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馬海峰老爺子想象的一樣,喬建國這個混蛋心裡堵着的那口氣是無論如何都發泄不出去的,現在好了,在小喬村有村長大勢保護着馬小天跟蕭猛男兩個臭小子,他喬建國是不敢動手,但是別忘記了,人家可是經常在道上混的人,什麼什麼超級殺手或許請不到,要請那種打斷你手腳的小癟三小流氓可謂就是輕鬆無比了,被喬建剛一直推推搡搡的喬建國乾脆開着自己的寶馬出了村,今天這人就算是丟大了。
剛剛出了村口,那幾個被老村長喬林根轟出來的混蛋倒是沒有離開,爭先恐後的擠上了寶馬,都一臉不甘心。
喬建國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陰沉,鐵青,還有一絲彷彿被羞辱後的猩紅,他咬着牙點燃了一根菸,望着前面。
車上的四個傢伙此時也不敢作聲,大概是被老村長給嚇的,小喬村的民風彪悍他們早有耳聞,卻沒有想到會彪悍到這種程度,這簡直比黑社會還要黑社會嘛,今天一大早喬建國叫上這四個混蛋的時候,他們還是信心滿滿,只不過還是有些忌憚蕭成的強悍戰鬥力,可一聽蕭成竟然死了,頓時就信誓旦旦,來的路上就準備大大出手,卻沒有想到蕭猛男來了一招狠到了極點的‘看誰心疼’,寶馬車跟三菱小麪包的碰撞誰更吃虧喬建國是知道的,這才讓這三個小子飛也似的逃回了村裡。
“這三個混蛋,老子不弄死他們就不叫喬建國!”喬小三同志在自己的小弟面前自然不會失了威風,還是大言不慚的說道。
被馬海峰拖拉出去差點被馬小天削去了腦袋的傢伙此時的心中還是心有餘悸,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望着喬建國,輕聲的問道:“三哥,這件事情不簡單啊,是不是找其他的兄弟幫忙?你看吧,你自己親自動手早晚會落人口舌,我估摸着這三個小子出了事,小喬村的那幫老傢伙還是會找到你身上來的。”
喬建國抽着煙,自然想到了這一層,老村長在衆目睽睽之下也算是‘懲罰’了這兩個小子,如果自己還抓着不放,估計真會惹上衆怒,這樣的事情是絕對的得不償失,副駕駛位置上的傢伙說的不錯,叫別人幫忙雖然起到的效果不是那樣的暢快,但起碼目的達到了,再說了,馬小天跟蕭猛男兩個小子經常是惹是生非,被別人報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做的乾淨,沒有人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即使真的懷疑,沒有證據也是無濟於事的。
喬建國冷冷的一笑,將菸頭彈出了車窗的外面,正準備加速行駛,突然電話響了,他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道上的黑哥,這個傢伙喬建國認識,華海市凶神惡煞之徒,手上捏着幾條人命,上次有幸在喬三爺的六十大壽上見過,這黑哥也是標準的放長線釣大魚的角色,當時看見喬建國也姓喬,還是從小喬村來的,就以爲這個混蛋跟喬三爺有什麼親戚關係,而喬建國呢,也是裝傻充愣,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這一次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有什麼事不成。
喬建國心裡狐疑着接聽了起來,“黑哥,好久不見啊。”
電話裡面的黑哥語氣十分的不友善,但好像還是看了一點平時認識的情義,冷冷的說道:“小三,你最近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嗎?”
喬建國的心猛的一跳,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好像沒有吧,自己欺負人倒是天天有,可從來沒有什麼不該惹的或者是惹不起的啊,他有些忐忑,試探的一問,“黑哥,你,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黑哥聲音壓低了很多,“馬小天,馬小天這個人你認識吧,三爺手下的兄弟通知我,叫你別去惹他,要不然別怪三爺不念同村之情!”
‘咯噔’,喬建國的心裡是真正的‘咯噔’了一下,馬小天,不讓自己惹他,還是三爺親自開的口,這什麼意思?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有能量了,竟然搬得動三爺,還是在第一時間派親信來交代自己,這,這到底是這麼回事。
喬建國傻愣愣之中,黑哥又說話了,“小三啊,聽說這一次三爺很生氣,你也就別再尋三尋四了,黑哥跟你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提醒你一句,這人你千萬別惹,三爺已經好幾年沒放出這樣的狠話了,你自個當心!”
說完,毫無徵兆的掛斷了電話。
喬建國一下懵了,還真有一種找不到東西南北的感覺,這玩笑也未免開的太大了點吧,一直以來,喬建國之所以這麼囂張,這麼跋扈,在很大的一定程度上都是由於自己跟喬三爺沾親帶故的關係,不知道的道上兄弟還以爲他有什麼通天的本事,所以,一個個巴結,一個個給面子,有什麼利益的事情也都順便稍帶上他,而爲此,喬建國也沾沾自喜,經常說自己命好,可現在,喬三爺竟然親自開口讓自己別跟馬小天爲難,要不然別怪同村之情,這什麼意思,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嗎?喬建國的心一下涼到了極點,可是他就是想不通,馬小天是如何跟喬三爺搭上勾的,看喬三爺的態度,兩人之間的關係還不淺,不會是村長喬林根吧,一想到這個喬建國就覺得百分百的不可能,那到底還有誰?難道馬小天真跟喬三爺認識,一個電話過去讓他幫忙?
喬建國的思緒很亂,但他在一瞬間也頓時反應過來,也徹底的清醒了,這剪電線的事情就算是完了,自己吃了這個虧也只能咽在肚子裡,如果真不要命的跟馬小天耗上,他自己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喬三爺什麼人喬建國可是心知肚明的,既然放出了這樣的狠話,那麼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他,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甚至還慶幸馬小天安然無恙。
副駕駛位上的青年看着喬建國的臉色一下三四變,十分的奇怪,不由的問道:“三哥,出什麼事了?”
喬建國強制鎮定,搖搖頭,“沒事,沒事!”
“那三個小子……”
喬建國頓時打斷,“這件事情你們不用操心,我有消息自然會通知你們。”說完,不再說話,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向前開去。
這事情在喬建國看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比2012是世界末日還要來的莫名其妙。
可有一點能夠確信,現在即使是馬小天伸長了脖子站在他面前,他都是不敢動這小子一分一毫的。
三個小時的懺悔雖然說是小懲罰,不吃不喝都沒有多大的關係,可這尿就憋的十分難受了,而且在跪之前馬小天跟蕭猛男也不可能說先去方便一下再來履行這懲罰的事情吧,所以啊,這泡尿整整的憋到了下午一點多方纔排泄了出來。
那感覺,一個舒坦。
馬小天的心裡很是感激老村長,不得不說這個老傢伙確實是經驗老道,爲了護短爲了袒護,什麼招數都用了上來,直接將他們兩個傢伙跟喬建國的恩怨引申爲破壞村莊的招商引資項目上面,這樣一來,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到祖宗的牌位前去接受處罰,喬建國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回到家之後的馬小天本以爲會遭到一頓狠狠的教訓,可老爺子馬海峰卻是異常的平靜,只是望着他,十分有深意的說了一番話,“小天,事情既然都解決了,就好好的上班,還有,以後千萬別衝動,殺人不是兒戲,明白嗎?”
“爺爺……”馬小天反而有些不適應了,可以說,這一次的禍闖的的確夠大的,依照老爺子平時的習慣跟作風那絕對是要狠狠教訓自己一番的,可現在,實在讓他感到很是奇怪。
老爺子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這一點馬小天沒有去辯解,其實他知道,就單單老村長的一番話絕對是不能平息喬建國心中的怒火的,所以,以後的每一天他還是需要萬分萬分的小心,只是這些他都沒有對馬海峰說起,而馬海峰呢,也沒有告訴馬小天關於他打那個電話‘求救’的事情,爺孫兩人似乎都心有靈犀,你想着我,我想着你,一切都深深的埋在心裡。
本來打算上午就去堪海集團報道的馬小天也沒有想到會碰上喬建國那個王八蛋,現在拖到現在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反正上班的時間是在晚上,馬小天匆匆的吃了幾碗飯,再次叫上了兩個不怕死的小子,蕭猛男跟王井,這一次兩個傢伙也跟馬小天一樣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警惕,甚至二愣子王井還將鐵棍直接塞在了坐墊底下,奶奶的,萬一這喬建國又在路上堵住自己三人,那就只能是拼了,這坎,過不去也得過。
三人都十分的小心,蕭猛男認認真真的開車,馬小天不敢欣賞外面的風景了,王井呢,也根本不敢打瞌睡,兩個傢伙就跟馬小天的保鏢一樣,車廂裡的氣氛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有些神經質,這個時候如果馬小天知道喬建國接到了一個讓他那樣魂飛魄散心驚肉跳的電話,估計也一定會驚訝無比,華海市的喬三爺,大名鼎鼎的黑道梟雄,這樣的一個人都要爲自己保駕護航了,那個喬小三,那還不是他嘴裡的一道菜,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這個小子是個天生衝動者,聽到這樣的消息,決計不會反問自己,爲什麼喬三爺要幫助自己,他才懶得理呢,反正啊,能搞定喬小三就行。
一直站在村口遙望的老爺子馬海峰終於轉身回到自己的家中,他再次翻出了不知道偷偷看過多少次的相框,盯着上面的那對男女,黯然傷神,就跟喬山河說的一樣,當年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可真的能夠忘記嗎?那恐怕是不可能的。
來到堪海集團,高海軍很是高興,還特地開了一個小型的表彰大會,同時給馬小天發了一套新的保安西服,這小夥子立了大功,他面子上也有光了,雖然馬小天上班的時間很短很短,可高海軍總是手上拿着那份城市英雄的報紙,動不動就指着上面馬小天那張充滿正氣的臉頰,笑着說道:“看看,看看,這就是我高海軍帶出來的兵。”
而最讓馬小天高興的事情還在後面,他的工資直接加了,在轉正的基礎上還加了五百塊,這是堪海集團總部給出的意見,這樣的員工,一定要留下,這有助於提升堪海集團整體的形象以及塑造堪海集團員工新的風氣跟面貌。
社會就是這樣,需要一個切入點,一旦找到,就會大力宣傳,即使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東西也會瘋狂的往自己身上攬。
三個小子正高興的在高海軍的辦公室喝着茶,突然總部打來電話,由於舊寫字樓方面的整理工作提前完成,總部決定一個星期之後就對新的大廈進行搬遷工作,其實這個消息高海軍早就聽說過,只是不能確定,下個月省委有一批領導要來華海市考察,所以市委的領導班子都希望堪海集團能夠儘快的搬進新的大廈,這樣一來,對整個城市的政績都有很大的幫助,做官,做領導,不都是希望做出成績給別人看嗎?在這樣的趨勢之下,堪海集團總部方面也是加快了整理的工作,這樣一來就使得搬遷的日子提前了。
高海軍掛斷了電話,眉頭緊鎖,這搬遷工作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安全隱患跟財產保險,太過倉促肯定就有很多的東西會考慮的不全面,很多的細節也或許會關注不到,但是總部既然已經做出了指示,下面的人也只能是奉命行事,但是一點,一旦出了事,誰都脫不了干係,說來說去,這個世界就是你壓我,我壓你,領導壓下屬,子女壓父母,要不怎麼說是一個鴨梨山大的社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