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本宮想讓思月來身邊伺候?不知你、、、”月落塵再次看向身着蒼綠色女官服的劉嬤嬤,她想看看劉嬤嬤是不是還會出現閃躲的眼神。
不出她所料,劉嬤嬤對她的容顏似乎有種畏懼之感,偷偷瞧了一眼迅速低下頭去:“娘娘,老奴替這丫頭高興還來不及,當然不會有想法。老奴感謝娘娘對奴才們的寬容。”
簡單囑咐幾句,劉嬤嬤藉口說浣衣局還有很多事就匆匆離去。月落塵見思月好像很高興頭暈乎乎的她也沒有仔細考慮,吩咐杏兒先帶帶她後就回到臥房中小憩。此時的月落塵還不知道,她的這個決定會在以後生出怎樣的波瀾、、、、、、
病來如山倒,再加上龍沐庭那封信讓月落塵情緒低落,她的風寒拖了近十天還未痊癒。十天來,乖巧聰明的思月已對未央宮大小事宜變得熟悉,對月落塵更是悉心照顧體貼入微。只是善於觀察的月落塵還是發現些蛛絲馬跡。每當安陵泓宇來未央宮時,思月就很緊張,同時眼底的怨念也會比平時更明顯。
看到月落塵身邊多了個跟進跟出的人,安陵泓宇也曾問起。不經意的試探後,她能確定安陵泓宇並不認識思月。這思月究竟和安陵泓宇有什麼牽連?莫非思月接近我就是爲了安陵泓宇?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休整,心神懼傷的她身體終於康復。
日落西山金霞漫天,清靜高雅的未央宮在晚霞中穿戴上一層淡淡金紗,宛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女子引人遐思。安陵泓宇隨身太監小容子踏着金色霞光匆匆來傳口諭,說皇上宣皇后去昭陽殿侍寢。
安陵泓宇真是逼我甚緊,太醫前腳走他的聖旨後腳到。他那麼不放心我麼?抑或者他還是繼續想製造我這皇后三千寵愛集一身的假象?瞧見思月臉色凝重,月落塵搖搖思緒萬千的頭讓她和杏兒爲自己梳妝。
在杏兒和思月的巧手裝扮下,月落塵片刻就已換好月白色印淺紫花紋宮裝,耳畔兩縷青絲用一根月白色絲帶系至腦後,如瀑的髮絲垂至腰際,平添無數風情。吩咐下去準備步輦前往昭陽殿時,去聽得周得全在外面通報:“娘娘,柳妃娘娘的貼身婢女小翠求見。”
柳妃的婢女?沉吟片刻,月落塵叫周得全帶其進到已點燃數展宮燈而明若白晝的大廳。月白色宮裝襯着她的黛眉朱脣,靜穆而坐的她青絲披落,美得好像下凡仙子。
“小翠給皇后娘娘請安。聽聞皇后娘娘風寒痊癒,主子特意親自下廚燉了楚州有名的滋補八寶羹給皇后娘娘滋養身體。因要和麗妃娘娘一道陪同太后看戲,所以主子不能親自過來,請皇后娘娘見諒。”跪在地上的小翠從隨身攜帶的精美食盒中端出個碧玉碗,雙手恭敬奉上。
柳妃是在向我示好嗎?閃過這種念頭的月落塵卻在接過碧玉碗片刻後就徹底打消這種善良的想法,因爲碗內的八寶羹多了樣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劇毒索命散!眼睛裡閃過絲絲寒光,月落塵輕輕將碗放下凝視小翠拉長語調:“這八寶羹是柳妃親自熬的?”
“是,皇后娘娘。主子說這種八寶羹特別適合風寒痊癒後的人喝,對身體極好。”
柳妃沉不住氣了麼?竟然大膽下毒!若不是我,其他人恐怕也難以覺察到這碗內另有玄機吧?洞房夜的毒也是柳妃所爲嗎?我曾懷疑麗妃,可現在看來、、、一次次想置我於死地,好狠的心!看着桌上色澤誘人飄着香氣的八寶羹,月落塵寒意陡生。而立在月落塵身畔的思月捕捉到她神情有異,這些天對月落塵性子已很瞭解的她頓覺不妥。
月落塵很想將心中流竄的怒氣發泄出來,更恨不得強迫小翠說出實情,可看到小翠瘦削身體和無辜雙眼時她就心軟了。妃嬪爭鬥經常會牽扯到無辜的人,生性善良的她不忍心讓小翠替柳妃受過。連正宮皇后都敢妄加毒害,區區小翠在她眼中性命恐怕連螻蟻都不如。若我對小翠嚴加逼問,柳妃恐怕會痛下殺手永絕後患。
思前想後,月落塵將憤怒和寒意通通壓下擡擡袖子起身朝門外走去:“剛纔皇上來了聖旨讓本宮前去昭陽殿,時間已經來不及。小翠你替本宮謝謝柳妃。杏兒陪本宮去昭陽殿。思月,打賞小翠並送送她。”
暮色蒼茫,夜風漸起。通往昭陽殿的路上,月落塵緊抿菱脣心覆清霜。
她知道自己那麼做過於仁慈,可她實在是難以做出嚴刑拷問或殺一儆百的事,更何況下毒的並不是小翠,不是麼?冤有頭債有主,月落塵這麼說服自己。可惜,心存善念的她卻沒有看到未央宮正在上演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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