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將心神投入到比試中的時候,唯有孤星怔怔地看着擂臺後方的一處高臺,那裡正有幾道身影列坐其上,正是楚風與四大家主,而在楚風的身側,赫然立着一道曼妙的身影,那是…柔兒!
孤星險些驚呼出聲來,終被他極力壓制住,然而下一刻,淚水卻不自覺地涌了出來,自然是激動所致,一年了,她變了,昔日那個稚嫩的小丫頭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的容顏依舊傾城,只是氣質卻全然變了一個似的,再不是印象裡那個人比花嬌的柔弱少女,如今的她一身戰甲,說不出的英姿颯爽,孤星一眼就認出她腰間佩戴的長刀正是自己當初送她的那把,只是那個抱着刀哭的梨花帶雨的柔兒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看着她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孤星竟說不出的心酸,到底要經歷多少磨難才能讓一個人連氣質都徹底改變,他不知道,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這些天她一定過得很苦……
“柔兒~”
孤星情不自禁地低呼一聲,他真的很想現在就衝過去,將她擁在懷裡,好好地呵護她、憐惜她,但他知道那樣極其不理智的,他只能極力忍住,握着劍的那隻手指甲都已攥得發白。
也許他的目光太灼熱了,太深情了,讓遠在高臺之上的楚柔兒也心生感應,她偏過頭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神情頓時有些恍惚,然後很快又將目光對準了別處。
雖然很像,但終究不是他,而自己的心今生今世都只能容下一人,不管有些人有多驚豔,有多優秀,同他相比,終究不值一提。
……
“三弟,三弟~”
就在這時,慕寒的聲音讓孤星醒過神來,看着他佈滿茫然的一張臉,慕寒輕嘆一聲,提醒道:“三弟,接下來該你上場了。”
孤星這才注意到擂臺之上,發現殷逸與那位叫作林凡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結束戰鬥,此刻臺上正有一位頭戴紫金冠的俊俏少年面帶不善的向他望
來,此人便是他這一輪比試的對手,四大家族之下洛安城一流勢力韓家的少主,韓楓。
深知自己已經耽擱了不短的時間,孤星頓時不敢怠慢,一個縱身來到臺上,就在灰衫老者剛剛宣佈比試開始之後,那位俊俏少年便來勢洶洶地向他接連刺出數劍,雖都刻意避開了要害,但顯然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此刻距離打進決賽大約還須贏得兩場比試,孤星決定繼續隱瞞實力,於是面對韓楓的攻擊,他並未選擇從容躲過,而是迅速抽出龍吟寶劍與之對拼了幾記,頓時只聽一陣金鐵交擊聲,二人便已交手了數個回合,在孤星的故意示弱下,不多時,他一身整潔的衣衫便被韓楓打出的劍影劃破了數處,看上去頗顯狼狽。
單從修爲而言,韓楓已是靈冶後期,而孤星卻將修爲壓制在了靈冶中期巔峰,故孤星一上來便呈露敗跡倒也是在衆人意料之中,並且衆人原本就不覺得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能贏得比試,想來能堅持到這裡已經達到極限了。
韓楓同樣這麼認爲,雖然這個小子打贏了年輕一代中赫赫有名的天外一劍,莫然,但莫然的修爲也不過是靈冶中期巔峰罷了,距離自己尚還有一步之遙,而這小子最後雖然贏了,但也只是險勝,運氣佔了很大成分,如此一來,就更加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了。
大會進行到這一步,能贏得比試固然重要,但是立威同樣也是韓楓等人迫切需要做的,這樣一來,他們的少家主之位會更加地不可動搖,面對衆人那期待的目光,韓楓覺得自己即便是付出點代價也要將這小子儘快降服了。
“破滅劍法第七式,劍凌山河!”
冷笑一聲,韓楓渾身氣勢飆升,打出來目前他所掌握的十一式破滅劍法之中威力頗強的一式,待看到孤星被自己一劍震退出去很遠距離,神色也隨之萎靡幾分,他眼中戰意更甚,回身就是一劍再次閃電般刺向孤星,根本不給他哪怕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勢要將他在最短
時間內擊倒在地。
孤星依舊僞裝得很好,在他的凌厲攻擊下左躲右閃,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但爲了不讓衆人起疑心,他偶爾也會趁韓楓稍作喘息之際還上幾劍,雖然起不到什麼效果,但至少可以矇蔽衆人,同時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激怒韓楓,這樣他纔可以不留痕跡地儘快結束比試。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數丈外的高臺之上,楚柔兒早已泣不成聲,容貌可以作假,形象亦可以僞裝,只是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親切的氣質與不經意間做出的習慣性動作又豈能瞞得過對他朝思暮想的自己!
“夜大哥,你也太小看柔兒了……”
楚柔兒苦笑着說了一句,也終於明白了爲何分明只是初見,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卻如此深情,原來他就是自己苦苦思念的夜大哥!
“傻大哥,不是約好了兩年後再相見嗎,你又緣何冒着那麼大的風險跑來參加這初鋒大會?”
楚柔兒在這一刻可謂是又氣又恨,然而她的反應自然逃不過楚風的眼睛,微微皺了皺眉,略帶威嚴地問道:“柔兒,怎麼了?”
“孩兒…沒事,只是有些…思念母后了。”
楚柔兒輕輕將眼角淚花抹去,強顏歡笑道。
“你這丫頭,才與你母后分離不過一個時辰,居然就不適應了,這要以後離了你母后可怎麼辦?”
楚風輕笑着說道,然而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爲人知的心疼,他能感覺得出女兒自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就徹底變了,以前那個頑劣任性的女兒已經再也回不來了,現在的他格外乖巧溫順,但是自己爲何竟有些不習慣,每每在夜深人靜時,反而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那個刁蠻的小公主……
“人啊,永遠只會在失去時才知道珍惜,這一點,無論是帝王還是庶民,都是一樣。”
輕輕一嘆,終究說不出別的什麼,這一切的一切,又何嘗不是自己做的孽,可恨生在帝王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