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如何處理虞氏,南謹軒並沒有告訴楚遙,他的遙兒只要負責天真無憂就好,而那些惹到了她的人,他自會出手解決。
“抱歉來晚了,嚇着了吧?”南謹軒對此時窩在他懷裡的小東西道歉。
楚遙嘻嘻一笑:“我知道你的人在暗中保護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對這個小東西理所當然的態度,南謹軒很難得地接不下去了。
之前在宮裡聽說她被人帶走了,他着急地連交代都沒有留就急急地出了宮,即使知道她身邊有君閣的高手保護,他的心裡還是異常擔心,就算那些人再厲害,總也有萬一的時候,他不願意他的遙兒受一星半點的傷。
“我當時只是好奇,是誰要見我,所以纔跟着來的。”見南謹軒不說話,楚遙很好心地安慰她,擡起頭看到他面無表情,忽然想到了什麼,倏地便住了嘴。
“你如今是懷了孕的人,就不能消停點麼?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他沒好氣地瞪她。
他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纔好,從前到處折騰闖禍倒也算了,反正有他們那麼多人爲她收拾善後,現在不同從前,她懷了身孕,萬一真的出了什麼狀況很有可能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好啦好啦,別再念啦,我知道了嘛。”楚遙吐了吐舌頭,朝着他撒嬌賣萌起來,見他無奈地搖頭,知道他不生氣了,這才鬆了口氣。
南謹軒總是順着她寵着她,但是對於有些事卻是過不去的,比如同她的身體有關,或是和她的安全有關,他就像個獨裁的人,不會給她半點決定的機會。
見她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南謹軒便知道她就是個虛心接受屢教不改的主,也不指望她能受教,只想着之後再多派些人保護她才行。
“再說,要不是他們騙我說你受傷了,我哪兒會那麼容易跟着出去。”楚遙不高興地撅嘴,她平時也個挺精明的人,要不是今天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到了,她也不會那麼疏於防備的。
聽她這樣說,南謹軒也沒辦法再繼續叨唸她了,畢竟這丫頭也是緊張他,對於這一點他心裡也是知道的,亦是感動的。
“以後,若是我有什麼事,一定會想辦法通知你,其他人的話,你不用理會。”感動歸感動,南謹軒還是不死心地又嘮叨一句。
楚遙點頭如蒜,想着他這麼個冰塊臉的傢伙像個老太太一樣絮絮叨叨,就覺得異常好笑。
見她掩嘴偷笑,南謹軒就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問的好,這丫頭估計也想不出什麼好事來。
“不過,虞氏竟然會兵行險招到這個地步,真是讓有些詫異。”兩人鬧了一會兒,才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南謹軒倒是沒什麼意外,只輕聲說了一句:“早上我爹找我,意思是要立我爲世子。”
“立你爲世子?”楚遙一咕嚕坐直了身體,驚詫地低叫起來,“他怎麼會要立你爲世子?他這不是坑你麼?”
見她反應那麼大,南謹軒不由地失笑,安撫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情緒那麼激動。
“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南忠公府三子,如今廢了兩個,他除了我,也想不出別人了。”南謹軒聳了聳肩,語氣很是隨意。
楚遙一愣,旋即點了點頭,很是贊同他的樣子。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南忠公府如今也是這樣。當初沒落的小世家,出了個狀元郎,又娶了公主和郡主,何等風光,可是你堂姐死在了南忠公府,這一筆賬不管怎麼說都是要算在南忠公府的頭上的,我大哥沒了世子之位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麼?”南謹軒如是說道。
他見楚遙在聽到自己說起楚依依的死時,略有幾分不自在地別開眼睛,心下便有幾分瞭然,不過他也提起這一茬,只是笑了笑,既然這小東西不願意說,他也不勉強就是了,反正在他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連佩珊對我堂姐做的事也已經傳到了宮裡,連家能保住他們家的女兒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不可能在你三弟得世子這件事上出力,而且連佩珊的錯就算不關你三弟的事,他們夫妻終究是一體的,你三弟就算不被連累也是要被遷怒的。”楚遙說着說着,便停了下來、
“怎麼了?”南謹軒挑眉,這小東西怎麼忽然又情緒地落了下來。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講你推出去當箭靶啊。”楚遙不高興地冷哼,“有時候想想,你大哥的冷血倒是和你爹挺像的。”
見他不說話,楚遙立刻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開口就要道歉,卻被南謹軒的手指抵住了嘴,他只輕笑着說:“我沒事。”
“那你同意了?”楚遙又問道。
“我早就同你說過,我要什麼自己會爭取,我答應會給你掙一個一品夫人,就絕對不會食言。”南謹軒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滿眼的寵溺。
楚遙怒瞪他,拍開他的手。
“那你爹一定覺得你很不識擡舉。”楚遙忽然又嘻嘻笑道。
南謹軒點點頭,不過那又怎樣,他從沒打過世子之位的主意,說他清高也好說他驕傲也罷,他既然娶了心愛的女人,自然要把這世間最好的都送到她的面前,區區公爵之位,他並不看在眼裡。
若是南慕封知道,自己費盡心機得到的世子之位,不過是自己的庶弟不屑的,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吐血。
“哦對了,我方纔從宮裡出來,聽說了一件事。”南謹軒擡眼看了看楚遙,難得得出現了一絲猶疑。
“出了什麼事?”楚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人說話素來乾淨利落,很少有這樣不乾脆的時候。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這樣,楚遙難得地心裡起了些許忐忑,似乎預感他會說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而事實上,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十分精準的,比如現在。
“我聽說,薛貴嬪身邊一個侍女,懷了……你三哥的孩子。”南謹軒遲疑地說道。
而他懷裡的小女人,緩緩地坐直了身體,眸中露出了一抹不可名狀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