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徐長清這段時間跟雲姨識了不少字,這手抄本上寫的內容大多都認得,而且解說的也很具體,每一步都清楚的標明該如何做,雖然裡面不少經絡的名稱他看得有些似懂未懂,不過,第一頁的圖上都清楚標明瞭位置,來回對照着看幾遍,倒也琢磨出點門道。
徐長清看完前幾頁有些躍躍欲試,便放下本子,盤腿打坐開始凝神靜氣,一開始可能是不能準確的掌握體內經脈的確切位置,所以幾圈下來感覺毫無頭緒,雜亂無章。
不過第三遍卻是逐漸規範起來,也漸漸的感覺到了體內的一些精氣在隨着圖上的箭頭畫的方向運行時,並慢慢的一點點的凝聚在一起。
徐長清此時神色肅穆,全神貫注,身心已經完全沉靜在體內那絲若有若無的精氣之上,並頗爲吃力的控制着他順着圖上標明的路線緩緩移動,所過之處竟是出奇的沁涼舒服,運行了三分之一時,那頭髮絲粗細的精氣已有納鞋底的線那般粗細,也是越加不好控制起來,行得有些橫衝直撞,徐長清額頭不多時便蓄滿了汗,更加的小心冀冀起來。
直到將那小股精氣照着那圖上畫的線全部轉完,最後存於下腹才慢慢的睜開眼。
見到天色,徐長清不由的吃了一驚,此時竟已是傍晚,明明剛纔打坐時,時間還未過午時,怎麼會這麼快便到了傍晚?於是忙把手抄本拿在手裡翻了翻,看到裡面的註解才鬆了口氣,原來剛纔運行的路線叫做大周天,一個大周天運行完,一般需要兩個時辰,而他纔剛剛摸着點門檻,自然更慢一些,幾乎是耗了一下午的時間。
不過,上面寫着若要感受到體內氣流,正常人最少也要二,三個月左右,要控制好氣流在體內流動,需要十數日。
可是徐長清只熟悉了下路線後,就能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的氣流了,也能夠馬上控制住,雖然比較慢,但是卻能夠堅持一週天運行下來,與那手抄本註解說的有些差異。
但徐長清心下知道,這差異肯定是與自己平日常喝的綠液水有關係。
手抄本上說明,要化精爲氣需要不斷的運行大周天以吸收天地靈氣,綠液裡就有精氣,而他平日喝得多了,精氣多少都有一些存於身體裡,所以能很快的形成氣流也不奇怪。
控制氣流需要意識,自己在小山裡經常切割玉石,無意間就鍛鍊了意識的強度,所以才能勉強的控制着它們完成一個大周天的運行,若不是如此,恐怕真得要幾個月或者更久的時間才能體會。
到時能不能堅持下去還是個問題,若練不出精氣來,一定會認爲這手抄本上的記錄的是假的,那生把它賣掉,估計心裡也沒沒把這養靈術當真,否則哪會這麼便宜了自己。
徐長清不由的有些汗然,收拾起精神查看起下腹的那絲精氣,此時他只能感覺到下腹似乎有一些像淡霧一樣的精氣存在其中,並在丹田處緩緩流動,聚而不散,這下腹丹田就是手抄本中所說的養靈用的爐鼎,而這淡霧的精氣就是本中所記載的靈氣。
徐長清心下有一些興奮,不住的查看着那朦朧的像霧一樣的靈氣,感覺成就感無比,而且運行完一個大周天後,身體不僅毫無疲累,更是覺得神采奕奕,比睡足了覺還要精神。
於是收起手抄本,下牀後舒展了下筋骨,給自己泡了一杯紫薔薇花茶,其實一開始他並不是很喜歡薔薇花的香味,只因雲姨喜歡,才愛烏及烏,紫紫又說喝了對身體好,這才堅持下來,但畢竟氣味有些偏濃了,但是喝久了也覺出這味道的特別,芬芳雅香,久而不膩,時間長了品出好處後,也就自然的喜歡上了,現在喝其它花茶竟有些不習慣。
吃罷了晚飯,泡過澡換了身乾淨的裡衣,徐長清早早便爬上牀休息,說是休息,其實是盤腿坐於牀上,繼續練習養靈術。
徐長清先是試着喝下一滴綠液,再閉目進行體內一週天的運轉,這次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綠液裡的純淨精氣,順着舌蕾喉嚨入腹,以前喝綠液,因爲不懂吸收之法,大多數其實都浪費掉了,只有其中十分之二三存於五臟之內,五分之一存於皮膚血肉之中,幾日後也會逐漸隨汗水排放出,直至丁點不剩。
而這養靈術,卻是能夠將吸收到體內的靈氣牢牢的鎖在身體裡,讓身體像一個倉庫一樣,保證靈氣毫不外泄,這樣纔可以一點不浪費的用以自身修煉或使用。
而徐長清的理解就是,把靈氣多多的儲存在身體裡,靈氣越多,對身體越有好處,練得好了益壽延年自然不在話下。
當夜,徐長清閉目盤坐於牀上,意識沉於識海,體內一遍遍轉着大周天,練習着養靈術,他發現,每次喝下綠液後,運轉一週天,丹田內的靈氣就會多上少許,多出來的應該是綠液的靈氣,其中還有些練習養靈術後身體吸收的外界靈氣。
於是剩下的時間徐長清哪都沒去,早上練習一個時辰的大字,下午和晚上便服用綠液,專心的練習養靈術。
幾日後,徐長清體內運行大周天的速度已是越來越快,控制力也好多了,大周天轉到後面,心無旁騖之下竟有了一種身神合一的朦朧感覺。
當全身暖洋泮的睜開眼後,天已大亮,內視之下,丹田裡霧氣狀的靈氣已經比剛開始時濃厚了許久。
而帶給他的好處也不言而喻,整個人幾乎脫胎換骨,。
徐長清起身穿上衣衫,這幾天一直悶在房內,今天打算出去看看。
雲姨正在花園裡收拾着那幾株她喜歡的薔薇花,天冷了,很多人家的花都開敗了,只有她家院子裡這幾株薔薇開得正豔。
能不豔嗎?徐長清喝完的花茶底子都餵了這幾株花了。
雖然天天都見着,但云姨轉身看到的徐長清時,還是呆了下,只覺得清兒好像變了許多,仔細看又說不出是哪裡有變化,於是放下水瓢,走過去拉着徐長清仔細的看了看,才道:“這幾日在家裡待着,清兒的臉色又白淨了些。”說完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捏一下便罷了,雲姨卻是捏着不鬆,一捏再捏。
徐長清受不了捂着臉躲開了,眼神怪怪的看着雲姨,口裡不禁抱怨道:“姨娘,我過了年就要滿十二歲了。”
雲姨瞧他半響,這才“噗”的一聲笑出來,說道:“清兒就是長到二十歲,在雲姨心裡也還是個小孩子。”不過還是收回了手,這段時間孩子的身高確實是抽高了不少,模樣臉盤也都有些露型了,快長成大人樣了,的確不能再像個小孩子一樣對待。
徐長清忙道了句出去轉轉,也沒注意雲姨臉上的那點失落,轉身就出了院子。
這幾日他在房中練那養靈術,神識強了不少,有時隱隱約約的會感覺到,此時住的宅子似被不少人盯着一般。
雖然只偶而的一瞬,但那感覺令人非常不舒服,想出來轉轉也正是因爲如此。
斜對面的將軍府一向沒什麼人進出,但大婚在即,門口掛上了喜布倒也顯得熱鬧喜氣了一些,把那股子嚴肅剛正的味兒沖淡了不少。
街上的人也多了些,不過徐長清還是眼尖的看到宅子門口有幾個將軍府裡的人在轉悠,目光時不時的看着宅子。
徐長清眉頭一緊,繼而向宅子後面走,陸續的看到不少將軍府的家丁,目測共有九人,都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幾乎是圍住了自己和雲姨所住的宅子,雖然那個讓人反感的探視目光並不是出自這九人之中,但這樣被人監視着的感覺也實在說不上好。
雲姨馬上就要過府了,將軍府的人卻要多此一舉的這麼做?難道是怕他們逃跑嗎?
想到這點,徐長清一臉的怪異,之前雲姨的聘禮就下得出奇不意,那府里老頭突然露面,攪得人手忙腳亂,親事又訂下得這麼快,這件件疑惑慢慢的全都涌上心頭。
將軍府裡就連喜服也早早給準備好,不讓雲姨沾手是想圖着節省時間,好像特別的希望雲姨早些進府。
就算是尤參軍是有情人,但云姨的身份不過是個平民,還是個寡婦,能做他的繼室真得已是破例之舉,如今卻又勞師動重的選了九人守着宅子,不知到底爲得哪般?
怎麼講都講不通,茅盾的很。
想到什麼,徐長清心下一凜,急忙往回走,剛進了院門,便看到雲姨跌坐在薔薇花下。
他不由的大驚失色,急忙衝過去扶起她道:“姨娘,剛纔還好好的怎麼會跌倒呢?”
雲姨卻是坐在地上撫着額頭虛弱道:“擺弄花時,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覺得頭有些發昏,一時沒站住。”
“什麼東西咬的?”
“沒看清楚,可能是蜂吧。”
難道是馬蜂?可是天都冷了,哪來的馬蜂蟄人?見雲姨一瞬間臉色白得像紙,徐長清感覺十分的不對勁,急忙翻開雲姨的手,發現左手無名指上流血了,已經沾溼了雲姨的裙襬,看着傷口應該不大,但卻像是止不住血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三鮮蘑菇湯扔的地雷,摸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