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片刻之後,郭威又苦笑着說出了“可惜”二字。
“總管大人,可惜?”唐勝盯着郭威,滿懷不解地問。
“不錯,可惜啊”,郭威嘆了口氣,說道。
“可惜,什麼?”唐勝小心翼翼地接着又問。
“哎,可惜的是,像葉文揚這樣的人,我們又怎能找得到他!”郭威說着,又緩緩地擡眼向窗外望去。
這個時候,唐勝竟微微笑了一笑。
笑得很神秘。
難道他有什麼主意不成?
“總管大人,我們找不到,但是有人也許能找到”,唐勝看着郭威的背影,緩緩地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郭威立刻轉過身來。
“正是!也許,有一個人就能找到!”唐勝回答。
“哦,是誰?”郭威脫口而出。
“六扇門中的總捕頭,凌雲鳳!”唐勝頗顯興奮地回答。
“凌雲鳳?”郭威摸了摸下巴,似乎回憶起了往事。
“不錯,正是凌雲鳳!”唐勝請郭威坐下,繼續說道:“三年之前,小王爺滿月之時,前來赴宴的人中,就有凌雲鳳!”
“不錯,不錯,是有他,你接着說”,郭威看了看唐勝。
“當時,這位總捕頭在王爺的盛情邀請下,便在府中住了三日之久;我早就聽聞此人武功非凡,就主動上前答話,請他賜教一二,他也爽快,就對我和其他幾個兄弟指導了一番,這其間,他便提到了‘葉文揚’這個名字”,唐勝邊想邊說。
“果真如此?”郭威又問。
“正是,當時我和幾個兄弟對他的武功讚不絕口,他就提到了葉文揚,他說他就是再練上十年,也絕不是葉文揚的對手!”唐勝堅定地回答。
“他和葉文揚很熟嗎?”
“從他說到葉文揚時的語氣和內容,應該是的!”
“好!”郭威又忽地站了起來。
這一次,他的眼睛裡,似乎也浮現出了希望。
“好,好,小王爺有救了!我們也有救了!我們要在江湖中找到葉文揚實屬不易,但是要在六扇門中找到總捕頭,卻並不是難事!”郭威的眼睛已經亮了。
“多謝總管,我等的生死就交給您了!”唐勝拱手朝郭威施禮。
“放心,我這就去見王爺!”郭威說着,就要推門出去。
當他剛走到房門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住了腳步。
郭威回過頭,看着唐勝等人,接着又說:“我去尋凌雲鳳,你們幾個都留在王府;記住,千萬睜大眼睛,絕不能再有半點差池!”
“請總管大人放心!”唐勝等人立刻拱手回答。
靖王府。
大堂。
靖王爺端座堂上,郭威立於堂下。
“啓稟王爺,我等已有了應對之策!”郭威拱手道。
“快說!”靖王盯着郭威。
於是,郭威便將尋找凌雲鳳,尋找葉文揚的事,一五一十地給靖王說了一邊。
“好,這事兒就由你親自辦理,要快!”靖王的眼睛裡,似乎也浮出了一絲希望。
八月十六。
午後。
晴。
雖已入秋,但如火的驕陽依舊炙烤着大地。
在京城通往揚州的官道之上,一匹駿馬疾馳而過。
只有道路兩旁揚起的沙塵,卻久久不得散去。
馬背之上,當然坐着一個人。
此人身體前傾,左手緊握繮繩,右手緊握馬鞭,他時不時還要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上一下,邊抽邊喊:“駕,駕......”
他似乎早已忘卻了炎熱。
忘卻了飢餓。
甚至忘卻了時間。
就像幾天前一樣!
幾天之前,他騎馬回京。
如今,他又騎馬遠行。
只不過,每一次,他都騎得飛快。
快到了馬的極點。
也快到了他的極點。
他,就是靖王府的大總管,郭威!
郭威騎着快馬,依舊在官道之上疾馳。
一天一夜,也未曾閤眼。
他當然是有急事。
儘快找到凌雲鳳,就是他的急事!
找到了凌雲鳳,也就找到了葉文揚。
找到了葉文揚,也就找到了小王爺。
找到了小王爺,他纔可以交差。
如果可以順利交差,那麼,他也就至少可以救活十個人的生命!
或許,也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忘掉了一切。
在這一切之中,當然也包括一件他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危險!
在他心裡,只有一個目標。
他何曾想到過危險!
可是,危險卻悄然而至!
“駕......駕......”
郭威依舊不停地揮舞着馬鞭,不停地呵斥着快馬能夠再快一些。
突然,在官道的轉彎之處,只聽得“撲通”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當然是有東西摔到了地上。
而且,摔到地上的竟赫然還是一個人。
一個剛剛還在馬背之上威風凜凜的大漢!
靖王府的大總管。
郭威!
郭威摔到在地,只低沉地哼了兩聲,便不再動彈。
只是,他的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卻仍是大睜着的。
目光中滿含着無奈、焦急,甚至憤怒!
這裡是漫長的官道。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郭威幾次想掙扎着站起,可是,皆不得所願。
到最後,竟連那雙唯一能叫人知道是活人的眼睛,也漸漸地眯了起來。
此時,對郭威來說,他已看不到光明,或者黑暗。
就連感覺,他也感覺不到了。
因爲,他已慢慢地昏厥過去。
甚至死去!
沒有人知道郭威究竟是暫時昏厥,還是已經死去?
甚至,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人知道!
是突發急症?
還是遭人暗算?
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烈日依舊。
炙熱的陽光照耀着整片大地。
也照耀着通往揚州官道上的一個仰面倒地的人的身上。
官道漫長。
官道的盡頭就是揚州。
揚州有他的希望。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誰說天熱不喝酒哇,喝酒咱也喝不夠哇......”
突然,遠處似乎飄來了一陣唱曲兒的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清晰,因爲它越來越近。
果然有人在唱曲兒!
而且,唱曲兒的人正向這邊走來!
來人會是誰呢?
他的身影很快便出現了。
此人是個青年,絕不超過三十歲,看他的衣着打扮,定是江湖人無疑。
他左手拿着一罈子酒,邊走,便唱,邊喝,得意得很。
右手扛着一把劍,手握劍柄,劍橫其肩。
而且,在他的背後,那把劍上,竟也掛着一罈子酒!
看起來,如果喊他酒鬼,怕是不會有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