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狅徒!竟敢跑到佘府撒野!”
丁氏握緊拳頭,左腳向前邁出,準備衝上去。作爲佘復疆的妻子,自然也懂些拳腳,再加上北方人本來好武,她從白衣少年起跳的姿勢可以看出,白衣少年使出的盡是花架子,沒有真本事,她可以收拾了他。
“世子好身手!”
在白衣少年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那紅臉大漢隨從大聲讚美道。趁着白衣少年不留神,連忙揮手眨眼給丁氏示了下意。
丁氏剛剛踏出第一步後,聽到隨從喊出的“世子”兩個字,腳步嘎然而止。她是個聰明的女子,結合紅臉大漢的表情,以及阿福和小王沒有實質抵抗,大概判斷出了少年的身份。
她沒有理會紅臉大漢的示意,一聲冷哼,冰冰的看着白衣少年,看他意欲何爲。
白衣少年先是得意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阿福和小王,接着把目光移動到了丁氏身上,眼睛一瞪。
“刁婦,還不交出你那混帳兒子!否則休怪本世子不客氣!”
丁氏愣了一下,思忖着難道小虎闖禍了,這孩子在城裡頑虐慣了,如今,連京城來的世子都敢得罪,以後得好好管教了,要不然終會闖出什麼大亂子來。也不知他怎麼得罪這世子。
早知學堂今日不上課,就不該讓他出去。
丁氏斂去了臉上不滿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笑,準備給白衣少年行禮。
“刁婦,休要套近乎,不要以爲本世子不知道你那私生子佘奕就藏在後院!”
白衣少年白了一眼丁氏,徑直朝月牙門走去。那紅臉大漢隨從連忙跟去,走到月牙門口回頭給丁氏做的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很是滑稽的樣子。想必他認識佘復僵,要不然也不會特意提醒丁氏不要衝撞這白衣少年。
“佘奕?他不是和小玉去柳林灘了嗎?”
丁氏一臉不解。
就在這個時候,丁縣令滿頭大汗的從大門口跑了進來。
“阿爹,你怎麼過來了?”
丁氏連忙走上前,趴在地上的阿福和小王也一個骨碌站了起來。那白衣少年看似踹了他們兩人一腳,實際沒受傷,他們只是按照那武官侍衛的示意做了個假動作而已。
“見過縣令老爺!”
丁縣令沒有理會阿福和小王用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大口喘息。
“小茵,郡主呢?復僵那兒郎可在家中?這孩子,哪兒來的這麼大膽,連榮王府都敢得罪……”
丁縣令喋喋不休的說道,小茵是丁氏的小名。
“郡主?”
丁氏顰眉一皺,思忖着難怪這少年長得如此清秀,原來是女扮男裝。榮王府的人,莫非是榮王女兒趙婉琪?早些時間聽說洛陽榮王有一個女兒,生性頑虐,仗着皇太后的寵愛,自稱玉面小蛟龍女扮男裝四處惹是生非,所到之處無一不被禍害。民間偷偷的稱之爲琪禍水,想不到居然跑到綏德這邊陲小城來了。
“小奕不在家中,中午的時候和小玉一起出去了。阿爹,可曾見過大郎?我讓珠兒尋他半天,未見蹤跡。還有這是怎麼回事兒,小奕如何得罪了她?”
丁氏連忙問道。
“大郎就在阿爹的府中,莫要擔心。復僵那兒郎不在就好,此事說來話長,都是那張羊顛惹的禍,看我找他秋後算賬!”
丁縣令撫了下肥大的肚子,很是無奈。
“壞事兒了,復疆和紅娘子那兒郎不是患有肺癆之症外人不能接近?”
丁縣令恍然大悟,臉色大變。
“哎呀……我還真把這事兒忘記了!”丁氏的臉色也變了,如果讓郡主染疾,就算他家有太原佘府背景,也會有大麻煩的,父女兩人連忙朝後院跑去。
後院,佘奕的房間房門大開,白衣少年正襟端坐在書桌前面,地上丟落着各種東西,各種傢俱倒了一地。春花懷中緊抱着一團牀單,站在屏風後面角落裡瑟瑟發抖。
她來佘奕帶的房間原本是爲和佘奕晚上圓房做準備的,懷中的方形白色繡花牀單是丁氏親手縫製的,繡的花朵全是白色的,待一晚**過後,紅花自然會出現……這東西關乎到她一輩子的貞操和清白,污不得。
紅臉大漢隨從侍衛一臉諂媚的站在白衣少年的後面。
丁縣令訕訕的走了進來。
“郡主,您還是先到外面來吧,下官孫兒染疾,如若讓世子您擾了驚嚇,下官就罪過了。”
丁縣令連忙給那紅臉大漢隨從示意,那紅臉大漢先是愣了下,看到丁縣令焦急的表情後,也一下子意識到郡主呆在這房間裡面不妥,跟着勸說。
“嗯……!本世子不是警告你們多少次了,有外人的時候不能稱呼郡主嗎?你們兩個王八羔子耳朵聾了!滾!”
白衣少年一腳踹在了丁縣令的肚子上,丁縣令一聲痛呼,仰天倒在地上。
“阿爹!”
“縣老爺!”
門口的丁氏一聲驚呼,屏風後面的春花也一聲驚呼,兩人連忙上去扶丁縣令。白衣少年不屑的看了眼丁氏和丫鬟春花,繼續看着手中的書。
旁邊的紅臉大漢遲疑了下,連忙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丁縣令坐了起來大口的呼吸着,看着焦急的女兒,連忙說道。
“小茵莫擔心,阿爹無妨,只是爲了配合一下郡主。”
丁縣令看那紅臉大漢不再卻說,猜測出了這郡主的脾性,說完後也不再言語。打量了一下桌凳附近,很乾淨,想着郡主在這凳子上坐一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再或者出了問題,他也盡到了責任。那榮親王就算怪罪,也肯定首先怪罪那紅臉大漢侍衛。
看着安靜坐着看書的郡主,心裡生出好奇。
傳言郡主好武,特別厭惡讀書。剛纔還是氣勢滔天,如今怎麼一下子變的如此安靜,看書看得這般認真?真乃怪事也……
一旁的紅臉武官侍衛也是一臉不解,不明白這郡主怎麼忽然喜歡看書了……他和地上的丁縣令相視一眼,兩人同時把目光移動到那書籍上。
只見那泛黃的封皮上歪歪斜斜的寫着一行大字——喜洋洋和灰太狼。
“喜洋洋和灰太狼?”兩人的臉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兩人儘管是行伍出身,但都進過學堂,古往今來出名的書籍多少了解一些,貌似從沒有聽說過有《喜洋洋和灰太狼》這等書籍。
丁縣令看了眼女兒丁氏,想得到答案。女兒丁氏打小聰穎,學問了得,看過的書籍不比學堂裡面的先生少。倘若是男兒身的話,早考取了功名。應該知曉這《喜洋洋和灰太狼》是何等書籍。
丁氏自然理會父親的意思,本想說是佘奕塗鴉之作,但想到佘奕的山賊身份,哪有這等本事,定是抄襲別人帶的,於是乎搖了搖頭。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白衣少年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還養花,情趣挺高雅的嘛……”
她看了眼手中的書籍,又看了眼桌子上得水仙花,嘴角一翹。啪的一聲,把書丟在桌子上,伸手拿起花盆,重重的砸在地上。
“嘭”的一聲,花盆碎了一地。
她的小腳接着擡起,狠狠的踩了下去,踩在了水仙花上……
“你丫的,本世子最討厭養花養草裝13的僞良民了!阿武,走!尋那小兔崽子算賬!看他丫的能躲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