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奇妙倒真是聞所未聞,不過是藥也有三分毒,沒有一點影響怕是也不見得吧,想來只是比其他的丹藥要少上一些。”
孤星深受小月影響,對這種依靠外力強升修爲的方式牴觸甚深,雖然掌櫃說這丹藥沒有弊端,但他依舊還是有些信不過。
“呵呵,看來小兄弟對於修行倒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準則,而且看小兄弟對根基一事頗爲重視,我想應該是令師的功勞,我觀小兄弟的功底可是紮實的很吶。”
孤星頓時謙笑的擺了擺手,道:“前輩過譽了,晚輩只是從小到大未曾服過什麼丹藥之類的東西罷了,先前所抒發不過是自己的一些拙陋見解,當不得真。”
“未曾服過!”
那掌櫃頓時一驚:“小兄弟從未服過什麼丹藥嗎,築基丹也沒有?”
孤星搖了搖頭,道:“從未服過。”
“難怪,難怪啊。”
那掌櫃激動之餘一連說了數個難怪:“難怪小兄弟小小年紀便如此厲害,甚至可跨越階位對敵而不敗,原來是基礎扎的牢固,肯這般教導弟子,也足以見令師的高明之處,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想必老夫也應該聽過。”
“呵呵,家師不過是一山野粗人,於偶然間傳我一些簡陋的修行之法,至於名號我也從來沒問過他,想來也沒什麼名號。”這套敷衍的話早就被孤星爛熟於心,到如今可以說是張口就來,隨意無比。
那掌櫃是什麼人,活了一大把年紀了,眼睫毛都是空的,當下便看出孤星乃是在敷衍自己,卻並沒有拆穿,出來行走江湖的,不便開口的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對了,這初鋒大會前輩可是要晚輩前去完成些什麼,還請掌櫃明示。”
說了那麼久,這掌櫃要自己參賽的動機還遲遲沒有說出來,孤星只好問道。
“這個……”
只見他猶豫了一下,繼而又坦白道:“實不相瞞,老夫千方百計地想要讓小兄弟參賽,原因只有一個,便是爲了那洗筋伐髓丹。”
孤星這才瞭然,旋即想到以這掌櫃的修爲定然用不到此丹,又不由問道:“前輩可是爲他人求藥?”
誰知那掌櫃卻是堅決的搖了搖頭,道:“非也,老夫正是爲自己求丹。”
孤星頓時一愕,這洗筋伐髓丹怎麼看都是給一些新生武者打打根基,或做突破所用,憑這位掌櫃的功力,理應還看不上纔是,緣何要爲了這
麼一枚丹藥對自己一再禮讓呢,想來想去也沒個答案。
而那掌櫃似乎看出了他是在疑惑些什麼,當下也不再隱瞞道:“老夫想要這洗筋伐髓丹,並非是爲了改善體質,更加不是爲了提升修爲,而是因爲這洗筋伐髓丹不僅可以改善體質,提升修爲,更是一枚解毒的良丹。”
“解毒?”
孤星愕然道:“前輩可是中了什麼毒?”
那掌櫃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沉聲道:“老夫在十五年前曾被小人暗算,被人於茶水中投下劇毒,此毒無色無味,隱匿在老夫體內數個時辰都不見發作,可是一旦運功,頓時便如萬蟻蝕心般疼痛萬分,老夫自知留下必死無疑,自然不甘被小人得逞,當即連夜將身歸隱此地,可誰知此毒端的霸道,用了老夫整整十五年的工夫都未將其從體內化去,如今雖然已經被很好地控制住了,但是也耗費了老夫太多心力,如若再不化解,老夫可以斷定,撐不過下一個十五年,老夫必將身消道殞。”
“原來如此。”
孤星這才恍悟道:“十五年了,前輩沒有想過其他法子解毒嗎,而且前輩又是如何篤定這洗筋伐髓丹便可化解前輩身上的毒呢?”
那掌櫃聞言頓了頓,有些無力的道:“這些年來,老夫不知試過了多少法子,都絲毫不起作用,後來,老夫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喬裝出去四處求醫,在求醫期間,曾有幸遇見一位高人,從哪位高人口中得知,我種的乃是一味混毒,是由七種劇毒混制而成,他雖然知道這七種毒素分別都是些什麼,可卻依然無法化解,而且他告訴我說不只是他,就是那位下毒的人自己都解不開,因爲此毒根本沒有解藥,而若想保命,除非將渾身所有筋脈盡數清理一遍,將毒素由毛孔中bi發出來,而能做到這些的也唯有用那洗筋伐髓丹。”
“既然如此,那前輩爲何不設法討要一顆,我想這丹藥雖然珍貴,但終歸要比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來得簡單多吧,以前輩的手段也不至於那麼多年都得不到一顆,難道是有什麼隱情?”
“這,小兄弟有所不知啊。”
只聽那掌櫃嘆了一聲,說道:“這洗筋伐髓丹所用材料極爲挑剔,縱是以皇室的影響力,每年能收集到的材料也不會超過五十份,其中除去至少要練壞掉的三十份,那麼每年能落在皇室手裡的也不會超過二十份。”
“皇室都只有那麼多,那麼其他人更不用想了,再加上老夫身中劇
毒,根本不敢現身,更怕牽扯到以前的一些老友,所以一直過了五年都毫無進展,老夫無奈,只好把目光放在初鋒大會上,可是這丹藥如此神奇,人家又怎捨得轉贈於我,就這樣又過了五年,老夫都已準備放棄,不想小兄弟卻突然出現在了這裡,老夫見小兄弟如此驚豔,心中當即又燃起了希望之火,這纔出手替小兄弟解圍,並千方百計的將小兄弟留下。”
孤星見他如此坦白,話語間沒有絲毫隱瞞,頓時心中好感大增,同時,也對這個被劇毒糾纏了十幾年的老者泛起了一絲同情,當下站直身子問道:“敢問前輩,下一屆初鋒大會是什麼時候舉行?”
掌櫃頓時低着頭想了想,脫口道:“正是明年桂花飄香之際。”
“嗯,好。”
孤星應了一聲,旋即又抱着劍對那掌櫃拱了拱手,承諾道:“前輩放心,待到明年桂花盛開之際,晚輩定將參賽,務必要爲前輩求得一枚洗筋伐髓丹。”
掌櫃感動道:“此事不管成與不成,老夫都已欠下小兄弟一份天大的恩情,若是小兄弟真能爲老夫求得丹藥,老夫縱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答。”
“前輩言重了。”
孤星笑着說了一句,道:“前去參賽本就不耽誤我些什麼,反而還有諸多強勁對手供我磨礪,超越,對我來說實乃是好事,至於前輩所需丹藥也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若是小子僥倖勝出,更加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這掌櫃聽了他這話臉上頓時閃過一絲詫異,良久,才躊躇着問道:“這洗筋伐髓丹如此誘人,小兄弟難道就不心動?”
“心動,自然是要心動,不過,與前輩的性命相比,區區一枚丹藥又算得了什麼。”
聞言,那掌櫃頓時一怔,他反覆唸叨着孤星說的那句話:“區區一枚丹藥……”
之後,他整個人猛地一定,原本還略顯滄桑的雙眼霎時迸發出兩道睿智的光芒,似乎要將孤星看透。
他曾是個高位者,多疑正是高位者的通病,因爲顧慮太多,他們無法做到去真正相信一個人,他雖然已經退隱了那麼多年,卻從未將戒心放下,不過此時迎着孤星那毫不畏縮的目光,他有些恍惚了。
他從未見過有人的眼神能如這般通透,純淨而無一點雜絲,清澈的眸子似乎能將人的心神吸引,於冥冥中幻有一分天生的貼近,讓人不由得想去信任,儘管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很不簡單,卻依然無法自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