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光才起,十餘道血劍已頃刻間殺了過來。
頃時只見血劍便與黃色光罩猛然撞在一起,一道劇烈的轟鳴聲後各自消散。
“噗!”
錦娘身子一頓面色潮紅,直覺胸口一悶大口大口的鮮血具從喉嚨翻涌而出大口吐了出來。
她有光罩保護尚且如此,跟着她的那幾名苦命的手下卻是沒有這般好運,竟然被那血蠱所化血劍來回自全身貫穿,竟然沒一會兒就化爲一灘血水混雜於泥濘不堪的大地上再也看不出來原來一絲痕跡。
“苗疆蠱術……竟然這麼厲害?”
錦娘一時間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看着秀秀手執着染血的玉笛遙指着自己似乎在醞釀着什麼更爲厲害的殺着,心下一個哆嗦來不及擦去嘴角污血,就強自打着精神指着秀秀厲喝道:“你這黃毛丫頭休要猖狂,看我回去搬來救兵定要滅了你們!”
錦娘話才說了一半,人影卻已退出了百米開外。
秀秀見其遠去,才頹然地收回玉笛整個人瞬間沒了神采轟然倒在了趙烺身邊。
胸膛裡七殺笛刺破的血口仍在不斷向外噴涌着鮮血,秀秀也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而去。
四周厲風呼嘯,卻有一種壓抑着的寧靜。
這種極爲矛盾的氣氛不斷凝聚,使得渾身刺痛意識幾乎全無的趙烺也稍稍精神也稍稍恢復了一絲。
“秀秀,你……怎麼了?”
睜眼所見,視野裡就是慘白如雪的秀秀面孔。
這張面孔蒼白灰暗,似乎毫無一點生機。
“哥哥,我冷,抱抱我好嗎?”
“秀秀別怕,哥哥在呢!”
趙烺艱難地挪動着身子,可是每動一下,身體裡好像都有一塊血肉隨着與地面的摩擦被人生生地割去一般極爲痛苦!
“咯吱,咯吱!”
這不是什麼怪響,也不是山上出現了什麼豺狼虎豹的嘶吼之聲,而是趙烺忍着劇痛緊咬牙關所發出的廝磨之聲。
他雙眼間此時流進去的全是冷汗,蜇痛的幾近模糊,卻憑藉着隱約的影子,摸索到了秀秀身邊,一把將她緊抱在懷中。
冷!
徹骨的寒冷!
秀秀身上如今似乎沒有一點溫度,激的趙烺渾身都止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秀秀,你到底怎麼了?”
趙烺急聲發問,秀秀卻是沒有絲毫聲響。
顫抖着身子艱難地伸起右手將眼中汗漬抹去,仔細看去終於發現了秀秀胸口的那一道血洞。
趙烺雖然痛的死去活來,但看着這道血洞他的腦袋火石電光般騰然想起了什麼。
“不好,秀秀剛纔又使用了禁術,肯定過度透支她的生命力了!”
趙烺心下焦灼,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如果什麼措施都不做,秀秀肯定會丟了性命的!
“怎麼辦,怎麼辦?”
趙烺心裡焦急似乎忘記了疼痛使勁錘擊着腦袋,卻在此時左手手心突然裂開,一道鑽心的疼痛油然而來。
“原來是左手掌心劃傷傷口開裂了!”
趙烺輕聲自語,卻是在這個時候猛然醒悟道:“血,我的血可以救人。既然我能用我的血液救下秀秀一次,那就肯定可以救下第二次!”
想到就做,趙烺不僅沒有去處理左手掌心傷口,反而用右手艱難地將腰間匕首拔出,對着自己左手手心又狠狠劃了一刀。
頃刻之間,血流如注。
而這個時候,趙烺早已扔掉匕首用右手捏着秀秀下巴將她嘴巴撐開,左手手心對準她嘴角之後側躺了下去。
“喝了我足夠多的血液之後,秀秀肯定會醒過來的!”
趙烺渾身劇痛無比,此時嘴角卻洋溢着極爲幸福的微笑。
“丫頭,我說了要帶你年前回家。如今哥哥可能無法做到了,但我如果可以救回你的性命,讓你安然無恙地恢復過來,與你婆婆團聚,那我也就無憾了!”
手心血液滴答作響,似乎像一首催眠曲般映入趙烺耳邊使得他感覺身子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似乎忘記了所有苦痛,下一刻就要陷入永恆的沉睡一般。
“或許,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吧!”
趙烺意識恍惚,飄飄渺渺見逐漸升高,恍然間似乎下一秒鐘就要離體而去,消散於這凜冽的山風陰雲之中了。
時間過去,陰雲密佈。
天邊一抹魚肚白劃破黑暗漸漸隱現,透出了些許亮光。
不覺然間這場爭鬥已持續了整個晚上,第二天的清晨馬上就要來臨了。
此時距離錦娘離去已過了小半個小時,她此去自然是要請求萬都統的協助前來殺掉秀秀二人。
只不過田子防與那四名灰衣人竟然都是右魯候,他們人數雖少,但其槍法與各項能力都遠遠強於萬都統手下之人數倍。
萬都統之手下如今還餘十四五人,也就是依着人數的優勢才能堪堪支撐下來。
錦娘在邊上看的乾着急,她有些無奈看着一直在戰圈外指揮戰鬥,卻從不踏進戰圈半步的萬都統,軟軟地將身子貼在他的背上廝磨耳語道:“萬大官人,我聽人說你也是那傳聞中神異非常的右魯候,你爲何不大發神威前去滅了那些歹人,好讓妾身大開眼界一番!”
“開眼界?”
萬都統聞言冷臉回身看來,道:“你是想開眼界還是想讓我送死啊,對面的五名灰衣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右魯候。
我自覺實力的確是比他們高出許多,但萬一他們有什麼殺着我此時前去那不是死定了!
生命如此美好,小娘子你切莫誤了我的大好性命!”
“官人……”
“小娘子不必多說了,該怎麼行動萬某自有分寸!”
萬都統看似好色怕事,但一雙三角眼滴溜溜地亂轉顯然是有自己想法。
錦娘心生怨氣,但如今她手下皆亡,她自身也被秀秀本命蠱蟲所傷,膽氣也給嚇沒了。
心裡雖然極爲覬覦右魯候的實力,想要將趙烺的右眼取來。但此時要讓她一個人前去秀秀那邊,她此時還當真沒這個膽量。
“這來無影去無蹤的苗疆蠱術太可怕了!”
幾名屬下屍骨無存化爲血水的恐怖場景不斷在心底迴盪,錦娘縮着身子待在萬都統身邊暗自療傷。
時間過去,轉眼間又是二十來分鐘過去。
田子防這邊槍聲漸疏,卻是帶來的子彈即將用完。
“我這邊拖了這麼久,趙兄想必已經離開這裡逃至苗疆了吧!”
田子防此次前來廣州的任務,本就是奉吳佩孚的命令招攬趙烺。
如今橄欖枝已經拋了出去,接不接受都是趙烺的事情,按道理講他早已經可以退走不管了。
但細想與趙烺自小同窗之誼,再想想衝縣諸事自己因爲立場不同下了死手差點將趙烺殺死,心生愧疚間還是帶着屬下在這拖了近一個時辰爲趙烺爭取時間。
“頭,彈藥都快沒了,我們是不是該撤了!”
田子防思緒的同時,一名灰衣人看着空蕩蕩的彈藥帶,無奈地說道。
“嗯,撤!”
田子防點了點頭,而後目光陰冷地看着萬都統等人所在的方向,冷聲道:“走的確是要走了,不過在這之前還待送這些人點禮物,讓他們長長記性!”
說話的同時,田子防在腰間一摸,一顆渾圓的**赫然出現於他手心裡面。
左手呼地一聲將保險拔掉,一股青煙頃刻冒了出來。
“3,2,1!”
田子防心裡暗暗倒數,而後一把將**扔出,正對着萬都統等人所在方向。
**扔出那一刻,田子防等人便停止射擊真個人趴俯於坡地之上緊貼不動。
而另一邊萬都統等人還在納悶對方爲何突然停止射擊,卻見一個拳頭大的金屬物冒着黑煙向他們疾馳而來。
“艹,**!”
萬都統一聲罵娘也顧不得其它,一聲嘶吼間只能隨手一把拉過錦娘,而後飛身撲到三米開外的一堵巨石緊緊貼附在地面上動也不敢動。
“轟隆!”
一聲巨響,劇烈的衝擊波夾雜着迅猛的彈片與砂石塵土四散飛揚。
萬都統的十幾名手下還處於懵逼狀態,就被傾斜而至的爆炸席捲而至,頃刻間聲聲慘嚎之後沒了聲息。
而至於萬都統與錦娘二人,雖然有巨石所擋沒受什麼太大的傷,但那巨大的爆炸衝擊力卻不是巨石所能阻擋,二人耳暈眼花腦袋嗡鳴,胸口劇痛間狠狠吐出了好幾口鮮血,才終於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
“嗡嗡嗡!”
腦子裡仍舊嗡嗡響作一團什麼聲音都聽不清楚,萬都統拍去渾身塵土艱難地站起身子,卻見身前橫屍遍野散落的身體零件遍佈,他手下之人哪還有一個活着的樣子。
“你們這些狗曰的,那是我辛苦培養了十來年的親衛隊,跟我出來的這部分竟然全部陣亡!你們這些天殺的,我管你們是哪路神仙,我要殺了你們!”
事情到了現在,萬都統右眼一片幽綠光芒乍現才猛然爆發宛若一道閃般衝向了田子防等人此前所在的那處斜坡。
只是此時所見之下那裡除了滿地的彈殼空空入也,哪有一道人影存留。
“該死的,我記住你們的樣子了,以後一定要找到你們!”
萬都統迅速在腦子中過濾着自己的仇敵名單,只是或許是他樹敵太多,到了最後還是未能確定下來。
心下煩躁,萬都統氣悶地來到仍在嘔血的錦娘身側,陰聲道:“想你好歹也是白蓮教的右護法,怎會單一個**的衝擊波都被傷成了這樣?
你可別就此吐血而死了,不然我這一趟過來可是人財兩空,做了一個徹徹底底的虧本大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