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論我說什麼,你都相信報紙上說的事實,是吧。”垂了垂眼,我心頭一澀,聲音低落又帶着確定的口吻,我媽一副就是這樣的表情。
再多的解釋,在她那裡都顯得蒼白。
“你都這樣了,石中還不嫌棄你,你說你還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我的沉默,落在我媽眼裡便成了落魄。
距離徐向晨上報已經一個月,按時間來推算,我被拋棄了!
“我不想找什麼樣的男人,但我也不想再回去過去。”胸口悶得厲害,我媽對林石中和顏歡笑,轉頭對我,卻是一副嚴厲神態,我爸跟妹我哥他們都在房間裡。
意見出奇一致的把空間留給我們。
我媽指了指家裡,“要是沒有石中,哪有現在這個家!一個男人如此掏心掏肺的對一個你,你還挑三撿四,你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
林石中坐在沙發上,端着茶杯在想些什麼,一言不吭。
我以爲剛纔在公園裡把話都說了個清楚,可現在,明顯,他都沒有聽進去!
“媽!”我叫住她,深呼吸一口氣問,“是我哥的性命重要,還是我跟他復婚重要!”
我媽一聽我這話,有些沒有轉過來,愣愣的看着我,“你什麼意思?這兩者有間接的關係?”
我說,“那人男人說,如果我不跟他一起,我哥開黑車出車禍這件事就會被翻出來,也……”後面的話我還沒有說完,我媽偏頭疼就犯了!
扶着頭在一邊沙發坐下,“你,你在外面到底惹到了什麼人!”,指着我大吼起來!
我哥跟我妹他們出來了,我哥給我媽按着頭,“一唯,有話就好好說,別把咱媽氣得高血壓了!”
聽了我哥的話,我心真的寒了!
鬧成現在這樣,要不是他當初開黑車撞了人,至於這樣嗎?沒有一個人爲我着想,所有人都指責着我的不對,我的不是……我站在那,只覺得四肢冰冷的。
“哥,你的駕照考了沒有?”
“現在生意那麼好,我哪有時間去考,再說,考駕照不用錢嗎?”阮振國說得理所當然!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開黑車的後果有多嚴重!
氣得胸口都疼!好半晌我才說,“以後你開車再有什麼意外,別再找我要錢!”
一句話說出來,家裡氣氛瞬間凝結起來,我媽急喘着氣,我妹拿了藥給她吃,剛把藥吃了,杯子重重往我腳邊一砸,啪的一聲,陶瓷杯碎了!
碎片擲在我腳背,我穿着棉鞋,不至於受傷。
可我的心卻跟着揪了一下。
“媽,你別生氣了,一唯就是隨便說說。”
“對啊,媽,姐就是氣頭話。”
阮振國跟阮貝寶一左一右站在我媽身邊安慰道,我媽似乎並沒有聽進去,一雙眼睛盯着我,眼裡有太多情緒,失落,痛心,無奈,責怪……偏偏我看不到,對我的心疼。
林石中驀地起身,“阿姨,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們了。”
“石中,在這裡住一晚啊,你看外面都要下雨了。”我媽指了指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是大雨前的節奏,林石中笑着搖頭,“這不太方便,我……”
“這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以前你來都住在這裡,又不是沒有地方住!留下吧,啊?”我媽熱情的說,在這種熱情下,林石中最終爲難的點了下頭。
“那我先進房間休息一下,一唯她不懂事,你好好教育就是,千萬別動氣!”
望着他的背影,爲什麼他休息的房間是我的房間?
“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就是你要離開了那個男人,你哥就要被抓是不是?”林石中把房間門一關,我媽便開口問了,我點頭。
阮振國有些急了,“事情都解決了,抓我幹什麼?”
我說,“就以你開黑車運營這條就該抓!”
“你怎麼跟你哥說話的?在外面呆了幾年,越來越野,沒大沒小,一身反叛味道,別忘記是誰生你養你的人,你現在是要造反了是不是?”我媽衝着我大吼起來。
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該說什麼!那種無力感蔓步全身細胞!
突然後悔回了家!
呆在我那個小房子裡,或者我不會這麼煩惱。
午飯時,我才說家永遠是人最委屈時的港灣,現在想想,好像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那只是我一個錯覺罷了!我不想再說下去,說下去,我說不贏我媽,最終還會落得個不孝的罪名。
“媽,公司那邊還有事要處理,我一會回公司。”
“別拿公司這種藉口來堵我們的嘴,石中說你根本就沒有上班,你這一個月是不是跟着那個男人出國了?”我媽反問。
我笑了笑,“既然你知道,你也選擇相信了他,那問我還有意思嗎?”
很不以爲然的口氣,一家人都有些震驚的看着我,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的表情!
我繼續說,“剛纔我說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哥,把駕照考了吧,車子也去登記一下,這樣就不會有人鑽了這個空子來算計我們!媽,我真的不想再跟林石中復婚,你就當我們沒有緣份吧!他給了我們家多少錢,我都已經如數還給他,我哥出事的錢也是我自己借的,跟林石中沒關係!前不久他轉給你的錢,是他心甘情願給的,至於什麼心甘情願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有數!你所瞭解的,所看到的,並不就是真正的那個他!我是你女兒,難道你寧願選擇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你生你養的女兒嗎?”
說完,我進了房間!
林石中躺在我的牀上,手裡拿着我的手機……
“把手機還給我!”我很不耐煩的說,林石中沉着臉望着我,冷嗖嗖的一笑,“阮一唯,我真沒想到!”
餘光一撇,便看到我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東西,那是微信……
喉嚨一緊,急忙過去把手機拿過來,林石中也沒打算強行拿着,自然很快就搶了回來,我說,“沒錯,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你TM的出去賣多久了?”
沒理他,我把我的東西往袋子裡塞,林石中怒了,過來拽住我的手腕,“出去賣了多久?賣了幾次?你說啊!”
重重甩開他,“現在問還有必要嗎?我們離婚了,已經離婚了!要不要我把離婚證拿給你看看啊!”
“真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他上下打量我一翻,眼裡全是鄙夷!
“是,我就是這種女人!你在外面賺錢,我在家裡勾搭男人,你滿意沒有?”順着他意思,我一臉冷漠的回答!啪的一聲,他重重的甩了個巴掌在我臉上。
來得太快,力氣又大。
我整個人撞在了旁邊的門,原本半掩的門呯的一聲被關上!摸着自己的臉,特別疼!男人出軌理所當然,女人就該在家裡相夫教子!
人性綑綁的道義就是這樣!
不甘心被他打,想還手卻沒有力氣,最後拿着桌子上的花瓶往他身上砸去,房間裡噼裡啪啦的聲響吸引了外面人注意力,我媽在外面問,怎麼了!
林石中說,“那天你跟我去酒店,其實那天恩姐安排給我的人是你是不是?”
我沒吭聲。
他氣得不行,一張臉變得獰猙起來,擡起手又想過來打我,桌子上有什麼東西被我抓起來,下一秒就砸在了他額頭上,血跟着流了下來!
房間門被推開,我媽看到的是我砸傷林石中的這一幕。
“阮一唯,你瘋了!”
她過去扶林石中,但被林石中嫌棄的推開,林石中說,“阮一唯,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難道我給你的錢不夠用嗎?想到你身體被別人用過,我就覺得噁心!”
我媽睜大眼睛,“石中,你在說什麼胡話。”
“胡話?阿姨,你自己問問你女兒當初做了什麼!還是我老婆的時候,就在外面,在外面接客……”他黑着臉把話說完整,氣得額頭青筋迸出!受傷部位的血跡延着額頭緩緩流下!他卻根本不在乎,渾身都在顫抖。
以前說過去的事不在乎,重新開始。
喬雪柔的背叛讓他徹底失去理智!
我想解釋,但覺得解釋又有什麼用,何況是我的前夫!一個以後都不會再有牽連的男人!如果誤解更多,是不是代表着他徹底放手,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一唯不會這樣的人,一定有什麼誤會,石中,你別亂想,一定不是的!”我媽解釋着,試圖拉住要離開的林石中,後者重重甩開我媽的手,“她能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眼瞎了!從沈亦宸再到徐向晨,那可是玩得很好的哥們,她都不放過!我還想着復婚!我真是腦子被門夾了,纔想着復婚!都不知道被那兩個男人玩了多少次,想想就覺得噁心!”
“石中!”
“這種女人你就好好留在家裡吧,別讓她出去禍害別人!”丟下話,林石中走了!
留下一個即將要爆發事故的現場!
我媽氣得周身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