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金聖的話讓司徒諾吃驚不少,那些所謂的事情不過是爲徐委員長剷除一些他政治上的絆腳石。可是,陸遠怎麼可以插手政治?他真的是越發讓他頭疼了。
“向老闆的厚愛,我司徒心領了。我與陸遠雖兄弟相稱,卻也志向不同。司徒沒有野心,只想安穩的經營青浦,在這亂世之中尋求一份口食,但是,該我去做的,我司徒也定不會辜負。”
向金聖大笑,“好吧,你的性子果然夠倔,不過我喜歡。”
他們的對話穆憶都聽在耳裡,記在心裡。司徒諾如此開誠佈公的在他面前跟另外一個另有所圖的人攻擊他的父親,反倒讓他覺的司徒諾光明磊落,心下佩服不已。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位妙齡女郎,紅色及踝的旗袍將她玲瓏纖巧的身材襯托的恰到好處。
“呦,夜鶯,你進來的可真是時候,快過來,我給介紹,這是大名鼎鼎的青浦銀行總經理司徒老闆。那位是他的助手穆憶。”
向金聖一隻胳膊伸出來,剛要碰到夜鶯的肩膀,就被夜鶯的一個上步給巧妙的躲了過去。
“原來是司徒老闆,久仰大名。”
司徒諾並沒伸出手,只微微的頗爲官方的向下傾斜15度,說了句,“我的榮幸。”
夜鶯會意的笑笑,收回手臂。眼光看向穆憶。
而穆憶就在和她對視的一剎那,終於明白那份熟悉從何而來。
她就是那隻“飛燕”。
穆憶十分驚詫的看着夜鶯,而夜鶯卻當毫不認識他似得看着他,說,“你好,穆先生。”
“哈哈哈,司徒,你的定力這般了得,你的助手可是差遠了。”向金聖戲道。
司徒諾並不在意,“他與我怎麼一樣,我已經快到風追殘年的歲數了,可穆憶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見到美人,豈能不有所反應?倒是向老闆,你這話可是別有用心哦。”
“哈哈哈,算了算了,你怎麼說都行。夜鶯,今兒個你可是要專門再給司徒老闆獻唱一曲,就那首《紅玫瑰》好了。”
“夜鶯自然是願意的,可夜鶯瞧着,司徒老闆的氣質怎麼都和《紅玫瑰》不搭調,不如,我在此彈奏一曲鋼琴可否?”
“你看看,倒是我疏忽了。那你說,來首什麼曲子?”
“司徒老闆從美國回來,我看就來《歡樂頌》吧,這曲子輕快,很適宜。”
“哦?是嗎?我倒覺的《月光》更合適。”穆憶道。
向金聖和司徒諾很是納悶的看着他二人。
“一則我老闆謙遜溫和,脾性好靜,二則,今夜相聚在此是爲與向老闆的合作,生意談定,值得慶賀,三則,《歡樂頌》更適合在一樓大廳演奏,搭配歡暢的舞蹈,方顯情調。”
夜鶯並不惱,倒是很有意味的看着穆憶。穆憶也不心虛,光明正大的跟夜鶯玩心理戰。
“穆先生好像很懂西方音樂。”向金聖問。
“向老闆過獎了,只是在英國學習的閒暇聽來放鬆下心情。”
“司徒,你身邊可是人才濟濟啊。”
司徒諾謙道,“哪有,不過,我自認爲運氣確實不錯。”
出了百樂門,司徒諾方纔問穆憶,“你何時認識的這位夜鶯姑娘?”
穆憶本想打馬虎眼,卻聽,“不要跟我說只是剛認識,你騙不過我。”
穆憶只得老實的回答,“事實上,我也不能說跟她認識,不過是曾經見過兩次,加上今天,纔是第三次,可每次,她的形象和給我的印象都有很大的反差,而且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她的名字叫夜鶯。”
“哦?這麼說她是個神秘的女子。”
穆憶並不否認。
“離她遠點兒。”
這是命令嗎?還是僅僅是忠告?
穆憶猶豫着要不要親自去看看,每天下班都會刻意的經過百樂門, 向裡探望良久。躊躇半晌,再離開。
如今,他終於敵不過內心的好奇,再一次踏入了百樂門。
臺上的歌女並非夜鶯,他四處尋找,希望可以找的到她。舞池很是熱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情歌豔舞。
可他還是看到了夜鶯,那個身穿鵝黃色旗袍的女人,她身材高挑,舞姿曼妙,有如鶴立雞羣。正巧,一位侍應走過來問他需要什麼,一個迴應的功夫,再回頭時,已不見了夜鶯。
他很是着急,左右顧盼,始終不得。
“你是在找我嗎?”
他回頭,夜鶯剛好就在他身後。
他釋然的笑笑,“不錯,我就是找你。”
夜鶯嫣然一笑,雙手環胸,“我猜到你會來。一直等着呢。”
“哦?那你也一定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嘍。”
此刻一曲剛好奏完,新曲子是《歡樂頌》。夜鶯拉過他的手,往舞池中央走,“跟我跳舞,我便告訴你。”
還不等穆憶反抗,他已經被夜鶯帶到舞池中央。
她美極了,不像黃鶯,更不像飛燕,倒像是一朵火紅的玫瑰。
她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上,另一隻與他十指相扣。她的手好冰。
“原來穆少爺不僅懂鋼琴,還會舞蹈。”
“在倫敦會有很多機會跳,我們每年都有不少的舞會。沒有人不會。”
夜鶯輕輕抿嘴笑笑,慢慢的湊到他的耳邊,柔柔的說,“你的與他們不同。”
溫熱的氣體順着他的皮毛滲進感官神經裡去,癢癢的,別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你還沒回答的我問題。”他提醒。
“真是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不知道回答什麼。”
她在耍賴。
“好,那我提醒你一下,你究竟是誰?夜鶯到底是不是你的名字?還有,你如何認識我?又知道我的身世?所有跡象表明,你不是一個單純的人。”
他們轉了一個圈,夜鶯笑道,“我當然是我,如果我沒記錯,穆少爺可是劍橋的哲學學士,不該問這樣膚淺的問題。還有,飛燕是我,夜鶯也是我。至於我是如何認識你的,那就更簡單。”她的脣幾乎快要貼到他的臉,“因爲我對你感興趣。”
穆憶不是傻子,他分的出真假。他站直身子,不準備繼續這曲沒有意義的舞蹈。
“那就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