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打敗陶野,或者說他們都被困在心理陰影裡會讓歐陽鐸感覺舒服一點,讓他找到微妙的優越感,歐陽鐸知道自己這樣問有點陰,太牲口了,但他還是問了。
陶野捂住歐陽鐸的嘴“那件事已經與我無關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能有什麼問題。”歐陽鐸笑了一下,眯着眼睛瞄着牆上的壁燈“能夠成爲和向小平一樣出色的狙擊手我就滿足了。”
時間飛逝,很快到了第七天,威廉在各個房間走了一圈,最後到病房裡喊了一嗓子“檢查武器裝備,明天晚上10點準時撤離。”
病房裡安靜下來,隨即恢復了喧鬧,這些人沒有身外之物,有些昔日戰友留下的珍貴紀念品都在黑水公司的轟炸中報銷了。
威廉離開後,德林和衆人聊了一會,看到沒人留意他,於是悄悄離開了病房。
德林鑽進了衛生間,很快走出來,溜進梅特約老兵居住的房間,足足過了十幾分鍾他才走出來。返回病房的途中德林恰好經過吉娜的房間。房間裡亂糟糟的,吉娜正撅着屁股整理牀下的東西,桌子上擺着兩部通訊設備,備用電源和一疊厚厚的資料。德林走進房間,佯做無事地坐在桌子旁,敲了敲通訊設備說:“這個東西好用嗎?”
聽到聲音,吉娜猛地站了起來,島上的老兵們總是喜歡偷偷掐她的屁股,尤其是庫尼。看到是德林,吉娜鬆了一口氣,繼續在牀下找着什麼“好東西,這些天和軍團聯繫就靠它們了。”
德林輕輕翻着文件,翻到第三頁時他瞪大了眼睛,手指在輕輕顫抖,上面全部是吉娜用鉛筆記錄的關於布萊克的資料。
“身體好些了嗎,德林隊長。”吉娜用身體擋在牀前,把兩件當作內衣穿的軍用背心塞到了牀下,反正他們離開這裡將會被炸成一片廢墟。軍隊中沒有性別之分,但最苦的還是女人。
德林愣了下,連忙回答“好了,好了,本來也沒什麼傷。”
他盯着文件上的鉛筆字,快速記憶着:布萊克是個地道的航空迷,每年夏季會準時參加在巴黎市內蒙歇奧公園舉行的紀念儀式和飛行表演。每次有6到8名保鏢保護,入住在巴黎四季酒店十八層總統套房。布萊克童年喪父,與母親感情極深,每年8月中旬會返回故鄉美國芝加哥,到安道爾墓地,獨自在母親墓前呆上幾個小時,最近三年,他抵達墓地的時間分別爲上午9點17分,上午11點14分,下午2點26分,乘坐酒店內部出租車,兩名保鏢陪同......
“奇怪。”吉娜忽然站起身,四顧尋找,她在軍火庫裡找到了一把和NAA類似的小手槍,一轉身就找不到了。
“怎麼了?”德林站起身,手臂在桌上掃過,順勢蓋上了資料。
“沒什麼。”吉娜撓撓頭,她的房間太小了,加上擺滿了通訊設備和資料,想找到那把手槍就得翻個底朝天。
德林笑了下,朝牀下瞄了一眼“看來我得走了,在女人的房間裡總是不太方便。”
吉娜表情尷尬,德林看到了她往牀下藏內衣。
離開吉娜的房間,德林快步走進了梅特約老兵的房間,探頭在走廊左右看看,緊緊關上了門。
當天夜裡,10點剛過德林就躺在牀上,用被子蒙着頭嚷嚷“睡覺,睡覺,清場了,該走的趕緊走。”
歐陽鐸和庫尼對視一眼,每天德林都是最後一個睡,今天反常,庫尼拽了拽他的被子“隊長先生
,這樣對待客人可不禮貌,你是攆我們啊。”
“攆了,怎麼樣?”德林瞪了庫尼一樣,拉上被子大喊“關燈!”
歐陽鐸說:“今天是咱們在島上的最後一個晚上,這麼早就睡是不是太可惜了。”
“不然怎麼辦?讓兄弟們集體哭鼻子?人都快死光了,留戀屁股大塊小島有個鳥用!”德林從牀上跳起來,連拉帶拽,硬把歐陽鐸和庫尼推出們,接着啪地一聲關上了燈。
陶野和菲爾德沒有說話,拍拍枕頭睡覺。他們看得出來德林心情不太好,畢竟梅特約從建隊就駐紮在小島,現在人去島空,揹負着仇恨和恥辱,德林的心裡恐怕是五味俱全。
庫尼和歐陽鐸在病房門前繼續石頭剪子布的遊戲,很快庫尼的沮喪的聲音傳了病房“又是我?沒道理啊。”
“我要是連個光會出剪子的蠢貨都贏了不了,我還怎麼混。”歐陽鐸吹着口哨離開了,這回吹的是國際歌。
“踏踏,踏踏踏。”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在病房門前停下和庫尼小聲嘀咕着。
“操!走廊裡誰啊!不睡覺我砸爛你的狗頭!他媽的,母雞!”德林掀開被子怒罵,陶野躲在被窩裡偷笑,不知道那個倒黴蛋撞到槍口上了。
“這麼大火氣?”威廉推門而入,站在門前看着牀上的德林,走廊的燈光從他身上掠過,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
德林看到是威廉,漲紅着臉躺了下去,蒙上被子用力哼了一聲,陶野坐起來看看德林,指指胸口,威廉會意地點點頭,躡手躡腳地關了上門,走廊裡沒有發出一點聲息,陶野不由笑了,他估計威廉正在走廊裡匍匐前進。
德林的狂飆讓地下醫院第一次在11點之前安靜下來,煙抽光了,沒有酒,軍爺們在被窩裡胡思亂想了一陣陸續打起了呼嚕。
陶野睡着了,菲爾德也睡着了,德林卻沒有睡,他蒙在被子裡計算着時間,心裡默默祈禱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