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裡的側妃許氏有了身孕,楚遙正閒得發慌,聽說穆向晚要過去看看她,便也興沖沖地往二皇子府跑。
說起來,對這位側妃許氏,她其實並沒有什麼印象,不過看穆向晚的樣子,似乎和許氏頗有幾分交情,所以愛屋及烏的楚遙自然也就覺得這個許氏總不會是太差的人。
結果她纔剛到,就看到了一出好戲,正看到嚴昔衝撞許氏的情景,看着像是許氏攔着不讓嚴昔進書房的意思,那嚴昔被逼急了,竟然不顧許氏的身子衝撞,要不是旁邊的侍女扶着,許氏這會兒便是要摔了的。
“怎麼回事?二皇子府裡沒有管事的人了,這麼大白天的熙熙攘攘地鬧什麼呢?”楚遙挑了挑眉,遠遠地走了過去。
她雖然不常出現在皇子府,不過府裡的下人卻是大多都從宮裡出來,自然都認識眼前這位七公主,此時面上紛紛流露出高興,彷彿像是找到救星似的。
不過這倒也是,嚴昔雖然沒名沒分地住在二皇子府裡,但是誰不知道這是二皇子放在心尖上的人,若不然又怎麼會讓她住在距離主屋最近的“如昔閣”,這也是方纔她和許氏嗆聲,周圍的下人不敢開口幫忙的原因。
許氏嫁給楚天勵不少年頭,之前懷過一個孩子,只可惜尚未出生就沒了,這會兒好不容易又懷上一個,大家難免都會多照拂着些,只是眼前這兩位祖宗一鬧,還真是誰都不能得罪的了。
“七公主聖安。”許氏看到楚遙,連忙要下跪行禮。
“不用多禮。”楚遙忙不迭地伸手扶住她,阻止了她下跪行禮的動作,這會兒近距離擡眼看她,楚遙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穆向晚同她交情不錯了,兩人的神情性子看起來還會真是有幾分相似的了。
另一邊的嚴昔瞧着也是要下跪行禮,楚遙卻是一句話都沒說,擺明了是要等着她行禮的。
“七公主聖安。“行了禮,嚴昔便要起身,楚遙便冷笑着說道,”本宮什麼時候說,你可以起身了?“
嚴昔聞言,微微一怔,低眉順眼地跪在地上,沒有任何的不滿和掙扎。
“說起來,這是二哥新納的侍妾?”楚遙這話,是對着許氏說的。
許氏面露驚喜,顯然她沒想到其公主居然會站在她這邊,她這一句話可是狠狠地戳中了嚴昔的心口了,她如今藉着孤女的名義,可是堂而皇之地住進了二皇子府,而且更重要的是,名正言順地享受着二皇子的寵愛。
“民女只是借住而已。”嚴昔到底心高氣傲,只一句話便忍不住插嘴。
“本宮同二皇子側妃說話,你插什麼嘴?”楚遙擡眼看過去,嘴裡只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掌嘴。”
二皇子府的人還真是不敢動手,畢竟這位很得皇子殿下寵愛,不過清歡卻是半點不忌諱,上前一步便伸手甩了個耳光過去,那嚴昔恐怕還真是沒想到自己會這樣被打,一下子有些被打蒙了的樣子。
“我家公主身份尊貴,沒讓你開口的時候,嚴小姐就最好免開尊口,若不然我家公主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到時候罰得重了,惹得二皇子不高興,到時候兄妹失和,嚴小姐可就罪過大了。”清歡的聲音同樣是冷冷的,透着幾分不屑一顧。
這麼個大帽子扣了上去,嚴昔哪裡還敢多說一句,只是這樣莫名其妙被打,她這心裡還真是過不去了。
“你心裡在怨恨本宮讓你跪着對吧?”楚遙偏頭看她,似笑非笑,“你敢對皇嗣出手,只是讓你跪着就已經是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了。”
楚遙就是永遠都能這樣地理直氣壯,連罰人都是這般堂而皇之,沒有半點遮掩的意思。
“民女沒有。”嚴昔慌忙否認,“民女只是一時情急,可是民女真的是無心的。”
無心的?呵呵,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楚遙這會兒真是半點都不想再理她了,怎麼覺得這麼厭煩呢?
“二哥在外奔波,這府裡又沒個正經主子,難怪什麼妖魔鬼怪都往裡頭鑽,今兒本宮心情好,就幫他整治整治好了。”楚遙勾脣一笑,瞧着甚是善良無害。
清歡面無表情地立在楚遙身後,心裡暗想,自家公主明明就是在府裡呆得太無聊出來找樂子的好麼,這嚴小姐還真是倒黴,沒事往槍口上撞,也是真的苦逼。
“公主殿下是不是誤會了民女什麼?”嚴昔面上一滯,似有幾分尷尬,“民女在二皇子府只是借住,是二皇子體恤民女……”
“嚴小姐,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用說了,本宮的二哥,他的性子本宮比誰都清楚,他雖然憐香惜玉,風流多情,但是卻不會隨便把人往自己府裡帶,恐怕是嚴小姐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纔會將你帶回來的吧?”楚遙勾脣冷笑,漫不經心地淡笑。
這話還真是沒說錯,楚天勵看着是個沒腦子的,可人家精着呢,在外頭隨便怎麼玩怎麼鬧都成,但是要帶回府裡,那可就不能那樣隨隨便便的了。
“公主真的誤會了。”嚴昔的眼中忽然蓄滿了眼淚,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就連楚遙都忍不住嘖嘖感慨。
只是瞧着嚴昔說來就來的眼淚,楚遙不用回頭都知道,一定是二哥來了,說起來她都有些困惑了,怎麼女子都喜歡用這招呢?
“這麼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我二哥看到怕是要心疼死了吧?”楚遙伸手,捏住嚴昔的下巴,微微用力,嚴昔便痛呼出聲,而楚遙則勾脣輕笑,“你信麼?就算本宮要了你的命,本宮的二哥也不會說半句話。”
嚴昔的眼淚刷得就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被捏疼了,還是委屈,反正她就是一下子便淚流滿面了起來。
“二哥,小七說得對嗎?”楚遙沒有回頭,只淡淡地開口。
她身後那人的腳步微微一滯,果然是楚天勵,只見他苦笑着搖搖頭,這丫頭的性子可真是嬌縱得不行,和小時候沒半分差別,哦不對,是越發嬌縱了,也虧得她嫁出去了,若不然就這性子,誰家敢娶了?
“小七說什麼,便是什麼了。”楚天勵的聲音,從後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