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早。
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綠樹碧草,百花齊放。
杭州如此,越州亦是如此。
葉文揚在得知宋之問現在越州之後,便星夜兼程,驅馳而去。
好在杭、越二地,並不太遠,短短一個晝夜,葉文揚與夏雪飛便已趕到那裡。
與孟通不同的是,宋之問的家就在這裡。
所以,要找到宋之問,要比找到孟通容易得多。
葉文揚只問了不到五個人,便已打聽到宋之問的住處。
城東吉安巷,最裡第一家。
吉安巷,巷子口。
葉文揚忽地停住了。
“嘿,小葉子,這都到了,你怎麼停下了?”夏雪飛好奇的看着葉文揚問道。
“你說,這位‘妙手神醫’會在這裡嗎?如果真是他殺了孟通,他不應該遠走高飛纔對嗎?如果孟通不是被他所殺,那麼孟通臨死之前爲什麼拼死要說出宋之問的名字呢?”葉文揚站在巷子口看着巷子深處,喃喃地說。
“嗨,我說小葉子,咱們進去一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夏雪飛似有不耐煩地說道。
“我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葉文揚道。
“哦,那咱們就更得進去看一看了,進去看一看到底妙不妙。”
“好,不過一切小心。”
“放心,難不成這裡是龍潭虎穴?”
“小心一些總不是壞事,走吧”,葉文揚說完,已走進了吉安巷。
吉安巷很寬,也很長。
巷子兩旁的宅院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
因爲也只有大戶人家才住得起這麼大、這麼氣派的宅院。
宋之問被稱爲“妙手神醫”,可見其醫術之高明。
對醫術高明的神醫,慕名而來瞧病的人自不在少數。
而其中更不乏貴胄巨賈。
所以,宋之問自然不缺少錢花。
不擔心缺錢花的人,置辦這麼一座大宅院,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葉文揚一邊想一邊走,忽地看到巷子的盡頭站着一個人。
此人是一個紫衣少年,器宇軒昂,腰配長劍。
他正站着最裡面的那座宅院的門口踱來踱去。
那座宅院,正是宋之問的家!
葉文揚正覺納悶兒,忽地聽到身旁的夏雪飛大喊了一聲:“嘿,韓良!”
葉文揚不禁回過頭,睜大雙眼看着夏雪飛,問道:“怎麼?你認識他?”
“是的,他是華山‘清風劍客’嶽宇清的門下,名叫韓良,我和小玲在幽州的時候見過他”,夏雪飛答道。
“哦,原來如此。”
葉文揚和夏雪飛的談話,驚動了韓良。
韓良轉身一看,便看到了夏雪飛。
“啊,原來是夏大俠,幸會幸會”,韓良急忙走來,朝夏雪飛拱手施禮道。
韓良言畢,又轉向葉文揚,拱手繼續說道:“不知這位尊駕是......”
還未等葉文揚回答,夏雪飛便搶着說道:“嗨,也沒有什麼尊駕不尊駕的,他叫葉文揚!”
“啊?葉文揚?江湖人稱‘驚龍劍客’的葉文揚?”韓良大驚道。
葉文揚急忙拱手還禮,笑了笑,說道:“在下正是葉文揚。”
“啊,原來是名滿天下的葉大俠,在下華山派弟子姓韓名良,久聞葉大俠的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韓良說話之時,其仰慕之情溢於言表。
“豈敢豈敢”,葉文揚笑道,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宋家緊閉的大門,接着問道:“怎麼?韓公子站在這裡,莫非是在等候‘妙手神醫’宋之問?”
“正是,在下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這裡”,韓良答道。
“哦,來尋這位宋神醫瞧病的嗎?”葉文揚問。
韓良嘆了一口氣,答道:“正是,家師病重,非宋神醫不能相救;在下也是受了夏大俠的指點,纔想起來找‘妙手神醫’宋之問的。”
韓良說完,又看了看夏雪飛,向他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哦,對對,是這樣的,小葉子,在幽州之時,我和小玲就聽他說過此事,嶽老前輩得了一種怪病,非一般郎中所能救治,關於要找這‘妙手神醫’,其實還是小玲最先想到的呢”,夏雪飛笑了笑,接着說:“我倒忘告訴你了。”
“正是,若非夏大俠和白姑娘指點,在下到現在恐怕也想不起這‘妙手神醫’能搭救家師”,韓良感激地說道。
“哦,原來如此,可韓公子怎麼不進去呢,站在這大門外是何道理呢”,葉文揚輕聲問道。
“哎,我在一個時辰之前便已找到了這裡......”韓良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夏雪飛急不可耐地問道:“什麼?你站在這裡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正是!”
“那,那你怎麼不進去呢?”
“哎,我敲了不下十次門,皆毫無動靜,所以,所以......”,這次韓良並沒有被誰打斷,而是他自己欲言又止。
“那你怎麼不推門進去?”夏雪飛又問。
“我敲了十數次門,都無人應答,我想,要麼宋神醫並不在家,要麼就是在裡面睡着了,而這兩種情況推門而入,恐都有不妥,所以,所以在下才在這裡等候”,韓良答道。
“所以你就在這裡等了一個時辰?”夏雪飛道。
“正是”,韓良道。
“小飛啊,你看人家韓公子”,葉文揚看着夏雪飛,繼續說道:“以前先生不是經常講‘三顧茅廬’和‘程門立雪’的故事嗎,可你總是不專心念書。”
聽葉文揚說完,夏雪飛嘿嘿一笑,竟似有不好意思了。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韓良盯着宋家緊閉的大門,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好,我陪你等”,夏雪飛笑道。
時間過得很慢。
可當你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的時候,它卻恰恰過得很快。
轉眼之間,又一個時辰已過。
宋家大門依舊緊閉。
門外站着三個人,從未曾離去。
“嘿,小葉子,你不是說你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嗎?”夏雪飛問道。
“是啊。”
“難不成這裡面真的有什麼不對?”
“不好說,不好說啊”,葉文揚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再等等,再過半個時辰如果還無應答,我們就進去。”
“那好”,夏雪飛說着,又一次上前敲了宋之問的大門。
在這一個時辰裡,他已經敲了何止一次兩次。
可每一次的結果總是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