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食物攝入,也需要長時間反覆攝入纔會日積月累達到這麼高的數值,而藥劑的強行注射,無疑是最快也是最直觀的方式。
一想到這些,我趕快跑到了病房裡。
李純一直不肯接受程望的死,所以他的屍體還留在那裡不曾移動。
我一路小跑着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醫護人員想將程望的屍體拉走,但李純卻死死抱着屍體不放的一幕。
雙方呈現出一副僵持的狀態,場面一下子僵在了那裡,不知該如何破解。
我快步走到李純的身邊,對着她說道:“我有點事,需要看一下孩子的身體。”
李純看了一眼,發現是我後,整個人的面色總算和善了不少。她微微讓開了身子,隨之,我走到程望的身邊,一點點脫下了他的上衣。
如果是注射,無非只有幾個地方。
我仔細查看了他的一雙胳膊,但除了這幾天治療所留下的針孔痕跡之外,並沒有看到其他異常的地方。
胳膊上沒有,我只有小心翼翼地翻過了程望的身子,撥開了他的頭髮,最後終於在他後頸的位置,發現了一個細小的針孔。
他的身上……真的有這樣的針孔?
那針孔非常小,同時,因爲頭髮的遮掩,所以若非仔細查看,平日裡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現。
“這是怎麼回事?”我看着李純問道,想問她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
但李純在看到這個針孔的時候,露出了跟我一樣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搖着頭,並不清楚這一切,“在治療的時候,醫生所有的注射都是在胳膊上的,怎麼會在這裡有針孔?”
既然不是醫院這邊的醫生注射,那究竟會是誰呢?
而這麼一個針孔,會不會就是使得程望致命的點?
我立刻聯繫了程望的主治醫生,讓她幫忙查看這個針孔。
在做程望的屍體做了一系列的化驗之後,得出來的結論跟我所想的相差無幾。
他真的是因爲被人注射了過量的SREAS,才導致身體發生病變。只是,那次的槍戰嚇到了年幼的孩子,使得他的情況變得比一般而言來的更爲嚴重。
可究竟是誰,會選擇對一個孩子下手呢?
我在一開始懷疑過阿昭,但若是她出手,既然秦司謙跟程望都遭了難,沒必要專門留下李純一個人。
既然不是阿昭,那又會是誰呢?
我感覺自己的眼前好像被一層迷霧遮掩着,看不清前路方向。
究竟是誰?
那麼殘忍地在程望的身上注射了這些藥劑,那麼殘忍地想害死他?!
我仔細詢問了在程望生日宴前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在那段時間裡,程望一直待在安德烈的家裡,而李純除卻必要去學校上課的時間外,通常都是一下課就回來了。
但雖然程望是待在家裡沒錯,可還有一個問題,則是程望正是剛剛學會走路不久的時候,他特別喜歡一個人在外頭跑。
國外的治安非常好,十幾年間出一樁盜竊案都算是上頭條的大新聞,所以安德烈的父母都很放心孩子在四周玩,畢竟周圍的鄰居大多認識這個亞洲寶寶,對他都格外友善。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卻給了其他人可乘之機。
後來,醫生的一句話提醒了,她告訴我,非醫護專業的人員根本很難配製這種藥劑,而且就針孔的大小而言,注射的手法非常嫺熟……
在她說了這些話之後,答案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秦司謙。
只有從前作爲醫生的他,纔有這樣的條件和能力做這件事;只有他,在潛伏在李純身邊的時候,纔會對程望和安德烈心生恨意;也只有他,在精神病態的發作下,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即便我並不想確認程望真的是被人害死這一事實,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能做這件事的人,只有秦司謙一個人。
程望的死,也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程望的隨意走動給了秦司謙可乘之機,尤其是程望曾經跟他接觸過的情況下,小孩子並不會對秦司謙設防。在這種情況下,秦司謙對程望做些什麼,便不奇怪了。
只是,我沒想到,他對一個小孩子竟然也這麼狠!
他是真的瘋了!
徹底地瘋了!
可在這個時候,即便知道真相了又怎麼樣呢?
秦司謙已經死了。
那眉心的一槍昭告着他的死亡,因爲他的死,安德烈緊接着在牢獄中自殺,程望因爲撐不過去而死在了手術臺上。
一個人,牽扯出了好幾條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