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趙烺停下腳步彎下腰身在地上抹了幾把,就在自己臉上搓揉了起來。
這麼暗淡的夜色,再加上臉上塗抹的灰塵,趙烺就不信對方還能看出端倪。
院門打開,接着院中隨風搖曳的油燈燈火仔細一看,眼前正是那個一直負責送飯的黑衣男子。
他將裝着飯菜的竹筐遞給趙烺,並沒有多看轉身就走。
只是他步子纔剛擡起,就被趙烺一把拉住。
黑衣男子目露精光,回身仔細看了趙烺一眼,道:“客人有事嗎?”
“那個……我想問問你們白右使有消息了嗎?”
白合在的時候老對趙烺翻白眼,拿話嗆他,趙烺感覺有些時候挺氣惱的。只是如今當白合失蹤之後,趙烺卻感覺莫名的不安與擔心了起來。
黑衣男子聽到趙烺所問,眼睛裡的精光散去輕聲說道:“我們已經派了很多人手出去尋找了,右使一定會沒事的,客人放心!”
“嗯,那就好。”
趙烺應過之後黑衣男子自顧離去,院中除了他自己以及入夜就沒有停止的寒風,再無其它。
趙烺打開飯菜,還是一往如常的豐盛。
此時沒有什麼心情吃東西,只是食用過皮脂之後,身體機能恢復正常,飯量也隨之增大了起來。
再沒有心情,身體的需求在這放着,趙烺看也沒仔細看,悶頭吃了起來。
白合雖然失蹤,但如今送的飯菜還是兩人份的。
趙烺沒管那些,半個小時之後竟將竹籃裡的飯菜全部吃完,也才僅僅只有八分飽而已。
摸了摸肚子,趙烺舒服的打了個飽嗝,倒了杯清茶坐在院子裡自己喝了起來。
冬日的夜風凜冽非常,只是趙烺坐在院子中吹着寒風卻絲毫都沒有回去的意思。
極致的寒冷帶來極致的清醒,趙烺仔細回想着近些日子的遭遇,心中的思路愈來愈清晰,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心裡慢慢有了思路。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邪教組織此前以種植鴉片牟利維持生計,而這鴉片膏想必也是控制內中一干人等的關鍵。
那五個女子首領姦淫捋掠,無惡不作,罪大惡極。
以前身體狀況欠佳,只能明哲保身。
但如今身體恢復,就不能這樣置之不理了。
將那些被無故捋掠到這裡的人救出,再考慮其它吧!
想到就做,趙烺也沒有遲疑,將杯中早已變冷的茶水一飲而盡,跑到白合的房間裡搜尋起來。
這裡面果然還有備用的夜行衣!
黑色夜行衣是這裡的標配服裝,趙烺覺得白合身爲右使,屋子裡肯定有備用的衣服。
將夜行衣穿好之後,趙烺便推開院門向着白色建築所在的方向悄悄潛伏了過去。
夜色漆黑如墨,一路之上除了偶爾看見的燈火再無其它光亮。
若是常人,要是沒有照亮的工具肯定舉步維艱。
只是如今食用皮脂身體恢復之後,趙烺此前瞎掉的右眼恢復光明可以夜視,視力也再次得到增強。
所以如今的夜色,對於他而言,跟白晝並沒有什麼區別。
一路之上倒是碰到幾個巡邏的黑衣人,只是他們互相之間似乎交流甚少,看也沒看就將趙烺放了過去,
趙烺心中明悟,這村子外部的防禦極爲嚴密,白合身爲右使都要出示令牌才能進來。但等來到了裡面之後,防禦卻越來越鬆懈了起來。
“如此甚好,那就讓我從內部瓦解你們!”
一路夜行,悄悄潛伏至那白色建築三百米左右的範圍,藉着那建築裡射出來的燈火,趙烺隱隱看到屋外有四個明顯異於其它黑衣人的人影隱在黑夜之中,隱隱守護着那裡。
“看其瘦俏身形,她們定是那女子首領的近衛了。如此看來,要小心謹慎一些纔是了。”
一路的順利並沒有麻痹到趙烺的神經,越是接近目標,他越發小心謹慎了起來。
看了看手錶,如今纔是夜晚的九點多鐘。
看着建築裡面燈光搖曳的模樣,趙烺知道這個時候出擊肯定不是個好的選擇。
身邊十米不到的距離有一個人粗的大樹,趙烺摸過去悄悄的爬上。
時至冬日,滿樹落葉早就落下只剩枯枝。
只是黑燈瞎火的夜晚,誰也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頭頂兩三米的地方。
趙烺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趴俯在樹幹上,安靜等待着。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四周厲風呼嘯,建築的燈光依次泯滅,想來那五個女子首領應是睡覺了。
此時溫度極低,再加上這呼嘯的寒風,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
那四個女子近衛眼見裡面燈光熄滅,也各自尋了個背風的角落小棲了起來。
“天助我也!”
趙烺心中一喜但也不急,看了看時間如今是夜晚十一點整。
趙烺又等了一個小時,直等到午夜十二點,眼見那女子近衛都坐在角落裡睡着了,他才悄悄從樹上爬了下來。
悄聲來到正門位置的一個女子近衛身旁,中間並沒有引起對方的一點警覺。
趙烺舉起右掌,稍使了些力氣,狠狠的擊在那女子脖頸後方。
手掌擊出的同時,趙烺左手早已伸向了那女子腰身部位,剛好將她癱軟的身子放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還好還好,李廣此前教我的東西都挺管用!”
趙烺回想着李廣此前所教自己的擊暈之術,想來這女子至少要昏迷一個小時左右的樣子。
輕輕的將眼前的女子放在地上,趙烺接着來到了其它三個睡着的女子近衛身邊,將她們一一放倒。
根據趙烺此前觀察,這周圍就再無什麼防護之力了。
“長久的輕鬆日子早就讓她們失去了警惕性,如今就讓我給你們好好上一課!”
想到這些人此前所做惡事,趙烺本想直接解決掉她們。
但如今他勢單力薄,一切還是稍微穩妥些比較好。
在那幾個女子近衛的衣服口袋裡搜尋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一把銅製鑰匙。
趙烺來到正門比對了一番,正是大門的鑰匙。
小心的將鑰匙插了進去,輕輕扭動之下,隨着一聲輕微的“咔嚓”聲,眼前的銅鎖應聲而開。
推開大門,小心關上,中間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眼前是一個面積寬闊的大廳,其內裝飾奢華,不乏酒櫃、真皮傢俱等奢侈之物。
仔細查看一番,大廳裡並無任何動靜。
根據上次暗自觀察的情況,那五個女子首領是從左邊的一個側門裡拉人出來的,關押那些男人的地方應該就在那裡面!
趙烺輕聲走了過去。
走到大廳左側盡頭,果然看到了一個敞開的木質暗門。
暗門寬有一米高有兩米左右,堪堪夠一個人通行。
側耳傾聽,似有道道微弱的痛呼聲在裡面響起。
“果然就是這裡!”
趙烺悄聲走了進去,眼前是一個向下的樓梯。
趴在樓梯口小心的向下看去,下面是一個陰暗的地牢,地牢外面有一個黑衣女子把守。
只是如今那女子已經趴在桌子上熟睡了,根本就沒有聽到上面的一絲動靜。
這地牢裡共有五個牢房,每個都有四五個男子被關押着。
那些男子看着趙烺一身黑衣的模樣,以爲是換班的,眼睛裡除了憎恨並無任何別的波動。
趙烺不以爲意,順着樓梯慢慢走了下來。
趙烺悄聲走到那女子身邊,一掌擊在女子後頸,她腦袋一歪便倒在了桌子上。
“噓!”
此時雖已至午夜,但地牢裡還有一些男子雙眼無神的趴在牢房裡沒有睡覺。
他們開始看到趙烺下來的時候,眼神裡一片死寂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好像已經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只是當他們看到了身着黑衣的趙烺將那看守的女子一掌擊暈之後,眼神一亮齊齊就要驚呼出來。
好的是趙烺制止的及時,那些清醒之人瞬間會意眼神閃亮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好,很好,保持這樣的狀態,我馬上救你們出去!”
仔細的在那看守的女子身上摸索了一番,果然找到了地牢的鑰匙。
趙烺將那鑰匙拿在手裡,一一比對下終於將牢房房門全部打開。
打開牢門的聲音將牢房裡的另外一部分沉睡的男子驚醒,他們眼神一喜,拖着疲憊的身體就要往外衝。
“安靜,安靜,我是來救你們的,都聽我說!”
都到了這個時候,若是任由這些男子到處亂衝,那一切肯定會前功盡棄,指不定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爲了保險,趙烺雙手下壓,那些人頓時齊齊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趙烺向着樓梯口看了下,眼見沒有任何動靜,才繼續說道:“我是來救你們的,接下來的行動一切都聽我指揮,你們才能安全的逃離這個魔窟。
所以現在首先需要做的,是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發出一絲動靜,都不能擅自行動,能不能明白?”
趙烺說完之後,牢房裡的男子齊齊點了點頭。
趙烺稍微安心了一些,指了指樓梯口,輕聲道:“出口就在那個地方,大家聽我說的,排好隊跟着我一個個出去!”
牢房裡的男子這段時間似是被折磨的慘了,此時竟然無比聽話絲毫沒有異議聽着趙烺的吩咐在牢房外迅速排好了隊。
瞅了瞅牢房裡的人如今已經全部出來了,趙烺再不遲疑帶着他們悄聲向外走了過去。
通過樓梯口,大廳右側的臥室裡似有一聲聲的鼾聲傳來。
趙烺右手下壓,其後的人衆齊齊放輕腳步,終於全部走出了白色建築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