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他這是要作甚?”鬥天來擰着腦袋說道:“好端端的,他招誰惹誰不好,爲何非要拿我徒弟開刀,這擺明了是在跟我過不去!”
鬥天來護短是出了名的,自從大徒弟孟南天戰死之後,他這個性子無疑變得更加強烈,旁人莫說是招惹洛孤城,縱是敢說洛孤城一句不是,鬥天來。
“好端端的?你也說是好端端的了,與其一味的從皇上身上找不是,你爲何不先懷疑是洛將軍那裡出了問題?”歐冶子嗤笑道:“早就知道凌雲槍聖一生光明磊落,可唯獨有些偏心眼兒,然而令老夫實在沒有想到的是,號稱大楚戰神居然能偏心偏到這種份上,寧願去跟皇上過不去也不願去懷疑自己的徒弟,哼哼,也不想想,皇上若是想跟你過不去,又何必將林青調過去,直接挑凌雲過去,豈不是更讓你這老小子抓狂?”
“我,凌雲怎麼了,那小子好歹也是我徒弟,我有什麼好抓狂的?”鬥天來死鴨子嘴硬,拒死不認道。
“呵呵……”歐冶子含笑不語,然而臉上的諷刺卻是任誰都看的出的,鬥天來不喜這個三徒弟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歐冶子樂意見得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行,老子承認,老子是偏心,可我徒弟他們有讓我偏心的資本,老神棍,你自己摸着良心說,我那兩個徒弟他們有哪一個有半點對不起大楚?對不起皇上?”
鬥天來時而激動,時而低沉道:“南天他爲了給清兒報仇,不惜捨命戰死,而孤城雖然沒有像他師兄那般犧牲,但他和他手中的將士們好算歹算也爲大楚鎮守了二十多年邊關,一個人能有幾個二十年?他們將一生中最爲寶貴的時間都用來保衛大楚,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去懷疑他們?”
“你說的沒錯,他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大楚的英雄,這一點沒有人可以否認,但是,”歐冶子停頓了一下道:“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
之中不會有人出賣大楚,你也說了知人知面難知心,既然如此,那你又如何斷定他們之中沒有內鬼,沒有叛徒?”
“叛徒?你說他們之中會有叛徒?”鬥天來登時彷彿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猖狂無比道:“據我所知,孤魂軍團的任何一個人少說也跟着孤城有了將近十年的時間,這十年來,每個人所斬殺的蠻族戰士不下千人,你見過哪一個叛徒能做臥底做到這一份上,你說出來,老子當面給他說一個服字!”
“日久不一定就能見人心,叛徒也不一定來自蠻族,須知日防夜防,家賊最難防。”歐冶子苦笑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個潛伏的內鬼來自於我們大楚內部,甚至就連你我都極有可能是內鬼之一,你又會作何感想呢?”
鬥天來這時終於琢磨過味來,瞪着一雙眼睛問道:“你是說我們之中有內鬼?”
“若非如此,那千柔殿下所遭遇的蠻族刺客又是怎麼一回事?”歐冶子嗤笑着道:“我說鬥老兒,你不會天真的以爲那幾個宵小之輩是從無盡西海偷渡亦或者穿過天斷山脈纔來到我大楚的吧?”
“蠻族刺客?”鬥天來之前還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如今經他一提醒,頓時也發覺了蹊蹺道:“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有人在潛伏在邊關偷偷將他們放過來的?”
“不然你以爲呢?”歐冶子反問道:“邊關戒備森嚴,此人卻能騙過百萬將士的眼睛與蠻族接觸,並最後成功的將人放進來,此人在軍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少說也得在統領之上吧,而直屬於洛將軍的孤魂軍團常年與蠻族打交道,對蠻族瞭解的最多的他們,無論怎麼看都比其他人佔盡了優勢,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擺脫不了嫌疑,而洛將軍更不用說,只要他願意,相信沒有人會懷疑到他頭上,但也正因如此,他反而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孤城他絕不可能是叛徒,這一定
是有人見不得他好,故意栽贓陷害,一定是這樣!”鬥天來此刻的反應像極了當時的凌雲,臉上掛滿了憤怒,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一絲深深的恐懼,他在害怕着什麼……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也不相信洛將軍會是叛徒,但畢竟事實擺在這裡,由不得我們不去懷疑。”歐冶子說到這裡嘆了口氣道:“說不定他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就好比受人威脅,身不由己。”
“那也絕對不可能!”鬥天來認死理道:“我鬥天來教出來的徒弟沒有孬種,以前是,現在也是!”
“我並沒有強調叛徒就一定是洛將軍,也極有可能會是他的某一個親信,但不管是誰,都給了皇上必須遣散孤魂軍團的理由,如若不然,千里長堤,潰於蟻穴,再行修補,爲時晚矣。”歐冶子嘆道:“我想這就是皇上的苦衷吧,至於之所以沒有事先告訴你,就是怕你會一時接受不了,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鬥天來的手已經捏的噼啪作響了,話都已經說開到了這個份上,他縱是再不肯去相信,也只能忍痛接受了這一事實。
“我知道了,如果情況真的如你們所說的,洛孤城是叛徒,那麼不勞你們費心,我一定會親手扭斷他的脖子,清理門戶!”儘管鬥天來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但是其中所透出的殺意卻是凜冽的令人不敢直視,顯然,他是動了真怒。
“有你這句話,老夫我就放心了。”歐冶子欣慰的笑了笑,旋即又皺起眉頭,憂心忡忡道道:“不過邊關那裡終究只是條小魚,雖然濺起了些風浪,但都不算致命,而從殿下回來時所敘述的那般來看,欲圖對他們不利的似乎還有另外一撥人,如此看來,那撥人的主謀極有可能便是這一切陰謀的始作俑者,而這個人必然來自於大楚內部,甚至就潛伏在朝中和你我同朝爲官,包藏如此禍心,卻絲毫不爲人所發現,此人心機之深,令人髮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