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是花顏這五年來認識的一個朋友,她因爲身體不好經常出入花明的藥房,花顏閒來無事找他玩時經常看見她,花明平日裡都很忙,根本沒有時間陪花顏玩,就讓她去陪淺淺玩,一來二去兩個年齡相當的女孩子就這樣成爲了朋友,今天她照舊來找淺淺玩,不過她還沒進屋就聽見屋裡的人咳得很厲害。
“淺淺,你沒事吧”花顏擔憂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發燙,看來她還是生病了,昨天淺淺趁着大人們不在,偷偷去玩雪了,被她看見強行帶回屋內,雖然她立刻就燒起火給她取暖,但寒氣還是入體了,淺淺病情加重在所難免,她從背部伸出一根藤條拿起桌子上灰藍色的油傘,起身準備去找哥哥過來給淺淺看看。
“花顏,不要去”淺淺揚起咳得紅通通的臉阻止道,花顏要是去找明大夫,明大夫肯定會告訴她的姐姐瑤衣,姐姐知道了鐵定會先狠狠罵她一頓,再叫明大夫配一些苦的要死的藥給她吃,說實在話,這幾年吃藥都把她吃怕了,所以她非常不願意讓他們來。
多年好友,花顏那裡不清楚她心中那點小心思,怕吃藥,怕苦,但眼下她除了去找哥哥,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啊,再伸出二根藤條,給淺淺倒了杯熱水,“說什麼傻話,我不去,難道就讓你這麼病着”
說了那麼多話,花顏還是堅持要去,淺淺托起病怏怏的身體下牀,朝她方向追了過去,花顏本已跨出去的腳,心生不忍又折了回去,用藤條將抱起她放回牀上,面有難色道:“我可以不去找哥哥,可你病成這樣可怎麼辦呢”
“你不用擔心,正所謂久病成醫,我自己的病最清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加之我一直跟明大夫學了很久的針術,我知道哪些穴位可以退燒,你只要幫我去鎮上的藥鋪買點散寒解表的湯劑就可以了,拜託,明大夫來了肯定會去找姐姐來的,我就是不想喝那些奇怪的藥。”
“什麼奇怪的藥,我哥醫術最好了。”
“是是是,明大夫最厲害了,拜託了。”她如此可憐兮兮求着,花顏也不忍拒絕,便決定帶着何寶去一起去最近的鎮上藥鋪買藥,其他的她先觀察一天,要是燒退不了,不管淺淺答不答應,她都要去找哥哥來。
聽說要去鎮上,這可把何寶高興壞了,他現在已經是個八歲的小男子漢了,正是調皮搗蛋好動的年紀,得知要出門,連午飯都沒吃幾口,不管何娘怎麼喊,拉着就花顏跑了,一路上又是蹦蹦跳跳,又是唱歌,心情很好,看得花顏也跟着好心情。
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鎮上,花顏讓何寶在藥鋪外面等着,她進去買好就出來,何寶聽話的乖乖點頭,她便不再說什麼,直接走了進去,買好她需要的東西付了錢,花顏就出來了,果然……何寶又不見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無奈扶額,花顏不用想都知道他去幹嘛了,每次出門皆是如此,她也早見慣不怪了,他應該還在附近徘徊。
不出所料,走了沒多遠,她就看見他在不遠處的街道上站着,四處張望,花顏走了過去,沒好氣道:“看什麼呢,看得那麼認真”
何寶指着在那酒樓上大吃大喝的人,歡快道:“花顏!快看,那人是好高,好壯啊!肌肉好發達,他一定是個大力士。”
看着不遠處酒樓上那一身充滿爆炸性肌肉的大個子男子,花顏嘴角暗暗抽搐了幾下道:“他是不是大力士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要是長成他那模樣,將來會娶不到媳婦的。”
娶不到媳婦的?這可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帶着幾分忐忑,何寶又指着在角落裡調戲良家女子的瘦弱男子道:“那,那是不是我要是長成他這樣男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受女孩子們歡迎,就娶得到媳婦了。”
什麼眼神,這也叫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會不會用詞,看那男子一副比女人還要柔弱身姿,還學人登徒子的模樣,花顏真想爆粗口,手指捏了捏額頭,委婉道:“這個還是不好,你要是長得比女人還漂亮,那個女人還願意嫁,一樣會娶不到媳婦的。”
是麼?太漂亮也不行,何寶又指着正面朝她們走來的兩個男子,其中一個道:“那這個人呢?天庭飽滿,臉型方正,一看就是聰明絕頂型的,他一定很厲害,是吧。”
看清楚來人的模樣,花顏打了個冷戰,那人一身陰暗煞氣着實讓人毛骨悚然,別的姑娘喜不喜歡她是不知道,反正她是不會喜歡的,回道:“那人一身冷厲之氣太濃厚,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相處之人,而且太聰明的人要求多,想法多,容易斤斤計較,你要是成爲這樣的人也是不太好娶媳婦。”
什麼?聰明的都不行,何寶覺得此生他可能找不着媳婦了,已經無言以對問道;“那花姐姐覺得我要長成什麼樣的,才能容易娶到媳婦?”
眼珠四處轉了轉,花顏很快就找到一個滿意的人,她指着走在那一身陰暗煞氣後面的人,眉開眼笑道:“這個好,氣質淡定,品貌非凡,一身與世無爭的氣息之人最爲合適,而且他好香好好吃的樣子。”
何寶愣了一下,轉頭看着花顏,不可置信道:“花姐姐真會開玩笑,那人不是和尚麼,成了和尚,不就更娶不到媳婦了嗎?”
“哈!?和尚……是哦,呵呵”花顏尷尬的笑了出來,那人氣質太過清新俊逸,以至於她沒注意到他身着布衣袈裟,打扮是個和尚裝束,暗自可惜,她是真心覺得那男子不錯,真的好香好香。
隨着正面朝她們走來的兩個男子越走越近,何寶似乎很是滿意那一身煞氣的男子,一直大聲嚷嚷說他長大後就要長成他那樣的,將來肯定能娶到媳婦,弄得花顏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免得丟人現眼,見他們走近了,爲了避免給有好感的男子留下不好的影響,花顏二話不說提起何寶,低頭與那人擦身而過。
而在花顏不知道的情況是,就在她與那和尚身邊擦身而去的剎那,和尚滿臉詫異的停下了腳步,前邊煞氣濃厚的人也跟着停了下來,問道:“迦空大師,怎麼了”
迦空十指相合,淡然道:“我佛慈悲,貧僧雖沒能找到聖珠子,可終究是找到了偷珠之人,也算是功德無量。”
煞氣男子欣慰的點點頭,說了一句“如此甚好”,什麼也沒問,轉身二人便消失在街道人羣中。
“我覺得剛纔那人挺好的,要是能長成那樣一定能娶到媳婦的。”何寶還在不停的說如何好,全然不在意自己被花顏連拖帶拽着走。
給了他一個白眼,花顏沒有說話,路過一個燒餅店,買了兩個燒餅,裝好放到包袱,沒好氣道:“哪來那麼多廢話,淺淺還在家病着,我們得趕緊回去纔是。”
眼見他們離開鎮子越來越遠了,何寶是真急了,他還沒玩夠呢,好不容易十天半月纔來一次鎮上,那裡捨得買個東西就走了,口氣很不好的大聲嚷嚷道:“花顏,我們就再玩一會嘛,再說她只是發燒,又不是要死了,多耽擱一會沒事的”
“說什麼傻話呢,那也不行,我走時答應了何娘,在天黑之前必須帶你回去。”
真沒勁,好不容易纔出來一次又得趕緊回去,何寶不甘心的咬咬牙,不行他不想回去,賊賊的向左右看了看,他們已經走到山,他悄悄慢下腳步退至旁邊,剛跑了幾步就被藤條纏住,他被倒掛在空中,一顛一顛搖晃着繼續向前,
“啊啊……,花姐姐,小寶知道錯了,放我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