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引巖悠然伸手，撫摸向夏末的臉頰，輕聲問：“阿末，你是已經知道了嗎？”
若不是知道了羅家的事情，夏末就算是恢復記憶，也不會這樣的想要殺他。
沒有別的解釋。
夏末眼淚橫飛，伸手抱住厲引巖撫摸她臉頰的手，顫抖着聲音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阿巖，我真的愛你，可是……可是……”
腦海裡想象着堆積成山的屍體，和流成河的液體，夏末便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周圍衆人震驚又不解，包括厲引巖。
夏末會說話？
她什麼時候恢復語言能力的？
一時間，議論聲起。
夏末哽咽了片刻，斷斷續續的說道：“阿巖，我真的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恢復記憶的那一瞬，我知道我們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我知道你有多愛護我，也知道自己有多愛你，然而……”
一提到往事，夏末就說不出話來，可最後還是忍住悲傷和顫抖，大聲說道：“傅家和羅家，橫着一百七十多條人命，我拿什麼去和你過幸福安穩的日子？”
此話一出，一輪的衆人瞬間安靜下來，均是不可思議的看向夏末。
那一瞬，世界彷彿靜止。
衆人眼中寫盡了震驚和疑惑。
眼前這個女孩兒，是前島主羅殷的女兒嗎？
傅康更是如受到驚嚇一般，伸手指着夏末，半晌說不出話來。
夏末扯開披肩，單肩式的婚紗，正好裸露了後肩上的印記。
那個羅家掌權時期，月亮島女性身上獨有的印記。
“她是羅殷的女兒？”傅康轉頭質問傅光年，忽然想到什麼，又伸手指向厲引巖，再次質問傅光年，“流年他知道這件事？”
不然，他不會那樣問夏末。
厲引巖明明知道夏末是月亮島前島主羅殷的女兒，還有和她在一起，甚至爲此要離開月亮島，不願認他們，這……
沒有人迴應傅康，傅光年和祁簡只是在想，夏末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知道夏末身世的人，寥寥無幾。
厲引巖不可能傻到主動告訴她，傅光年也不會說。
那麼，夏末怎麼就知道了呢？
今天的主角，本該是受到祝福的新人，此刻雙雙對望，深情，卻絕望。
聽完夏末最後的咆哮，厲引巖苦笑，搖搖頭，嘆息道：“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任何紙張，能夠包得住火。”
他就知道，越是想要隱瞞的事情，就越是隱瞞不住。
是他太天真了。
“原來，你真的都知道。”夏末也扯了扯嘴角，眼淚順着臉頰，流進淺淺的梨渦之中，最後進入了嘴裡。
是鹹的，還有點苦澀。
“對不起，又隱瞞了你。”厲引巖輕聲說道，語氣溫柔到了極致，“只是阿末，我騙你，是我不想失去你。”
“恨我嗎？”夏末流着淚問，“第三次，這是第三次刺傷你了。”
聞言，厲引巖搖頭：“是我欠你的，我活該。”
“因爲我，你養父養母死於非命；因爲我，你遭受了許許多多不該遭遇的九死一生；因爲我，你受盡苦難；也是因爲我的家人，讓你從小流離失所，你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