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司令官的家,威廉給軍團總參謀長打了一個電話,請求總參謀長派警衛保護司令官的安全。
掛斷電話後,威廉回到自由住宅區附近的賓館,當天晚上他簡單化妝後趁着夜色潛入了自由住宅區。他悄悄接近司令官的小樓時發現兩名荷槍實彈的大兵站在門前,看到他們頭戴法國外籍軍團傳統的白色圓頂帽,他心口的石頭終於落地。
此後威廉的身影出現在法國各地,他曾是‘紅色惡魔’的教官,訓練過的兵相當一部分定居在法國,於是潛伏任務變成了旅遊探親之旅。
當兵的人就是這樣,好像全世界都有自己的戰友,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混到一肚子好酒,這也是戰友之間子彈打不爛的情誼的最好證明。我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從小練習散打,人特正直,後來參軍成爲了一名武警。復員後,有一天他遇到當地的一羣小流氓對幾個女學生動手腳,他衝過去把幾個小流氓都放倒了,後來家裡擔心小流氓報復,堅持讓他外出走走。過了一段時間,我給他打電話,問他怎麼樣,這位大哥接電話的時候酒還沒醒呢,說話的時候舌頭卷在一起“愁死了,天天喝酒,誰逮誰灌,咱們國家的老百姓太熱情了。”我當時就樂了“少裝孫子,有你這麼跑路的嗎,挨個戰友家裡蹭酒喝。”
在法國繞了大半圈,威廉最後抵達了法國中南部的克萊蒙費朗,它位於中央平原北部,是多姆山省的首府,著名的火山旅遊區,威廉兒時的夥伴哈利在這裡定居已經有五年了。
威廉在克萊蒙費朗火山地質公園附近找到了哈利的店鋪,這是一家以經營火山藝術品爲主的小店,走進小店便可以看見一人多高的火山景區模型,隨意擺放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與火山相關的藝術品,餐廳和房間得牆壁上懸掛着漂亮的火山淡彩畫,就連衛生間裡也有貨真價實的火山石作裝飾。
老友相見興高采烈,哈利先是帶着威廉在火山餐廳吃了一頓極具當地特色的大餐,接着帶他洗山泉,享受了一次用礦泉水洗澡的奢侈消費,克萊蒙費朗一直出產多種名牌礦泉水。
入夜後,兩人在客廳聊天,威廉堅持要看看哈利的新產品,鼻子上長滿雀斑的哈利興致勃勃打開自己的電腦,演示他最近和夥伴們研發的電腦遊戲。哈利是一名狂熱的骨灰級職業遊戲玩家,經營火山藝術品店以外的時間幾乎都用在了研究遊戲上,不過他們研究的遊戲並非用來盈利,他們是在用這種喜愛的方式挑戰自己,同時自娛自樂。
哈利最近研究的遊戲是一款二戰背景的槍戰遊戲,遊戲內容和許多槍戰遊戲大同小異,但是畫面逼真,有趣的是遊戲中的角色的名字,包括元帥蒙哥馬利,情報英雄左爾格和殲敵400的蘇聯著名狙擊手VasiliZaitsev,電影《兵臨城下》是以他爲原型拍攝的。遊戲中甚至還有德國著名的坦克指揮官米歇爾·魏特曼和一隻灰色戰鴿,二戰中的戰鴿因傳遞情報履歷奇功。
“我想他一定會愛上這款遊戲。”威廉按奈不住,拿出夾在錢包裡的樹葉,打開自己的電子郵箱,輸入了波爾的郵件地址,那個在火車上偶遇的小男孩恐怕早就等着急了。
“我討厭別人用我的勞動成果送人情。”哈利笑着聳聳肩膀。
威廉快速敲擊着鍵盤說:“他是個漂亮的小男孩,如果見面你也會喜歡他。”
威廉聯繫到了波爾,不如所料,他非常喜歡這款遊戲,他們經常在網上聊天,樂此不疲地比賽遊戲的成績。
一天清晨,哈利打着哈欠走出臥室,看見威廉坐在電腦前玩遊戲,哭笑不得地走過去說:“認識你21年了,你一直都在嚴格控制自己的作息,爲什麼最近變了?是因爲火山還是那個小男孩。”
威廉嘆了口氣靠在椅子上,他又輸了,波爾一晚上贏了他九次。他對哈利說:“因爲我最近喜歡討好小男孩。”
“有他的照片麼,給我看看。”威廉的話勾起了哈利的好奇心。
威廉馬上在網上向波爾索要照片,很快波爾發過來一張和母親的合影,還有一句話“對不起,威廉叔叔,我的電腦裡只有和媽媽的合影。”
“哦,是個美女。”哈利立即被波爾的漂亮媽媽吸引住了,恍然大悟地對威廉說:“顯然你最近在討好小男孩的媽媽。”
“我們只見過一面。”威廉訕訕地笑着。
照片中波兒坐在鞦韆上,她的媽媽站在他的身邊,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卻難掩眼睛裡的憂鬱。
哈利拍拍威廉的肩膀,向浴室走去“我記得你經常對我說,愛情通常都是順手牽羊,錯過良機將遺憾終生,你不應該來克萊蒙費朗,應該去電腦的另一端。”
“她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威廉朝着浴室大喊“我不知道可以給她幸福,還是會傷害她。”
“單身媽媽?”哈利從浴室探出頭,嘴裡塞滿了白色的牙膏沫。
“沒錯。”威廉笑了,他早就問過波爾。
“動手吧
,從現在開始你是狙擊手!”
威廉沒有回答,習慣性地打開自己的電腦,在屏幕上按照經緯度確定黑桃小組五名成員的方位,他驚訝地發現代表陶野的紅色斑點離開了里昂,正在朝凡爾賽市方向靠近。
代表歐陽鐸的紅色斑點位於凡爾賽市的郊外,從來沒有移動。
“他去找歐陽鐸了?這頭倔驢,他在搞什麼?”威廉狠狠的拳頭狠狠砸在桌面上。
潛伏行動中威廉把五名組員分別安排在了法國的四角,目的是爲了防止被黑水公司察覺後一網打盡,他要把把非戰鬥減員的可能降到最小,現在陶野在規定匯合時間之前隻身前往了凡爾賽市,這讓他大感意外。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威廉決定馬上離開,趕往凡爾賽市。
“我走了,再見!”威廉拎着自己的包衝進衛生間跟哈利告別。
正在沖涼的哈利哈哈大笑,以爲威廉決心向波爾的母親示愛,他在浴室裡大喊:“抓緊她,別放手,祝你成功!”
幾天前,里昂的一棟普通單身公寓。
“10點方向發現目標,完畢!”
“紅3收到,完畢!”
“砰!”
血色瀰漫!
“啊!”陶野滿頭大汗地從牀上坐了起來,他驚魂未定地喘着粗氣,噩夢又一次打亂了他的生活。在聖多美執行任務後噩夢似乎離開了陶野,他在那次任務中重新找到了自己,找到了作爲一名軍人的歸屬。最近他在工薪族居住地單身公寓租了一套房子,每天的生活井然有序:睡覺,執行自己制定的高強度訓練計劃,吃飯,自學法語,訓練,睡覺,在沒有發生任何突發事件的情況下,陶野的睡眠再次被噩夢佔領,情況比上一次更糟。
天還沒有亮,灰突突的鉛雲墜在天邊,壓得透不過氣。衝了一個涼水澡,陶野光着身子走到陽臺上,給自己點了一支菸,最近他在一家華人開的菸草商店買到了一箱中南海香菸,價格貴了一些,幸好不是法國山寨版的中南海。
陶野狠吸了口煙,緊閉着嘴,淡藍色的煙霧從鼻孔緩緩噴出,籠罩在他的頭頂。他的眼前浮現起剛纔的噩夢,灌木叢,特種部隊的戰友,星光夜視儀,夢中的一切和匪徒事件中的情景沒有差別,唯獨那聲清脆的槍響之後,在一片飛濺的血花中倒下的人不是繳械投降的匪徒,而是歐陽鐸。
“眉心中彈!”那嗓子喊得還是那麼得意,聲音絕不是從歐陽鐸的嘴裡發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