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讓王國強暫時的放棄了行動,他不斷的叮囑自己,穩定好情緒,確認事情百分百之後,方能開始行動,堅決不能打沒有把握的仗,要不然冒險一次,付出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這條命,雖然說這輩子殺的人夠多了,王國強即使現在就去死,也肯定是賺了,只不過,這個世界上,誰會嫌自己的命長呢?
馬小天掏出手機接聽,打電話的是小女警許可韻,當看到對方的號碼時,馬小天或多或少的產生了一點內疚感,自己來北京,基本上能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唯獨對於這個小女警,馬小天選擇了知情不報,不知道爲什麼,他曾經也看着許可韻的電話在來北京之前的那個晚上發呆過,想告訴,卻還是忍住了,許可韻喜歡自己?這個問題也始終在馬小天的腦海中纏繞,雖然馬小天自己不想承認,可從太多的表現看,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對於許可韻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態度,其實馬小天自己也說不清楚,愛?不愛?感恩?普通朋友?或者說,自己根本就是不想承認?
既然已經有了葉紫霞,在馬小天的心中那就感覺自己不能沾花染草,這是對葉紫霞的不負責任,更加是對許可韻的一種侮辱,可話雖然如此,小女警還是直接一個電話殺過來了,馬小天知道,接聽之後,絕對又是一陣狂轟濫炸,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爲這個號碼,他的小命又再一次的從鬼門關撿了回來,只要再遲來半分鐘,王國強肯定會按捺不住的動手。
“喂,小許警官啊!”
馬小天刻意的保持着輕鬆的姿態,說完之後,還不忘露出苦笑的看着寧遠,寧遠知道,這個電話百分百就是許可韻打來的了,馬小天接電話,不用看號碼,完全從他的表情中你就刻意看出是誰,如果一接聽就怒氣衝衝的破口大罵的,肯定是蘇黎黎,要是溫柔無比,輕言輕語的,那肯定是葉紫霞,一本正經偶爾大大咧咧的,絕對就是自己的那幫兄弟,而唯唯諾諾,心驚膽戰卻顯得禮貌非常的,不折不扣就是許可韻的了,用寧遠的話來說,對於許可韻,馬小天有着一種天然的畏懼,這種畏懼與生俱來,彷彿也說明了一些什麼。
馬小天假裝輕鬆無比的聲音,卻並沒有讓許可韻的心情好起來,電話那頭的小女警撅着嘴巴,聽着電話裡頭那個臭小子的聲音,真的想一下將電話甩在地上,然後狠狠的告訴自己,忘掉這個混蛋,忘記的一乾二淨,我許可韻又不是嫁不出去的女人,別說東城分局,就是南城西城北城的兄弟局對自己拋媚眼獻殷勤的都一抓一大把,自己呢,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打錯了,竟然會喜歡上這個動不動就對自己對着來的臭小子,而且從他的表現來看,完完全全就是一塊木頭,難不成自己做的這麼明顯,他還看不出來,真要站在堪海集團的廣場上用大喇叭使勁的叫喚馬小天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他才滿足?他才能開竅?
好幾天沒跟這個小子通電話了,東城分局呢,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今天總算輕鬆了下來,可一看時間,許可韻頓時就驚呆了,竟然已經到了九月份,這就是說小雨去北京上學了,小雨去北京,馬小天呢,這小子也肯定跟着去了,好傢伙,去北京,連個屁都不給自己放一個,許可韻直接從下午一直氣到了晚上,本來打算一直冷戰到底,看最後誰會妥協,可剛剛吃過晚飯,一躲進自己的閨房,就忍不住再次的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讓她惱怒不已的號碼,五六聲之後,才接聽,先是聽見一聲雜吵的聲音,接着呢,總算是聽見了這個小子的聲音,依然的嬉皮笑臉,看上去心情還不錯,尤其是那句小許警官,許可韻聽着就來氣,臭小子,認識這麼久了,也同生共死過了,不在工作期間,叫自己一聲可韻,或者說是韻韻就會死啊?
許可韻緊緊的拽着手機,氣沒有消,反而更加的大了,一句話都不說,陰沉着臉,這幅表情要是讓馬小天在現場看到,估計直接就要開溜了。
電話裡頭的臭小子自然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呵呵的一笑,繼續說道:“小許警官,你在嗎?小許警官,是不是信號不好啊?”
說這些話的同時,馬小天的心情可謂是相當的擔驚受怕,這下徹底的將這個小女警給得罪了,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估計她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了,想起上次別人不顧生死的來到墓園,還率先通知了自己,接着呢,又通知寧遠,不是許可韻,現在的馬小天還能有命來北京城逍遙一番?
許可韻知道再不說話也不是辦法,電話費可是自己的,想指望馬小天這個小子打過來,做夢吧。
許可韻清了一下嗓子,“喂,在哪呢?”
明知故問?馬小天心裡咯噔了一下。
“呵呵,在,在北京呢。”
馬小天輕聲的說了一句。
“說什麼,你在哪啊,我沒有聽清楚啊!”
“在北京!”
馬小天衝着手機再次的說了一句。
“哪裡啊?我聽不清楚啊!”許可韻咬着牙,一臉的幸災樂禍。
馬小天憋足了嗓子,對着手機一陣狂叫,這一下聲音很大,“我在北京!”
遠處的王國強都聽見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個小子在搞什麼飛機,你在北京就在唄,有必要叫的那麼大聲嗎?不會是什麼暗號之類的東西吧,要說王國強這個人是小心,可有時候卻真的是有點小心過頭了。
“喲,你去北京啦?什麼時候去的啊?”許可韻鐵青着臉,調侃道。
馬小天不敢發脾氣,又是呵呵兩聲打頭,“這不小雨上學嗎?我送她來北京,怎麼,還不休息啊,明天不上班?”
馬小天想轉移話題,想用一些雞毛蒜皮的東西來將這次的談話結束,可許可韻可沒打算這麼容易就放過他,聽馬小天開始扯東扯西之後,頓時怒火中燒,所有的火氣也壓不了,聲音也大了起來,“別跟我提上班不上班的,去北京,送小雨去上學?馬小天你是個死人啊,你去北京也不告訴我一聲?好嘛,到了北京也不給我個電話,啊,你神氣了是吧?我告訴你,上次的丁海峰事件還沒有結束呢,你給我回來,馬上回來,我還要做筆錄,要不然,我就將寧遠哥的事情捅出去,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許警官,不是吧?”
馬小天哭喪着臉,知道許可韻說的都是氣話,只不過又不能反駁,萬一這小丫頭真想不開,一個激靈,將寧遠的事情一說,那可就真完了,可馬小天實在太低估許可韻的忍受能力了,就是再怒火中燒,她也是不可能將寧遠的事情說出去的,只不過不這樣說,還真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抓住這個小子的把柄,這一次一聲招呼不打就來北京,許可韻心中實在有氣,就這種默然的態度,別說兩個人之間會發生什麼,就是普通朋友恐怕都不會這樣吧?
“不是,馬小天,你這個小子,你說,我對你如何,啊,你呢,還算是朋友嗎?一聲不響的就跑去北京,你還真過意的去,好吧,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也不準備給我打了,啊?”
一連串的話轟炸過來,馬小天直接是無從招架了,不能招架,那就只能是認輸了,馬小天趕緊擺正好了姿態,一臉的滑稽相,“小許警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錯個屁,還有一點,我告訴過你,馬小天,除了工作期間,你不能叫我小許警官。”
“那我叫你什麼?”
“我沒有名字嗎?”
馬小天想了一會,“你總不會讓我叫你韻韻吧?”
韻韻兩個字一出口,許可韻倒有些意外,第一次聽,心裡倒是甜滋滋的爽歪歪,只不過害羞之情立馬涌了上來,而且還絲毫得理不饒人,“韻韻,韻韻,韻韻這兩個字是你叫的嗎?”
“那你說,讓我叫你什麼?”馬小天徹徹底底的輸的一塌糊塗了。
馬小天一會笑,一會哭喪着臉,還指手畫腳,這實在讓黃暴力跟衛青看的有意思。
衛青不由的說了一句,“暴力哥,看不出來小天兄弟還有幽默天分呢,你看他。”
“這小子,不用說,肯定是在跟女生講電話,要不然絕對不會是這種姿態!”
寧遠呢,也是饒有興趣的看着,突然,他隱隱的感覺到了不妙,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涌上心頭,就跟上一次坐在蕭猛男的三菱小麪包上一樣,軍人特有的敏銳感讓他的酒意瞬間全部消失,寧遠坐直了身子,雙腳卻是腳尖點地,擁有了這個姿態,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可以瞬間從地上彈躍起來,他儘量保持着平靜的姿態,想着四處張望,周圍全是人,大人,小孩,年輕的,年老的,男的,女的,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
有時候眼睛看見的東西,一點都沒有用心去感受的要來的可靠,寧遠細細的看了一圈之後,根本沒有發現什麼,再看看馬小天,還在接受着批評跟教訓,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寧遠不由的問了一次自己,可隨即,這種感情好像還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王國兵跟王國龍都已經回來了,朝着站立在噴泉不遠處的大哥王國強走了過去。
“大哥,人流量已經很多了,只要我們動手乾淨利落,是脫身的好機會,還有,汽車的車牌我也已經換好了!”
王國龍說完,看了一眼目標,馬小天還在接電話。
“監控怎麼樣?”
王國強問了一句。
王國兵心中還是有氣,“沃爾瑪那邊不好走,人多堵路,而且監控四面八方都是,這個外國垃圾超市,不知道搞那麼多攝像頭幹嘛,孃的!”
王國兵對於人家沃爾瑪的監控也開始不滿起來了。
“好了,別發牢騷了,找準時機,我們動手!”
王國強輕聲的說了一句。
王國兵一聽,“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害怕什麼?不就兩個人嗎?先殺目標,另外那個交給你,我先上!”
說完,也不管王國強答應不答應,一臉怒氣的推開他面前的兩個行人,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這小子,抓狂了!
衛青掏出了自己的香菸,掏出一根,遞給了黃暴力,隨即又掏出另外一根,對着馬小天點了點頭,丟了過去,而這個時候,早已經按捺不住的王國強也瞬間的動手了,他在衆目睽睽之下猛的從褲袋裡面掏出五四手槍,舉起,對準了馬小天的腦袋,扣動了扳機,幾乎同時,馬小天一矮身,貓着腰接住了衛青的那根香菸。
槍聲響起,貼着馬小天的頭髮擦了過去,而聲音卻全部被噴泉跟人生掩蓋,子彈射擊到了旁邊的大理石圍欄上,消失不見。
馬小天頓時感覺到了不妙,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突然被人撲倒在地,耳朵裡面也瞬間傳來了一絲聲音,“小天,有人要殺我們,小心!”
而衛青呢,在馬小天貓下身子的一剎那,猛的看見寧遠撲了過來,接着鼻子裡面隱隱的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味道,憑着感覺,憑着這麼多年對槍支的熱愛,衛青知道,這是子彈帶出的火藥味。
有人開槍,目標還是馬小天,衛青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酒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