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既然如此,就先去雙飛酒店做保潔去吧。”
紀若舟沒想到我會如此回答,再次被嗆到,“爲……爲什麼啊?”
“因爲你遲到了。”
“小嬈,你是開玩笑的吧?”
“叫我木橦。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麼?”
“不像!”
“既然明白,還不去?”
“現在就去?”他看了看盤中的麪條,還沒吃完呢。
“你認爲呢?”
“我現在就去!”果斷起身,快速將旅行箱也一併拖了出去。
因爲他知道,我說到做到,絕沒有改變的機會。
看了眼他盤中的麪條,幾不可聞笑了下。
我們也是朋友。
下午,我直接去溫景然的學校找他。
他下午並沒有課,而我也想看他學校生活如何。
“姐姐,你怎麼會來?”他聲音無不是驚喜之色。
“看看有人欺負你麼。”淡淡的語氣,卻是實話。
“姐姐,一會兒我們要去哪?”
“你想去哪?”我反問道。
“我想找花花,可是她總不理我。”溫景然說的一臉委屈。
“那我就去幫你搞定花花,如何?”
“好呀,花花可是一個很倔強的小孩,姐姐你要小心。”
“然然,你上完大學,打算幹什麼?”
有時候,我就會想,他今年不過九歲,卻唸到大學,真不知道他畢業後,如何打算。
“姐姐,我讀完大學,可以讀碩士,博士,博士後,然後實現我的夢想。”
“夢想?什麼夢想?”
“我要當上科學家,然後研究如何上火星,木星,土星等等。”
“你的夢想還真偉大,不過,對你應該不難。”
憑他的頭腦,除了那點幼稚可以忽略不計,剩下的還真不可小覷。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家呀?”
“回家?時機到了,自然就回去了。”我怔了下,隨即道。
“姐姐,花花就在前面。”溫景然指了指方向。
我側目看去,那裡有一個小女孩,正自己玩着沙子。
長得標緻可愛,一雙眼睛十分有靈氣,卻透露出骨子裡的倔強,能讓溫景然苦惱的女孩子,一定很特別。
我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細沙,沙子透過指縫流逝,“你今天爲何不上學?”淡淡問道。
她聽到不禁一愣,然後擡起頭看了我半響,復又低下頭鼓搗沙子,“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語氣也露出幾分倔強,幾分警惕。
“今天天氣很好,卻只有你自己在這玩,豈不是很無聊?”
她繼續低頭玩沙子,並不看我,道:“那你想跟我一起玩?”
“我並不喜歡玩。”
“那你來幹什麼?”
“我只不過好奇,你爲什麼沒去上課。”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我托腮思考一下,淡然道:“既然你不告訴我,那我便猜一下,你……是逃課出來的,對不對?”
她驚訝的擡起頭,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猜到了。而後用警告的語氣對我說:“你不可以對別人講。”
我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爲何要逃課?”
她對我招招手,我彎下腰,眼角不留痕跡掃過一旁乾着急的溫景然,勾脣一笑。
她在我耳邊輕輕道:“其實,我們老師總愛打人,她打人時的樣子很兇,而她剛剛就是要打我。”
“所以,你就跑出來了?”
“因爲我不喜歡被她打。”
“雖然我不喜歡玩,但有一個人喜歡玩,而且玩完後,還可以幫你對付你的老師。”
“他是誰?”
“然然,過來吧。”我叫了一聲。
溫景然一臉莫名的走過來,臉還不自然的紅了紅。
“他?”花花有些驚訝的指向溫景然。
“沒錯,就是他。”
“你能幫我對付我們老師?”花花問向溫景然。
溫景然十分肯定的點頭,“無論花花提出什麼要求我都一定辦到。”
“那好吧。”她的確被這句話說服了。
我起身離開,經過溫景然身邊時,低聲說了句:“她,似乎還不錯。”
夜晚,我來到這一片燈紅酒綠的街道,來到光陰酒吧,這裡面的酒還不錯。
我獨自上了二樓,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要了杯果汁。
酒雖然還不錯,可事實證明,我現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杯果汁我喝的很慢,慢到別人三口兩口就能喝沒,我卻用了一個小時。
晃了晃杯中最後一口果汁,輕笑了下,一口飲盡,便邁步離開。
燈光很暗,而我卻沒注意到,一道目光從我進來到我離開那一刻,一直都徘徊在我左右。
翌日,天氣陰沉,註定着將會下一場大雨。
我剛邁進辦公室,幾個老師便將我圍住,熱情的有些過分,“木老師,您今天來的真早啊。”
“木老師,帶傘了麼?一會沒準會下雨,我這有把傘,你要需要,儘管找我。”
“木老師啊,不如中午一起去吃飯,怎麼樣啊?”
他們一人一句,吵得我有些煩。
“現在已經九點三十分,這也算早?何況下雨時,我會打車走,根本不需要傘。還有,我上完課還有事,所以,不能跟你們去吃飯。”我不留餘地一一回絕。
他們頓時尷尬不已。
“你們究竟想說什麼?”
我剛來就獻殷勤,要說沒事求我,就是他們腦子被門夾了。
其中一位老師道:“木老師,我們其實想請教一下,怎樣才能讓二年零班的同學都出席,而且還乖乖聽話的。”
原來都是教二年零班的老師,爲了自己能不被扣薪水。
“讓他們都出席就是不可能,讓他們乖乖聽話更是不可能。”
那七個猴子一樣的人,讓他們乖乖聽話,豈非不是很難。
“可,木老師就……”
“我?他們只不過看我好欺負,便都留下欺負我而已。”
他們更是不解,不太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這時,老巫婆走進來,道:“木老師,校長找你。”
她臉上已經掛了彩,臉色不是很好看,卻依舊嚴苛,直板。
我向她點頭示意一下,便朝校長室走去。
我猜,一定知道結果了。
“總經理,已經查到照片上的人了。”
“是誰?”
“這是他的檔案。”說着,遞過來一張檔案。
秦明,十五歲,二年三班,曾有一次違紀,記了一次大過,原因打架,照片上也是一副平淡無奇的樣貌,我並沒見過。
“他曾經在校外打架,據說和七個人,應該是二年零班的學生,但抓到的就只有
他。便記了一次大過。”
“恩,好好問他一下,究竟是什麼人指使他做的。”
“難道他還不是主使者?”
“絕不是。一個曾經因爲打架被記大過的人,會有那樣的頭腦麼?”
“我知道了。”
“他若是說不知道,就勸退了吧。”
“總經理,爲什麼不公開?那樣不是……”
“要是讓二年零班的同學知道,那下場……豈不是很慘。”
應該會非常慘,況且他只不過是被人利用而已。
校長既然已經說不準再提此事,到時在公開的話,我並不想讓校長自己拍自己嘴巴。
來到教室,今天出奇的沒有任何陷阱機關,卻獨獨少了程耀。
站在講臺上,我還沒有開口,杜輔便先道:“老師,今天程耀請假。”
我目光沉了三分,冷冷道:“今天是聶曉磊同學點名,爲什麼你來跟我說!”
他愣住,似乎還從沒聽過我語氣如此之冷。
“老師,他也是好心,你就不要怪他了。”爲他求情的居然是歐齊,他溫柔的語氣,一般人聽了還真不忍拒絕。
不過,我卻不是一般人。
“是啊,老師,程耀今天的確請了假,班主任也批准了。”聶曉磊囁嚅道。
“既然請假,他幹什麼去了,你們一定比我清楚吧?”
“漂亮老師,您這是什麼意思?”關木有些搞不懂了。
我冷哼一聲,“什麼意思?我猜,他請假一定與別人相會去了。”
“班主任都批准他的假,那麼他幹什麼去,我們與老師也無權干涉了。”安一也眯了眯眸子,道。
好像在極力爲程耀掩飾着什麼。
我當做沒聽到,繼續道:“至於這個與什麼人“相會”,我猜,一定是他的仇人。”
“那麼,仇人相見會做些什麼呢?我猜,應該會幹架。”我這次用“應該”這個詞,表示我並不十分肯定,一一看去,將他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
我略爲惆悵的嘆口氣,“哎,我非常不喜歡有同學在我的課堂上缺席。這會令我十分困擾,我要是困擾的話,話就會特別的多。”
看似是念叨,實則在威脅,明晃晃的威脅。
既然是幹架,那麼被抓到會記一次大過,若是記滿三次的話,會被開除。
他們比誰都清楚。而我恰好知道他們的弱點。
他們六個人表情各異,十分精彩。
時間僵持了幾分鐘,我就直直與他們對視着,笑的意味深長。
終於,景遊掏出手機,快速撥出一個號碼。
接通後,語氣生冷,命令道:“程耀,現在立刻回班級。”
“什麼?可……可是……”
“立刻回來!”他聲音的溫度又降低了幾度,重複道,然後掛掉手機。
“老師,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杜輔直白問道。
“誰說我知道了?”
“那您……”
“哦,我那是亂猜的。”剛剛每一句話明明都帶“我猜”二字。
“那,您並不知道在哪?”
“我怎麼會知道。”語氣理所當然。
景遊的臉不禁黑了黑,而其他人嘴角都抽了抽,能把他們唬弄住的,也就只有我了,而他們居然會信以爲真。
至於是不是亂猜的呢?
我都說過,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也並不想真正爲難他們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