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烺將那些人放出,給他們強調了注意安靜注意隱蔽之後,便帶着他們離開了這棟房子。
從這裡到山腰出口位置,每隔兩百米左右都有黑衣人執守,只是他們每每還沒發現趙烺,便被他藉着視野優勢給當先擊暈了。
直到最後出去的鐵門被打開,藉着出口位置微弱的火光看去,門外的山野雖然荒涼,但散發的全都是自由的氣息。
直到現在,那些被救之人愣在原地都不敢相信,他們是真的獲救了。
趙烺環視了下週圍,見四周再無黑衣人存留,遂沒好氣的看着身後停着步子遲遲沒有動作的衆人說道:“愣啥呢,趕緊跑啊,難道等着這村子裡的惡魔反應過來,再將你們抓回去?”
“對對,跑,趕緊跑!”
趙烺一語驚醒夢中人,身後的十幾男子撒開腳丫向着出口外面衝了出去,沒幾個呼吸的功夫就不見了身影。
“慢點,慢點,別剛出來就摔到山崖下面摔死了……”
趙烺叮囑的話語還在山間迴盪,眼前卻早已沒了人影。
看着那些人四散離開的方向,趙烺沒好氣的嘀咕道:“這一批人比起上一批,可沒禮貌多了!”
依原樣將出口鐵門關好,看着身後散落一地早已昏迷的看守之人,趙烺返身沿着熟悉的山道回到了家中。
……
回家美美睡了一覺,直至第二天清晨被一聲聲紛雜的吵鬧聲驚醒。
與此同時,院中傳來一聲聲故意壓低的腳步聲。
趙烺心中冷笑,暗道:“同樣的路子第一次就沒啥用,第二次還來,這五個女子首領可真的是絲毫沒有長進!”
思緒的同時,身上動作卻絲毫不慢。
趙烺腰身一翻滾落在地,混雜着地上的灰塵哀嚎道:“好難受,白合你在哪啊,給我藥膏,我不行了啊……”
屋內哀嚎不止,屋外順着窗戶偷看的五個女子首領眉頭也是皺個不停。
當中那身爲大姐的女子首領顯然是個暴脾氣,她滿臉掛霜冷冷的注視着裡面,怒道:“我看這傢伙分明是裝的,讓我進去殺了他出口惡氣!”
“大姐不要衝動啊,會誤了大事的!”
“大事?殺了這個賊子纔是最緊要的大事!”
“大姐不要啊,這人看着就喜人,殺了多可惜……”
“對呀,三妹說的沒錯。再說了這人是白妹妹的男人,我們要是真的把他殺了,妹妹怕是永遠都找不到了……”
……
門外的五個女子首領吵的嘰嘰喳喳,門內的趙烺更是聲聲慘嚎,嚇得屋子裡的耗子都哆嗦不止。
那五個女子首領中最小的那個年紀不大,還算有些心腸。
她指着滿屋子打滾的趙烺,道:“大姐你看他這煙癮深種的樣子,怕是連個剛斷奶的小娃都對付不了,怎麼可能跟這兩次的事情有關?”
話說到這裡,門外低聲爭吵的幾個女子齊齊將話語停了下來。
她們接着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還是那名身爲大姐的女子開口道:“看來事情跟他真的沒關係,我們撤吧!”
“好啊好啊,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多抓幾個好看的男人回來。不然這閨房空空,可讓人怎麼入睡!”
“四妹你這個騷浪蹄子,才一天沒碰男人,就急的不行了!”
“嘻嘻,二姐還不是一樣!”
……
隨着門外的腳步與嬉笑聲漸漸遠去,屋外的院子裡漸漸恢復了寧靜。
不過趙烺心裡可沒有絲毫鬆懈,他裝作煙癮發做沒有力氣的樣子,生生在地上乾嚎了快半個小時才聲音放緩,慢慢停了下來。
想他此前日日食用鴉片膏壓制讖毒之痛,而後染上毒癮,對於毒品的危害以及發作症狀,他可是有着親身體會的。因此裝起鴉片發作的痛苦模樣,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使得這些明着暗着監視之人都傻傻分不清楚。
時間過了這麼久,想要的效果達到了,趙烺也就沒了繼續幹嚎的必要。
他裝作身體極爲勞累的樣子,疲憊地哀嚎了起來。
“難受啊……難受……”
趙烺背靠着牀邊裝着說夢話,心裡都快樂開了花,門外暗中監視的兩人吹着冷風吃着滿嘴的灰塵泥巴,心裡灌滿了淚水,想念着遠方的爸媽。
……
冷風呼嘯,濃霧的大霧瀰漫至這荒涼的天地。枯黃的樹枝被壓低着身子拍打着窗戶“啪啪”直響,使得值守的兩人心情更加煩躁了起來。
屋內之人睡的呼嚕聲震屋頂,他們二人卻在外面喝着西北風備受煎熬。
這種感覺,真的是相當糟糕。
等待了許久,院外終於傳來了一聲聲布穀鳥的鳴叫聲。
隆冬時節,當然不是布穀鳥存在的時間,這是院外的同夥在跟這兩個值守之人傳遞暗號。
“我天,終於可以離開了!”
濃霧的遮擋住了陽光,使得這兩人根本就無法估計時間。
越是這樣的情況,時間過的越慢。
這二人都被折磨得險些精神崩潰了,聽到了召回的聲音,激動的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二人腳底一抹,翻過牆頭立馬就走,至於來到女子首領面前之時自是大倒苦水,說是一切都沒有任何異常。
五名女子首領聽完後神色各異,最後爲首的大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那兩人退了下去。
此時村中又是一番腥風血雨,昨夜值守之人除了些模樣長的俊俏的,其餘的皆是咔咔一聲人頭落地。
刺鼻的血腥味四散瀰漫,滿村子飄蕩的血沫使得這一直散不開的大霧都變成了一片血色。
早上一番折騰,其實還是挺累的。
趙烺在那兩個監視之人走了後繼續睡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
看了看時間,已是上午的十一點鐘。
趙烺心頭苦笑,若是李廣跟秀秀陪在身邊,那定要笑我偷懶睡覺,不好好練功了。
收拾了一番,趙烺一把將房門推開。
只是門外的大霧沾染着濃郁的血腥味,似一羣羣猙獰的惡魔般,翻涌着爪牙向趙烺全身瘋狂地侵蝕了過來。
“嘶!”
趙烺倒吸一口涼氣驚的連連直退了兩步,血色大霧腥味濃郁至極,彷彿醬染一般的血腥味,直竄鼻孔,想來只有人血纔能有這樣的效果。
這一個上午,到底死了多少人!
趙烺心中發寒,沒有想到那幾個女子首領竟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走出屋門,身上的衣服竟然沒一會兒的時間就沾染了一片猙獰的血色,用手一抹,滿手猩紅粘膩。
想到上一次出事之後那五個女子首領的處理手段,趙烺知道這些死亡之人,大部分肯定都是昨夜值守失職的蒙面人。
想想這些人雖然助紂爲虐,但也不是每個都是該死之人。
趙烺心中沉重,覺得自己要加快調查的步伐,不然會有更多的人捲入這場是非之中,深陷魔窟,就此死去。
此時也沒心情去吃什麼飯,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門外一陣敲門聲響後,那消失了很久的送飯之人竟然又來了。
“這……”
趙烺聞着那竹籃裡熟悉的菜香味,看着那個眼睛裡絲毫沒有感情的黑衣人遲疑地問道:“你們首領不生氣了?”
“……”
黑衣人話也不說,眼神也沒什麼變化,將那盛着飯菜的竹籃放在趙烺面前後轉身就走。
這人來來回回相處了這麼久,態度一點都沒有變化。真是愁人,想打聽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辦法。
趙烺又想到了白合,甚至有些想念。
白合還在這村子裡的時候,那些人雖然眼神冰冷,可趙烺但有所問,多多少少那些人都會回答。
如今隨着白合的離開,趙烺莫名其妙的被村人冠了個惡魔的稱號,除了幾個指定監視他的跟送飯的,別人連趙烺的方圓百米都不會靠近,見了他就直接逃了。
白合在的時候覺得她厲害的不行,時不時的給自己甩臉色看。到了現在,趙烺才真心體會到白合的照料,如果沒遇到她,自己怕是早就死在了這個地方。
滿目的血色濃霧使得趙烺一點都沒有食慾,但肚皮的一聲聲抗議還是讓他關上房門,迫不及待的將籃子裡的飯盒打了開來。
“紅燒肉,油燜茄子,青菜豆腐外加一大碗米飯。”
中飯燒的極爲豐盛,但趙烺看着那醬紅的紅燒肉,莫名就想起了此前那女子首領說的話:“吃,吃,我把門口堆的那些死人的舌頭耳朵剁下來燒給你吃!”
想到了這裡,趙烺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紅燒肉色澤均勻,肉塊飽滿,看起來倒不像是耳朵或者舌頭。
但若是切的是別的部位的零件,那一番油燜煎炒之後誰人又能看出來?
紅燒肉噴香流油,對於急缺能量補充身體的趙烺來說誘惑力極大。
只是想到最後,趙烺覺得那每一個肉塊裡都好像有厲鬼咆哮一般,使得他根本就沒往那動筷。
除了紅燒肉,另外兩樣素菜份量挺大,趙烺就着米飯堪堪吃了個八分飽。
……
自此之後,趙烺的日子又平靜了下來。
除了隱在暗處時刻監視着他的黑衣人,每日三餐都有人定時送飯,倒是沒了饑饉之憂。
趙烺這邊雖然安靜,但這五美村可一點都沒有平靜下來。
兩次血洗之後,這村中黑衣人銳減了不少。
只是那五個女子首領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在之後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竟然又擴招了百十多個黑衣人回來。
趙烺又驚又怒,這他孃的要耗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