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少爺的體檢報告
對於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人,我並不陌生,相反,還熟悉的很。
喬夫人。
此時的她,穿着一身家居服,身上還圍着圍裙,至於摔在地上的東西,則是一個臉盆。
這個模樣,無疑跟個在這裡工作的保姆沒什麼差別,一點兒都不像養尊處優的喬夫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
只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問出自己心裡的疑問,就見她已經火急火燎地朝我這邊撲了上來,對着我問道:“你剛剛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阿讓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倒是說話啊!”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在聽到關於他死訊的消息時,喬夫人顯得特別的激動。
要說之前我還有些猶豫,但如今,我看了看喬二叔,又看了看這般裝扮的喬夫人,心下頓時明白了不少,便將心裡早就準備好的一番說辭對着兩人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口。
“喬燃!”在聽到這事兒跟喬燃有關時,喬夫人的言辭之中明顯帶着一絲忿恨。
相對於喬夫人的激動,喬二叔頓了頓,對着我忽而問道:“你怎麼確定,程家那小子最後說的話不是用來騙你的?”
“他不會騙我!”對此,我異常的堅定。
“就憑着你這自以爲是的相信?哼!”喬二叔冷哼了一聲,對我所說的話裡,明顯帶着一絲不贊同。
“是,他不會騙我。要是二叔對這件事還有任何懷疑,您完全可以找人去調查調查喬燃和鐵牛之間的關係。”
我對於這些道上盤根錯節的事兒沒法着手,但不代表喬二叔沒有。雖然他現在不在位置上,但畢竟之前所累積的人脈和資源都還在。
聽到我的話,喬二叔驀地有些沉默。他伸手從兜裡掏出了一盒煙,拿着打火機點了一支。
至於喬夫人,在聽到我的話後,她如喪考妣地大喊大叫着,嘴上罵罵咧咧地說着:“喬燃這個天殺的,竟然對阿讓下這種毒手!”
重提三爺的死,我的心情同樣來的特別沉重,就像是一塊即將癒合的傷疤,又將之狠狠地撕裂開來:“我希望,在這件事上,我們能達成一致。”
喬夫人冷眼看着我,對着我質問了一句:“我們怎麼就能相信,你這個小蹄子不會臨陣倒戈,沒一會兒就投了喬燃那邊?”
我無比堅定地迎向喬燃的目光:“不管您相不相信,我的心裡只有三爺,這一點從未變過。”
我的這番話一下子將喬夫人噎的說不出話來,但看她的模樣,顯然已經隱隱向我這邊靠攏。
當時,楚言讓我看的那一場活春宮,那其中的男主角長相酷似喬二叔。說起來,喬二叔雖說跟喬夫人年紀相差不大,但他是跟喬老太爺拜把子的兄弟,大了她足足一個輩分。再者言之,她已身爲喬家婦,對喬二叔的愛戀始終不可能擺到明面上來。
我不知道喬夫人是什麼時候對喬二叔生的情愫,但當年,三爺的父親在鹽城意外失蹤,杳無音信,而在此之後,喬夫人又進了佛堂。與其說是進了佛堂,看着更像是一場囚禁。
意外失蹤的丈夫,突進佛堂的妻子,還有一個混在這其中的喬二叔,這些些總總,倒是不知喬老太爺是否知道這一切?
而在如今,在喬二叔退到幕後的情況下,喬夫人這樣一位養尊處優的貴婦人卻甘心爲他洗手作羹湯。
在這三個人之間,曾經又有着怎樣的恩怨糾葛?
我瞬時覺得擺在我面前的就像是一副雜亂無章的棋,讓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棋子該落往何處。但至少,最終的目標,至少是無比明確的。
正因爲腦海中一直想着這些東西,以至於我從喬二叔那裡出來之後,就坐上了喬燃配給我的車,對於身邊的司機和保鏢都沒怎麼留意。
一直到後來,我偶然在後視鏡裡不小心瞥到了司機的臉,瞬時心裡驀地一驚。我轉頭一看外邊的路,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回喬家的路,而是越開越偏僻。
怎麼會這樣?!
饒是我極力保持鎮定,想要暗中通知喬燃,但就在我和司機在後視鏡對視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我察覺到不尋常的地方。
“許小姐,我家主人想見見你。還有,我勸你還是別多做掙扎了,車上裝了信號屏蔽儀,你在這兒根本打不了電話。”當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保鏢轉過頭來的時候,哪裡是之前那張熟悉的面孔?至於司機,更是跟之前的司機相差甚遠。
想來,他們不止在車上裝了信號屏蔽儀,還鎖了車不讓我下去吧。
我萬萬沒想到,這裡可是江城,是喬家的地盤,居然還會有人敢在喬燃的眼皮子底下動我?
這幫人是活膩了還是怎麼了?
“你們想幹什麼?不知道我是喬家的人嗎?”我按捺下心裡的緊張,佯裝鎮定對着前頭的兩人問道。
“許小姐,你的話太多了。”坐在副駕駛的人對着我微微一笑,隨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見他將椅背一下子放倒,將一塊布迅速蒙在了我的口鼻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等到我意識到急着躲閃時,但到底在這個時候,口鼻已經攝入了一些東西。以至於,沒過一會兒,我就整個人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尋常的房間裡頭,看裝修像是一個書房。
至於我,則被人五花大綁地綁在一張座椅上,根本動彈不得。
怎麼會這樣?
我現在……究竟是在哪裡?
我想,這書房裡頭一定是裝了監控,因爲就在我剛醒來還不到一分鐘的時候,就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國字臉,濃眉大眼,四五十歲的年紀,看着很面生。
來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身材微微有些壯碩。他並沒有蒙面亦或是做任何掩飾自己真面目的措施,這無疑意味着……他跟之前將我綁到這裡來的司機和保鏢一樣,根本就不擔心我通過他們的臉找到他們。
甚至於,在此時此刻,我都有些擔心,這是不是還存在着另外一個可能性,那便是我再也沒有機會從這裡逃出去,所以,他們才這般有恃無恐?
我不免有些擔憂,但此時人已經被他們綁到了這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個男人自如地坐在了書桌後的位置上,看着我淡淡說道:“許小姐,抱歉以這種方式邀請你來到這裡,不過,我確實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雖然他的嘴上說着抱歉,可看他的模樣,卻是連一丁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若非如此,也不會到現在還將我這樣綁在座椅上。
說實在話,我也算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了,不是第一回被人綁着。可值錢的每一次,都他媽的沒這一次綁的這麼緊、還他媽的這麼徹底!
我感覺渾身上下都被裹成了一個糉子,別說手了,就算是腳也根本動彈不得,也就只剩下一張嘴巴能說說話。如今,我坐着是個糉子,平躺着那壓根就是一古埃及的木乃伊,這形象要多復古就有多復古!
雖然被綁的很不爽,但當我擡眸看向他的時候,嘴角微微一笑,對着眼前的人清淺說道:“不是說你們的主人想見我嗎?既然如此,直接讓你們的主人來見我吧。”
那個中年男人對着我肯定迴應:“我就是那些人的主人。”
“這位先生,有句話叫做‘明人不說暗話’。”我堅持說道。
“呵呵呵……”那個中年男人看着我這個模樣,在盯了我一會兒後,不由笑出了聲,對着我拍手鼓起掌來,“倒是不知,許小姐究竟是從哪兒看出了端倪。”
年齡和外表上自然無懈可擊,符合一個擁有實力、膽子大到敢在喬燃的眼皮子底下將我綁來的模樣,但到底,這天底下沒有完美無瑕的謊言,總能讓人找出一些紕漏。
只是,關於這些地方,我倒是沒什麼必要跟眼前的人明說。畢竟,這對於我而言弊大於利。
雖然對方等着我的答案,但我卻笑而不語,硬是一個字都沒多說。
就在這個時候,忽而有人敲了敲門。
這個時候,誰會進來呢?
那個中年男人見狀答了一聲:“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低眉順目的年輕小保姆模樣的人,她的手裡還拿着幾張A4紙,對着那個中年男人恭敬地說道:“這是少爺今天的體檢報告。”
他慎重地將東西接過來一看,並讓那個小保姆退出去:“好,我知道了。”
那個中年男人似乎對那份體檢報告很是看重,連帶着對我看穿他身份的好奇都不怎麼感興趣,只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份體檢報告上。
這裡居然還有一個少爺?
還有,那份體檢報告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這個少爺現在生病了嗎?
這些一連串的疑問都如一團漿糊似的攪和在我的腦海裡,但無奈已知的信息太少,以至於我很難從這其中分析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但一直到了後來,我才真正明白,我究竟錯過了什麼!
在那個中年男人看完那份體檢報告後,我看到他的眼神從報告上重又移轉到我身上,對着我忽而問了一句:“許小姐,我知道你想對付喬四爺,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