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是被小腹的一陣劇痛痛醒的,一醒來便是滿頭大汗,小腹裡像是有一個齒輪在攪動,痛得她快要呼吸不上來。
“阿巖……老公……”夏末緊緊地抓住被子,厲引巖又不在身邊,那種痛苦令她恨不得死掉。
護士第一時間找了醫生過來,醫生見到夏末的反應,第一時間將她推到了手術室。
厲引巖做完手術的時候,夏末已經進手術室裡大半個小時了。
“我老婆現在什麼情況?”厲引巖焦急的問。
雖然結紮是一個小手術,然而還是有刀口,即便是不深,厲引巖還是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夏小姐已經進手術室半個小時了,醫生還沒有出來,再等等吧。”護士安慰着厲引巖。
手術室裡是什麼情況厲引巖無從知曉,等待的他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約莫十來分鐘,手術室的門推開,一干醫生出來。
爲首的女醫生將手術報告遞給厲引巖:“夏小姐的手術已經完成了,很順利,接下來就需要好好保養了,我們建議是留院觀察三天。”
厲引巖在夏末的手術資料上籤了字,也鬆了一口氣,急忙進入手術室。
夏末已經從手術檯上下來,躺在旁邊的牀上,目光呆滯的她,怔怔的盯着天花板,連厲引巖靠近都沒有察覺到。
厲引巖走過去,在牀沿坐下來,輕輕牽起夏末的手握在掌心。
她的手一片溼潤,滲涼無比,厲引岩心疼極了,聲音略微沙啞的喚了一聲:“阿末……”
彷彿是他的聲音喚回了夏末的意識,夏末慢慢的回頭,空洞無神的眼睛盯着厲引巖,不哭不鬧,只是聲音脆弱又委屈的說:“阿巖,你剛纔去哪裡了,我喊了你千百聲,你都不見蹤影,孩子……已經沒了……”
聽了夏末的話,厲引巖內心自責萬分,特別是那句“孩子已經沒了”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全身每一根神經。
無法回答夏末的他,頭深深埋下,額頭靠着牽起的夏末手背上,原本堅挺的脊樑,竟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厲引巖出道較早,從不曾有什麼事情令他忍不住淚如雨下,唯獨面對夏末,面對她那倔強的悲傷和委屈,抑制不住的潸然淚下。
見到厲引巖竟然哭了,夏末原本空洞的眼睛,變得有情緒起來。
她不該責怪厲引巖,厲引巖之前就說了,倘若有意外,他只會選擇保大人。
況且,固執的是她,她失去的孩子,也是厲引巖的的親骨肉,他怎麼會沒有感情。
“對不起……”夏末輕聲的說道,伸出另一隻手去幫厲引巖擦拭眼淚。
“傻姑娘。”厲引巖擡頭,目光朦朧的看向夏末,握住夏末的一雙手,心疼的問,“手術疼嗎?”
“不疼。”夏末搖頭,臉上掛出一抹不太協調的笑容。
雖然剛醒來那會兒,疼得她快要死掉。
她知道厲引巖也難受,只是他是男人,還有顧及着她,故而從不表露自己的脆弱和難過。
她不應該過分要求苛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