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定義廣泛,而不受年齡芥蒂。當你認爲跟某些人是朋友的時候,某些人卻不一定認爲你是他的朋友。
今天,天氣陰霾的像要下雨,讓我不想起牀,賴在溫暖的被窩裡,時間捱到不能再挨,才懶懶的起牀。
還好今天的語文課是第四節,不然想賴,都賴不了。
出門時,總能跟夜方宇碰面,今天卻沒看到他的影子。正好樂得清靜。
時間提前了幾分鐘,一時興起,便來到辦公室。
辦公室裡沒見到夜方宇,紀若舟也不在。而其他老師,都在低聲議論着什麼,我懶得去聽。
一如往常的踩着高跟鞋,在走廊發出“噔噔”的迴響,心裡琢磨着別的事情。
路過二年零班後門,向裡面掃了一眼,猛地停住腳步,“噔噔”的迴響聲,隨着步伐戛然而止。
皺了皺眉,記得第一次,二年零班所有人在語文課全部消失,是因爲照片。
那麼,這第二次,又是因爲什麼?
是的,二年零班此時,空無一人。上課鈴聲也在這時打響起來,淡淡的輕音樂迴盪在校園每個角落。
翻出手機,找到景遊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人工小姐特有的公式化聲音。
又翻到關木的號碼,撥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依舊是沒有感情的聲音。
我收起電話,邁步推門,進入教室。
坐在以往那套課桌椅前,沒有陽光的照射,本就昏暗的二年零班,此刻更加透出陰暗的冷光。
諾大的教室,四周空蕩蕩,我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似是等待,似是沉思。
當一節課的時間,過去一半時,空氣中突然散播出響鈴聲,聽起來十分急促,也十分突兀。
我拿出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聲音如教室般,一樣冷清。
“老師……”聽聲音,應該是聶曉磊。
“你們在做什麼?”語氣不是質問,是在詢問。
“老師……不好了,出大事了。”他的聲音有着焦急。
“什麼事?”聲音不覺凌厲起來,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歐……歐齊人不見了。”
“什麼?!”眉頭皺的更緊,握電話的手加大了力氣,“你們在哪裡?”
“在景遊的公寓。”
“等着。”
話剛說完,便已經到了教室門口,快速消失在學校。隨手攔了輛計程車,說出地點,飛塵而去。
這件事可大可小,他們肯定的說人不見了,一定不見了很久,那麼他們今天根本沒來學校?
忽然想起,辦公室裡那些老師的低聲議論,仔細回想,好像不算清楚的聽到一句,“他們今天又集體翹課了。”
我居然該死的沒在意。
不久,車到達了地點,司機在扭頭說多錢時,發現後座位上的人早已不見,只剩下座位上那張安靜躺着的一百元。
上一次來景遊的公寓是因爲醉酒,這回的心情卻不像上次那般愉悅。
站在緊閉的門前,
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杜輔,一臉凝重。
他們六個,除了歐齊外,全部都在。
“怎麼回事?”眸子一一掃過,嚴肅的問道。
安一也站起身來,“從昨天下午第三節課後,歐齊便不見蹤影了。”
“有人來找他?”
“是的,當時別的班的男生來班裡叫人,說有一個人要找歐齊。我們也沒多注意,歐齊出去後,就再沒回來。電話也不通,去酒吧問過,但也沒去那裡。”
關木接着道:“而且找過所有可能去過的地方,都沒有,我們無計可施了……”
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便消失了?我也坐下來,思緒百轉千回。
忽然,桌子上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景遊坐在一旁,面色陰沉,沒打算去接。
杜輔倒準備起身,被我制止,來到桌子前,按了免提鍵。
“喂!是景遊家吧。”
杜輔覺得這個聲音熟悉,一下想起來是誰,激動的跑過來,“黃鼠狼?你是黃鼠狼?”
“哈哈……原來你們都在啊!雜碎……”電話那邊猖狂的咒罵道。
避免他再吵,我直接拿起話筒,冷冷道:“有事麼?”
對方聽到一個冰冷的女聲,好奇道:“你是誰?”
“我是他們的老師。”
“哦,原來是老師啊……哈哈,老師?!呸,教師全他媽是敗類!”
我面沉三分,“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的。”
“最好是!還有,你們是不是發覺其中有一個雜碎不見了?哈哈……他在我這,要不要聽他的聲音?”
然後傳來一陣嘈雜,接着是歐齊的聲音:“我很好,不用擔心。”
沒等說完,便拿開了話筒,接着是黃鼠狼的叫罵聲,也許配合着肢體動作,“操!敢他媽說你很好?我讓你好!不用擔心!讓你好!不用擔心!”
接着話筒被再次拿近,“哈哈……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做出怎樣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啊。”
“你這是綁架?到底要怎樣,直說無妨。”
“你這個敗類還挺直接,要想救他,明天下午三點,河東郊外,有一座倉庫見,別忘了把自己帶上哦。”然後,電話掛斷在他癲狂的笑聲中。
“老師,歐齊到底怎麼了?”程耀急切的問道。
“被綁架了。”我將話筒重新放回去。
“黃鼠狼那個敗類!”關木咬牙道。
“要不,我們報警吧!”聶曉磊提議道。
“不行,這樣我們也會受到牽連。”杜輔還算理智。
“老師,地點是哪?我們這就去救。”安一也按耐不住,急切的問道。
只有景遊坐在角落邊,面色沉重,不言不語。
“好了,我們等到明天下午吧。別報警,學校那邊我會處理,你們也沒吃飯呢吧,關木和曉磊去買吃的,吃完後,你們去睡覺。”我冷靜的吩咐着。
“老師,您也同意不報警?”安一也不確定的問。
我看了他一眼,“一來,的確會連累到你們。二來,驚動警察,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三來,我想你們自己惹出的問題,自己解決。
當然,我會跟你們去。”
“老師,您跟我們去?不行,這太危險了。”關木擔憂道。
“他指名要我去呢?”
“那也不行!黃鼠狼這人陰險狡詐,一定會對你不利的。”
“我不喜歡別人爲我決定。”就算對方沒有指名讓我去,我還是會去,這個決定超過了師生以外的東西。
“好……好吧。”他垂喪的低下頭,“曉磊,我們去買東西。”
“恩,好。”
我們圍在一起,氣氛有些壓抑的吃着東西。
“黃鼠狼是什麼人?”我打破了壓抑的空氣。
“黃鼠狼算是個地痞無賴吧。總是欺負欺負弱小,搶點小錢拿去賭。他猖狂的爲非作歹,身邊沒有什麼人,他也總遭到比他強的地痞毒打,算是個挺招人煩的人吧。有點像瘋子,也有點像變態。”
“特別如果他想報復,手段盡是些卑鄙下流的方法。不然,也不會綁架歐齊,作爲威脅我們的籌碼。”
“那你們招惹到他了?”
“前些天,他總在我們眼皮底下晃悠,被我們打了一頓。”
“看來還是個小人,真真切切的小人。”
“但他要我們去,自己不是很吃虧?”程耀不解道。
“因爲他手裡有籌碼,所以不必擔心。他更在意的是,要如何報復你們。”
“氣死人了!就只能這麼幹等着。”杜輔氣急的一拳砸到地板上,惱火道。
“吃完,你們去睡吧。再怎麼生氣,現在也是無用。等到明天你們再想想怎麼氣吧。”
吃完,他們知道擔心也只會徒增煩惱,現在好好休息一下,準備明天的到來是關鍵。
橫橫豎豎的都倒在臥室牀上,地板上睡着了,看來是這裡的常客。
終於,氣氛安靜下來。只剩下景遊和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天邊已經落下晚霞的餘光。
“你不去睡?”我淡淡的問道。
“你不要想那些偉大的事情。”他語氣森冷,卻也只是猜測。
我冷哼一聲,“我還不想那麼偉大。”
景遊不在說話,走進了臥室。
我依舊靜坐在沙發上,斜斜的靠着,微垂着眸子,閉目養神。
當天邊完全陷入無盡的黑夜,整個客廳只有道路兩旁的路燈射映進來的餘光,我睜開了眼睛。
臥室中,只有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我悄無聲息的離開這所公寓,消失在夜色中。
偶爾感受一下偉大,也不錯。
當景遊醒來時,其他人還在深深地睡夢中,看了眼表,七點三十二分,快速來到客廳,卻早已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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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意識到什麼時,我已經走了一個半小時。
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變化,那是有些懊惱和怒氣的變化,或者有擔心?
將他們全部踢醒,他們一下全部清醒無比,連他們打哈欠的過度都沒有。
因爲景遊此刻駭人的表情,是他們所沒見過的,彷彿蓄勢待發的兇猛野獸,而他更加冰冷的語氣,使他們更是如掉進了萬年冰窟。
“她若有事,我唯你們是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