反過來成全。
等我說完這話後,我當做是在不經意間、不小心碰到了揚聲器。而阿昭的話立刻傳了過來,特別的大聲:“許念念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搶我男朋友……”
阿昭一邊大哭着一邊吼着,而在這個時候,恰巧程恪推開門走進來,我裝作是被嚇到了,連帶着手機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當一個男人不愛那個女人的時候,即便那個女人如何痛哭流涕,在那個男人眼裡,她的眼淚都無比廉價。
程恪不會在意阿昭的眼淚,他在意的是那句她罵我的“賤人”。
我一看到程恪,一句話都沒說,眼眶裡的眼淚就直接落了下來。即便不照鏡子,也不難想象我此刻那無比委屈的表情。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而我現在,無疑就跟一個演員一般,一臉可憐巴巴地望着程恪。我連一句話都沒說,程恪早已心疼的不行,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連聲安慰着。
電話那頭,阿昭那歇斯底里的怒罵聲還在繼續,在這個房間裡聽着無比清晰。
程恪有些不悅地從地上將手機撿了起來,對着阿昭忿忿說道:“別再無理取鬧了。”
“程恪,我……”乍然聽到程恪的話,阿昭在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想對程恪解釋一番。只是,程恪根本沒有給阿昭這個機會,直接就將電話一把掛斷了。
“別哭了,都是我不好。”程恪抱着我安慰道,將責任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男人心,是什麼樣子呢?
當他愛你的時候,你的一切缺點都可以被原諒,作可以被當做是情趣,翻手機可以被當做是在乎的表現。可是,當他不愛你的時候呢,只有四個字——無理取鬧。
我就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似的,一直被程恪抱在懷裡,溫聲安慰着。
等菜上來了之後,他沒等自己先吃飯,而是將我抱在他的膝蓋上,一口一口地喂着我吃飯。
雖然在年紀上,他還比我小上兩歲。可在兩個人的相處過程中,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體諒、甚至是忍讓。
等過了一會兒後,我對着程恪說道:“其實,剛纔我也不好。”
“怎麼?”他擡眸問我。
我率先將這一切在程恪面前坦白:“是我先翻了你手機,還接了你的電話。”
對此,程恪倒是不着惱,而是饒有興致地問道:“哦?那是爲什麼呢?”
“因爲,我嫉妒。”我頓了頓,繼續說道,“嫉妒她能跟你結婚。”
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詞,就足以讓他心花怒放。
在這個時候,因爲他愛我,所以我的一切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甚至於是一些越界的事情,都可以被最大限度的原諒。即便他看出,此時的我並沒有太多的真心,這也沒關係。
因爲我確定,他會配合我的表演。
而他的配合,對於我而言就已足夠。
正因得不到,所以明知是表演,所以他也不會拒絕。
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假的,包括我說的回心轉意、說我嫉妒他跟阿昭結婚這些都是假的,但我能確定的一點,他說他愛我,這是真的,比鑽石都真。
程恪帶着無比憐惜的目光看向我,他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我。他抱得真的很緊,像是要將我整個人硬生生嵌入他的身體之中一般。他對我,就像是對待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欣喜之中又帶着幾分難以置信。
他在我的耳邊定定說道,聽着更像是一種宣誓:“我的新娘,只會是你,永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