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揚笑道:“是嗎?”
白衣人道:“當然!”
葉文揚道:“現在閣下僱的殺手已死,看來要自己動手了!”
白衣人道:“不錯!”
白衣人話音未落,便“嗖”地一聲,一躍而起。
他手中的長劍在空中揮舞,萬道銀光,急若流星,直壓葉文揚頭頂。
葉文揚雙腳一蹬,竟迎劍光而去。
一人有劍。
一人有拳。
劍拳相交,竟也打得昏天暗地!
白衣人的劍,迅速,威猛。
葉文揚的拳,柔中帶剛。
十招過。
兩人頓時停手。
相向而立。
相隔十步。
一動不動。
葉文揚沒有受傷。
白衣人似乎也未落下風。
突然,兩人竟同時哈哈大笑。
笑聲已畢,白衣人笑道:“葉文揚果然名不虛傳!”
葉文揚拱手道:“彼此彼此!”
儘管葉文揚面帶微笑,但是在他的心裡卻百思不解,他從未見過此人,更沒有聽說過除了劍神慕容羽之外,江湖上還會有誰竟有如此精妙的劍法!
白衣人的劍法,絕不在“飛雪六劍”夏雪飛之下!
葉文揚正在暗想,突然只聽白衣人嘆了口氣,兀自感嘆道:“哎,若能得到葉文揚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葉文揚笑道:“以閣下的武功劍法,已完全不再需要葉文揚。”
白衣人道:“不,至少我們還需要一個死了的葉文揚!”
葉文揚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前些天,他早已從郭威的口中得知:只要葉文揚活着,就是他們的障礙。
葉文揚看着白衣人,不禁笑了笑,緩緩道:“可是,從剛剛與閣下過招來看,閣下似乎並沒有打算置我葉文揚於死地!”
白衣人道:“不錯!”
葉文揚笑道:“在下不明白,可否賜教?”
白衣人道:“第一,僅憑我一人之力,今天實難殺你!”
葉文揚道:“有道理!”
葉文揚說的是心裡話。
儘管白衣人劍鋒極高,但葉文揚保命,總還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葉文揚也同時明白,只要再來一個有如此身手的人,合二人之力,再戰葉文揚,那麼,其結果便殊難逆料!
到那時,葉文揚恐怕就要真的敗了!
敗,就是死亡!
白衣人一直看着葉文揚,久久沒有說話。
於是,葉文揚接着又問:“那麼,可有‘第二’?”
白衣人點點頭,答道:“當然!”
葉文揚道:“願洗耳恭聽。”
白衣人道:“這第二就是,在下此來,並非是來取葉文揚的命!”
葉文揚笑道:“哦?那閣下此來,所謂何事?殺人滅口?”
葉文揚說着,看了看遠處妙手雙煞的屍體。
此時,屍體早已僵硬。
白衣人也瞟了一眼屍體,搖了搖頭,緩緩道:“是!也不是!”
葉文揚道:“難道閣下還有別的事情?”
白衣人冷冷道:“當然!”
葉文揚道:“不知閣下別的事情是......?”
白衣人道:“你身上的一樣東西!”
葉文揚一聽,不禁微微一笑,問道:“有趣,我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閣下能看上的?”
白衣人冷笑一聲,右手緩緩舉起。
葉文揚已經看清,在白衣人的右手之中,赫然竟有一塊銅牌!
鑄有“桃花童子”四個字的銅牌!
葉文揚很少會感到意外。
不過,這一次除外。
葉文揚看到桃花銅牌,着實大吃了一驚。
他下意識地朝自己懷中摸了一摸。
他懷中的那塊銅牌竟不翼而飛了!
這個時候,葉文揚已經明白,此時正攥在白衣人手上的這塊銅牌,正是他懷中的那塊!
葉文揚緩緩放下手,看着白衣人的眼睛,笑道:“閣下果然好身手,佩服佩服!”
白衣人冷冷道:“這就叫物歸原主!”
白衣人話音未落,便“嗖”地一聲,一躍而起,眨眼間消失了蹤跡。
葉文揚再想去追,爲時已晚。
葉文揚仰頭望着天,天很藍。
耳邊有風,風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迴盪。
“再見”!
有如果這一聲“再見”是真的,那麼說話的人一定就是那個白衣人!
很少有人能從葉文揚的手上逃脫。
但是,白衣人卻逃脫了。
更少會有人能從葉文揚的身上取得東西。
但是,白衣人卻做到了!
葉文揚望着天上淡淡的浮雲,久久沒有說話。
忽然,他一個箭步,衝到了妙手雙煞的屍體前。
葉文揚緩緩俯下身,在張東和趙西的屍體上仔細查看。
果然,葉文揚有了發現。
在張東和趙西屍體的後腦之上,都深深地插着一枚銀針!
葉文揚一眼便認出,這就是桃花谷的專用暗器。
桃花銀針!
其實,葉文揚早已確定剛剛那白衣人正是桃花谷的高手,不過,在他看到桃花銀針的時候,他還是不免嘆道:“果然又是桃花谷!”
葉文揚緩緩起身,苦笑一聲,接着感嘆:“桃花銅牌本就是桃花谷之物,如今被白衣人取走,自然就是物歸原主!”
妙手雙煞雖然已死。
白衣人雖已逃脫。
但是,馬還在。
馬車還在!
葉文揚笑了笑,雙腳稍一用力,躍入馬車之上。
“駕!”葉文揚用手拍了拍馬的屁股。
馬車繼續前行。
葉文揚走得很慢。
因爲他並不着急。
況且,坐車比騎馬,要舒服得多。
他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渡過長江,已至江南。
距越州還有一段路程。
天色已晚。
葉文揚並不準備星夜疾馳。
所以,他要尋找客棧。
長江之濱,客棧並不多。
不過,小漁村倒是不少。
杜家村。
長江之濱的小漁村。
此時的葉文揚,正在這裡。
夜色朦朧。
涼風習習。
風中夾雜着江水之氣,別有一番清澈之感。
葉文揚牽着馬車,在村上慢行。
漁村不比鎮甸,更不如州城,這裡哪來的客棧!
看起來,葉文揚要想打尖兒住宿,恐怕只有去敲老鄉家的門了!
不過,令葉文揚百思不解的是,儘管夜色不深,且尚未到臥牀睡覺之時;可是,村中竟是家家大門緊閉,任憑葉文揚如何叩門,門內具是無人應答。
非門內無人。
只要葉文揚舉手叩門,門內燭光立刻熄滅。
家家如此。
不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