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苗毓彤擔心的看着鬱蒼雄:“老爺子,這一對寶貝兒都沒有見音訊,怎麼辦?”
鬱蒼雄看着長吁短嘆的苗毓彤,沒有說話,這一場局,誰又是誰的棋,誰又是誰的局。
恐怕只有鬱霆琛和江曉溪兩個人才最清楚不過了。
這時,邵年鴻走了進來,他來到了鬱蒼雄的身邊:“鬱爺爺好,苗奶奶好,我是來找曉溪的。”
他開門見山的說了他的目的,倒也是算爽快的了!
鬱蒼雄知道,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邵年鴻若是不知道的話,那也是就是奇事了。
“曉溪和霆琛在上面談話,你坐下來等一會兒吧!”鬱蒼雄沉聲道。
他已經開始擔心鬱霆琛和江曉溪的婚姻,加上現在再來了一個邵年鴻,那更是雪上加霜了。
邵年鴻雖然擔心江曉溪,可是還是坐了下來。
。
房間裡,江曉溪和鬱霆琛再次到了劍拔弩張的對峙場面。
江曉溪聽聞鬱霆琛的這句話“我以爲,我們的感情,可以深到融化任何東西。”
她不由冷笑了一聲:“你以爲,我們之間的感情,也能算是感情嗎?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和陰謀,在這裡的氛圍裡,生長出來的感情,不會是畸形的嗎?它不僅融化不了任何東西,反而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鬱霆琛是有苦也難言,他就算是用情至深,此刻的江曉溪是絕對聽不進去他說的話,無論他說他的情有多真,他的愛有多深,在她看來,依然只是算計的一部分,只是一場笑話罷了。
他也是個驕傲的男人,在不斷的付出之後,得不到她的迴應,反而是譏笑,他也心痛。
只是,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自然是希望用愛去融化掉仇恨,仇恨是最可怕的東西,可以毀了一個人的一生,他不希望江曉溪這一生活在仇恨裡。
唯有愛,才能化解。
所以,他愛她,也希望她能愛他,那麼,再深的仇恨,相信上一代的恩怨,都可以化解。
但是,現實總是這麼殘酷。
而人算不如天算,再深不可測的陰謀詭計,都只不過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的沉默,讓江曉溪更加惱怒,而她砸過去的輸液瓶,都是用膠做的,自然是砸不到他怎麼樣,反而是牽動了她這一頭的針。
針頭從手背上的血管裡脫落了出來,江曉溪自然是不會去管這樣的小事情。
鬱霆琛上前一步,用酒精和棉花摁住了她的手背,“別動,要不然等一會兒會長一個大包的。”
江曉溪不由冷眸看他:“鬱先生,戲已經落幕,何必還這麼費力的演?不必假好心了,手背上長一個包沒有什麼大不了,關鍵是心裡不要長一個包就好了。”
而她心裡的這個包,像是氣球一樣,在她的心裡不斷的鼓來鼓去。
鬱霆琛握着她的手腕沒有動,雙眸含着深情的道:“曉溪,我們還是夫妻!”
“對,我們是牀chuang共枕的夫妻,但也是相互對立的敵人。”江曉溪一語道出他們之間的局面。
江曉溪的皮膚比較敏感,一會兒就腫了一個大包在手背上,鬱霆琛朝門外叫道:“護士,進來一下!”
小護士站在了門外,一聽人叫,趕忙進來。
而在樓下大廳裡的邵年鴻一聽上面叫護士進去,他再也坐不住了,軍人出身的他,幾個大步就跑上了二樓,和小護士一起進去。
“曉溪,你怎麼樣?”邵年鴻關心的問道。
江曉溪見他來,想想也是邵年錦通知的,他們都關心她,她點了點頭:“年鴻,我沒事,只是針頭不小心脫落,護士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這時,護士從鬱霆琛的手腕處接過江曉溪的手,鬱霆琛見邵年鴻來了,他往外走,然後對邵年鴻道:“走吧!我們出去談一談。”
當然,這個所謂的“談”不過是在江曉溪面前虛晃一招罷了。
兩人一出門時,鬱霆琛就一拳擊了過來。
自然,邵年鴻也不是吃素的主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和鬱霆琛在門外就動起了手。
兩個人打架,難免會有一番“砰砰”之聲,而兩人都很強勢,再加上是爲了江曉溪,誰都不肯先退讓。
在房間裡的小護士在給江曉溪換藥時,亦是聽到了門外的聲音。
可是,江曉溪卻是表現得異常平靜,那張冰冷的俏臉,彷彿是從來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門外,鬱霆琛一手揪住了邵年鴻的衣領,“你最好乖乖的把我的一對龍鳳寶貝還回來!否則我要你好看!”
對於一對龍鳳寶貝去了哪裡?鬱霆琛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邵年鴻,當然,邵年鴻絕對是不會傷害兩個孩子,但是將兩個孩子藏起來,他是能做到的。
邵年鴻倒也不會慌張,這是遲早的事情,而鬱霆琛本非常人,能猜到被他帶走,也就是說,江曉溪最信任的也是他邵年鴻。
“那你和曉溪離婚啊!”邵年鴻低聲哼了一聲。
“離婚?”鬱霆琛滿含諷刺的看着他:“如果你一早就是打這樣的主意,我勸你還是算了吧!孩子我要!曉溪我也要!”
邵年鴻還沒有說話時,小護士已經是打開了門,江曉溪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出來就看到了兩人劍拔弩張的場面。
她看了看兩個人,鬱霆琛這時也將邵年鴻放開來。
三個人,站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姿勢,小護士趕忙順着樓梯往下走,免得這一場火勢殃及池魚了。
江曉溪伸出手,爲邵年鴻理了理被鬱霆琛弄皺的衣領:“我沒事,回去吧!”
她說得雲淡風輕,彷彿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讓他處理好一樣。
而她的這一個動作,在鬱霆琛看來,邵年鴻纔是她最親近的人,而不是和她同chuang共枕四年的丈夫。
邵年鴻自然是很擔心她:“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不擔心?要不?搬出去住也好,我另外給你找房子。”
“不用,年鴻……”江曉溪的語聲很輕,但很真摯,“讓我自己處理吧!”
邵年鴻亦知道,江曉溪是一個理智的女人,可是,就算是她和鬱霆琛已經是關係破裂,他也不願意她爲了復仇而呆在他的身邊。
但是,江曉溪的堅持,邵年鴻還是隻得同意。
於是,邵年鴻轉身離開。
江曉溪準備下樓時,被鬱霆琛叫住:“不打算對我再說什麼嗎?”
“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江曉溪沒有回頭,連脊背都挺得筆直。
鬱霆琛走到了她的身邊:“什麼時候去將兩個寶貝從邵年鴻的手中接回來?”
江曉溪的一張俏臉依舊是面無表情,她雖然沒有說話,但已經是承認了兩個寶貝現在是安全的,他們都不用爲孩子的事情而傷腦筋。
她讓邵年鴻帶走了兩個孩子,只不過是爲了逼楊蔓潔講出當年的真相,纔會造成孩子被帶走的假相。
可是,江曉溪自認爲她的這一場局是無懈可擊,“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她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才讓他看穿?
鬱霆琛凝視着她:“你的局無懈可擊,我無從破解,我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邵年鴻帶走了孩子,曉溪,我只是猜的,因爲你是經歷過被綁架經歷的人,在你的心中留下了陰影,而你這麼好強和驕傲,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在孩子們的身上重演。”
江曉溪冷哼了一聲:“那你就猜着吧!”
是!孩子的事情,她用了一場相似的驚天謀局,只爲了打破楊蔓潔心底的那一層防線,她知道,再多的證據,楊蔓潔都可以耍賴,只有她親口講出來,纔會有人信。
而她,怎麼可能讓孩子們去涉險?
也正如鬱霆琛所說,她是不可能讓悲劇在孩子們的身上重新上演。
她擡步,往樓下走去。
鬱霆琛看着她的背影,古人說的沒錯,溫柔鄉就是英雄冢。
江曉溪密見了邵年鴻,而邵年鴻手中的uF組織,爲江曉溪蒐羅了很多關於當年的真相。
當然,江曉溪是個心理素質極高的女人,她也會在他面前不動聲色的演着戲。
包括上次在電影院,對於從不主動的她,會有一些言語上露骨的挑-逗是很難得的。
他自然是不會想到這些,只是覺得鬱太太對於婚姻生活是開了竅了。
這個世界對於男人來說,女人是有太多的誘-惑,更何況是江曉溪這樣的集美貌和才華於一身的絕世奇女子。
所以,在電影院的兩個多小時內,邵年鴻是完全有時間作案的。
首先,他是瞭解學校的地形的,包括哪兒有監控哪兒是死角,對於特工出身的他,小事一樁。
還有,他是瞭解邵年錦和貝小米的,所以,故意用鬱家的sRV車引開了他們兩個人,而他有着充足的時間,悠然自得的離開。
鬱霆琛會猜到是邵年鴻手上,也是因爲江曉溪信任他。
信任?這是鬱霆琛和江曉溪之間最大的障礙,他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就這樣的土崩瓦解了,而且這一次還是如此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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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裡,苗毓彤和鬱蒼雄都在等着他們。
江曉溪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來,看着兩個老人家:“爺爺、奶奶,你們去休息吧!”
“曉溪,奶奶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別生氣啊!當初你嫁進鬱家的時候,我確實對你有一些成見,可是那時候是有娜娜在這裡,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無法說對你有多好。但是,這四年以來,我們鬱家對你可真不薄。”苗毓彤說道,“當年的事情,是蔓潔的錯,不該由兩個孩子承受過錯,他們還那麼小,纔有三歲,你將他們接回來,好不好?”
江曉溪一瞬間就望向了鬱霆琛,對於苗毓彤的智商,她是清楚的,苗毓彤不可能知道這麼多,那麼唯一的出口就是鬱霆琛這邊了。
他讓奶奶向她施壓?
苗毓彤馬上道:“不是小琛告訴我的,是我自己聽到的,我見邵年鴻上樓,於是就悄悄的跟着,在門口時,邵年鴻還和小琛打了架,他們的對話我也聽到了……而你和小琛說的話,我也聽到了……”
江曉溪望向了鬱蒼雄,她的這些計謀瞞得過苗毓彤,但卻是瞞不過鬱蒼雄,而鬱蒼雄自始至終都沒有責備過她半句。
就連此時,也是一樣。
“曉溪,無論是什麼決定,我只希望你能快樂。”鬱蒼雄看着她。
對於經歷過戰亂經歷改革開放經歷過社會建設的老人來說,他還有什麼是看不穿的,他不希望給江曉溪太多的壓力,不僅是緣於他曾經對她的外婆有感情,而是他對這樣一個本身就了不起的奇女子有親情。
江曉溪點了點頭:“爺爺,等我處理好了之後,我會接兩個孩子回來的。”
鬱蒼雄看着苗毓彤,“好了,不要說了,推我回房間去吃藥。”
“藥不是剛吃了嗎?”苗毓彤不解。
鬱蒼雄瞪了她一眼,她馬上就不說話了。
。
邵年鴻開車離開了鬱氏豪宅之後,他在山腳下看到了殷念念,於是停了車,“念念……”
“年鴻……”殷念念趕忙跑過來:“曉溪怎麼樣了?我打電話給她,她總是說不用擔心,我哪能不擔心啊?可是,我也不想上鬱家……”
“我剛從鬱家出來,上車吧,要去哪裡,我送你一程,另外,我們可以一邊開車一邊聊一聊曉溪的事情。”邵年鴻說道。
殷念念馬上打開了車門,進來之後,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我也不想回家,老媽子會念叨着我,天天要我嫁人……”
邵年鴻不由彎脣笑了笑,“真可惜,我那弟弟就是不開竅啊,我們邵家如果有這樣的兒媳婦,該有多好!”
“別提邵年錦了……”殷念念的心裡,像是棉花在堵着一樣非常的難受。
剛纔,她在山腳下,正想要不顧一切的去看江曉溪時,就看到了邵年錦和貝小米一起下山來。
她的心裡,每見一次他們在一起,她就會堵上三分。
這樣恩愛的場面,讓她看了之後,只會更加的難過。
“年鴻,曉溪怎麼樣了,跟我說說吧!”殷念念是急性子。
邵年鴻開着車道:“曉溪的情況不是很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應該是瞭解她的個性,她是不會讓朋友爲她擔心半點的,有什麼事情總是自己一個人扛着。”
“是!我知道,這就是曉溪的個性。”殷念念嘆了一聲:“我們就算是乾着急也沒有辦法啊!鬱霆琛的態度怎麼樣?”
“他能怎麼樣?”邵年鴻不滿的道:“他設了一個局,讓曉溪往裡鑽,他有今天的結局,是咎由自取。”
殷念念也是個實話實說的人,“如果撇開了上一代恩怨的事情,鬱霆琛對曉溪倒是很好……”
“你站在他那邊了?”邵年鴻一挑眉。
殷念念瞪了他一眼:“我這不是還沒有將話說完嘛,我的意思是說,但是,枕邊如果睡着一個算計你的人,誰會安心?更何況他有一個那麼變-態的母親,誰知道他會不會遺傳他母親的變-態?結婚過日子,當然是年鴻這樣的人最好。”
邵年鴻聽了之後,微微一笑:“你在年錦面前會這麼說話,他應該是很高興的。”
“切……”殷念念望向了窗外,她和貝小米不同,據說,貝小米從小就是個溫柔的小姑娘,她從來就是大大咧咧的樣子。
而她在邵年錦面前,是不是表現得太女漢子化了,她也要像貝小米那樣我見猶憐嗎?
她正想着時,接到了顧翼致的電話:“今晚有課程,記得準時過來。”
“我現在就過去。”上次她在顧翼致那兒學過泡茶之後,回去還給母親大人顯擺了一回,結果從來不誇她的母親,那一次對她另眼相看了。
邵年鴻以爲她是工作:“有案子發生嗎?”
“不是!”殷念念笑道,“和一個人談談事情,對了,有空我請你喝茶。”
“你會泡茶?”邵年鴻揶揄她。
殷念念自信滿滿的說道:“放心了,不會泡一杯手術刀給你喝的。先送我回法證部門那邊,我有東西忘記帶了。”
邵年鴻將她送去了法證部門,她下車時說道:“年鴻,我自己開車去就好了,不用等我。”
邵年鴻點了點頭,開車離開了。
殷念念去法證部門拿了一本書,這是她剛買的一本新書,講如何查驗無證之罪的。
她開車來到了顧翼致的公司時,他已經在公司了,而公司裡只剩下他一個人,“桑小姐不在這裡?”
“我是個好老闆,不輕易讓員工加班。”顧翼致笑道。
殷念念放下了書,在他在面前坐下來,“顧老師,今天要學什麼?”
顧翼致見她看這書,他盯着她的臉,“我們撇開了邵年錦不說,就單從你相親來說,你相親恐怕不下一千局了吧,爲什麼每次都失敗?”
“難道因爲我的愛好就是看犯罪心理學?”殷念念將她的書收了起來,以免他沒收,於是放進了自己的大口袋裡,她習慣背一個大口袋,可能是法醫的職業習慣吧!
顧翼致搖頭:“看什麼書這已經是交往更進一步纔會發現的,最主要的就是你的職業——法醫。相信沒有幾個男人敢娶你,包括你們警局的那些人,當然這不是你的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們不理解你,沒有關係,那是你的職業。可是,你的內涵和素質,就不要表現得這麼職業化了。”
“那顧老師覺得,我應該怎麼表現?”殷念念瞪着他。
顧翼致和她分析道:“理智的男人,能將工作和生活分開。無論你做什麼工作,在下班之後,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有靈魂有rou體,不應該再將工作中遺留下來的哪怕是愛好,都帶進生活裡。哪怕是s國的女總統離微揚,人家在臺上是極有範兒的總統,可是人家在生活裡,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會撒嬌會可愛會爲老公和孩子買菜煮飯……”
“我哪能和人家比……”離微揚的名字她聽過,如雷貫耳好不好?
“你確實是不需要和人家比,我只是講人家成功的要點在哪裡?”顧翼致說道,“打個比方,就像邵年錦在忙完了工作之後,他如果還會爲你調味一杯雞尾酒,和你在漫天星光下對坐而飲,聽着夏夜的蟬鳴,你是不是會覺得生活很愜意?兩人相處起來是不是很舒服?”
殷念念耷拉着腦袋,“這是顧老師你的想象,好不好?”
“如果你不努力,永遠也不可能變爲現實。”顧翼致哼了一聲,“任何事情想要成功,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難道學法醫的時候,就沒有努力過?”
“我要拿出學法醫的精力來學習追男人的技巧?”殷念念有些難過的問道。
顧翼致凝視着她:“當然,做法醫是一生的事業,和一個男人生活一輩子也是你一生的事業。”
“有道理!”殷念念點了點頭,“今天學什麼?”
“今天教你如何穿衣搭配,才能顯得氣質柔和。”他當然知道,她的氣質太硬,嗯,比男人還硬。
他走進了工作室,一打開了門之後,殷念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全是滿滿的衣服,而且是各大品牌都有。
當然,上面的標籤都還是新的,沒有人試穿過。
殷念念雙手環胸,看在這一點上,顧翼致也算是有誠意了。
【拜託,念念,你沒看到顧老師是下了血本在引你入甕嗎?你還指點江山似的說人家算有誠意!】
“不要雙手環胸!”顧翼致手上有一把長約十釐米的鐵尺,他在手上把玩着,然後一指她的手。
“這也有意見?”殷念念蹙眉。
顧翼致點頭:“當然,這個動作,通常是在面對下屬的時候纔會做,你如果想你的男人做你的手下,你儘可以做!”
殷念念嘀咕着,這麼多的講究啊!
“去穿那條紅色的裙子出來,給我看看!”顧翼致伸手一指。
殷念念拿着裙子進了更衣室裡,然後她探了一個頭出來:“顧老師,你更衣室裡有沒有攝像頭的?”
“你不是法醫嗎?這點蛛絲馬跡能難倒你?”顧翼致坐在了沙發裡。
那倒也是!殷念念於是看了看,放心大膽的換了起來。
紅色的及膝連衣裙,淺V的領口,顯出了她纖細的雪頸,坎肩的設計,讓她的身子顯得修長,寬鬆的設計,讓她覺得穿着很舒服。
再加上是紅色的色彩,殷念念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明豔的光芒在裡面,其實不用他說,她自己都感覺到了變化。
“走近一點來,讓我看看!”顧翼致在她一出場時,就知道,這顏色很適合她,雖然她平常都是淺色衣服,而且是休閒服居多。
因爲,她根本是工作時穿職業裝,不工作時,也不會換下來。
殷念念倒也不扭捏,走到了他的面前來。
飄逸的裙襬、休閒的款式,胸前V領恰到好處,中間有一條小小的皮帶,將腰身勾勒出線條,及膝的裙襬,剛好露出了她漂亮的小腿。
顧翼致看了之後,點了點頭:“你覺得舒服不舒服?”
“是挺舒服的,我以前只認爲休閒服舒服,沒有想到裙子也能穿得這麼舒服。”殷念念不得不佩服起顧翼致的眼光來。
“那就好,今晚你穿着這個回家,令母應該覺得你在戀愛,不會盤問你相親成功了沒。”顧翼致說道。
他走身,也準備下班了。
殷念念一看上面的價錢,“三萬多,我一個月工資也沒有我這麼多呢!我可是付不起錢的……”
“在學費裡,我如果讓你追不到邵年錦是不收學費的。”顧翼致說道,“放心穿吧!”
殷念念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她拿剪刀想要剪掉背後面的標籤。
顧翼致從她的手中接過來,站在了她的身後,氣息噴灑在了她的雪頸間。
這個男人看似陽光盛開,可是,她可是沒有忘記他曾經在會所裡親薄過她的事情。
所以,她說道:“顧老師,你用剪刀剪了標籤就好,不要用有顏色的眼睛來剪我的身體。”
顧翼致聽了哈哈一笑,“咔嚓”一聲,標籤被剪斷了,他丟棄在了垃圾桶裡,然後放下了剪刀。
“殷小姐其實挺幽默的。”他說道。
殷念念自己是一點也不覺得呢!好吧,憑她的眼光來看,顧翼致不像是覬覦她身體的男人!
至少,她在他的眼中,沒有看到“yu望”二字。
顧翼致拿過外套,然後出門往外走,“怎麼?殷小姐看我像看罪犯一樣?”
殷念念也揹着自己的大包往外走,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到了停車場時,顧翼致叫住了她:“殷小姐,給……”
殷念念不知道他要給什麼,又看了看停車場沒有人,出於職業習慣,她不由有些懷疑……
但是,顧翼致已經是放了她的手中,然後,他大步的瀟灑離開。
殷念念這一看,差點被顧翼致氣得吐血三升。
原來,他剛纔在她的身後,並非覬覦她的身體,而是抽走了一根她頭上的白頭髮而已。
這個男人,太可惡了!
殷念念揮了揮拳頭,這時,顧翼致的車已經是開離了停車場,殷念念想,下次再見面,她一定要他好看!
可是,她都有白頭髮了啊!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在老了……
一有了這個可怕的念頭,殷念念就恨不得將顧翼致給狠狠的揍一頓了。
。
鬱氏豪宅。
江曉溪站在了亭子裡,夜風吹起她的身影,單薄的身影,立下夜空之下,更顯得幾分寂寥。
她聽到了身後有腳步聲,也沒有回頭。
“曉溪……”是楊蔓潔的聲音。
江曉溪緩慢的轉過身來,看着月光下的仇人,她的俏臉上罩着一層冰霜。
“我想問問孩子……”楊蔓潔道,“你將兩個寶貝兒帶回來,好不好?”
看來,就連神經質了的楊蔓潔也知道了兩個寶貝兒被她藏了起來,這肯定不是鬱霆琛講的,因爲他不會再讓他的母親來招惹她的。
“你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孩子!”江曉溪冷哼了一聲。
楊蔓潔道:“我自然是沒有資格過問,可是鬱家兩個老人想念孩子。”
江曉溪收回了她身上的目光,應該是苗毓彤叫她來的。
“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是不要帶走兩個孩子,好嗎?”楊蔓潔可憐不已的說道。
江曉溪一點也不爲所動,她纔不會現在帶兩個孩子回來,孩子被大人一煽動之後,就趁機來軟化她,她可以對大人毫不留情,但是對於孩子卻是硬不起心腸來。
“我給你跪下了,好不好……”楊蔓潔說着就跪了下來,“算是我求你,別帶走了孩子……”
“你跪着求我有什麼用?當初你在綁架了我們姐妹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母親會有多傷心,我姐姐淪落在了外面十六年,我們才找到她,她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嗎?而我母親更是因此心力交瘁,她還不到五十歲就去世了,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難受?”江曉溪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
楊蔓潔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她只是像是一個罪人般的跪在了這裡。
江曉溪幾乎是失控的喊道:“我讓你去死,你會嗎?”
“好啊……”楊蔓潔說着,就走向了亭子邊,“我很早就想去見爾帆了……”
這時苗毓彤走出來,和傭人將楊蔓潔拉住了,苗毓彤忍不住的道:“曉溪,孩子是無辜的,你何必這麼對孩子呢?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讓孩子見曾爺爺和曾奶奶嗎?不讓他們見父親嗎?”
“這是我的事情。”江曉溪說完轉身就走。
“還有,蔓潔就算是法庭判刑,也是罪不致死,她並沒有真正的害死你們兩姐妹,你們都活得好好的,你這樣叫她去死,會不會殘忍了一些?”苗毓彤說道。
“我殘忍?”江曉溪冷哼了一聲,“你是沒有看到當時的畫面,站着說話腰不疼,你自然可以是指責着別人殘忍!”
她轉身離開,苗毓彤在後面氣得全身發抖。
晚上,鬱霆琛下班回來之後,他叫了人把母親的東西搬出去,然後親自送母親去了他一處遠離市區的別墅裡。
“媽,今晚您就住在這裡。”這裡也算是一個小小的佛堂了,一應俱全,當然還包括着鬱爾帆的畫像都在。
楊蔓潔神經恍惚,她抓着鬱霆琛的手,“爾帆,今晚你會住在這裡嗎?”
“媽,那個負心漢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鬱霆琛忍不住的說道,如果不是他的負心他的濫情,哪會有那麼多上一代的恩怨,然後讓他們下一代這麼難相處了呢!
“爾帆,你明明是在這裡啊……”楊蔓潔將兒子認出了年輕時的丈夫。
鬱霆琛無奈,只得留了下來,然後哄着母親入睡,他纔剛要走時,她就醒來了。
她就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好怕丈夫一去不回。
天色未亮時,楊蔓潔才睡熟,鬱霆琛離開,然後吩咐傭人們道:“如果夫人醒了,就告訴她,我去上班了。”
“是!大少爺。”傭人趕忙應了下來。
鬱霆琛開車回到了鬱家,他回到了臥室,沒有看見江曉溪的身影。
他看着冷冷清清的臥室,這裡曾有着他們多少的甜蜜和歡笑,特別是生了孩子之後,夫妻感情與日俱增。
他的眼前,彷彿還回放着她的一顰一笑,她不愛笑,在他面前笑起來,卻又是那麼純真。
他喜歡半倚在chuang頭,看着偶爾早起的她坐在梳妝桌前梳頭。
她天生麗質,在鏡子裡,映照出了晨光中美麗的臉時,有一種吹彈可破的嫩滑,還有,染上了一晚上被疼愛的嬌羞,那是早上最特別的風景。
只是,現在也不復存在了。
有的,只是一室的冷清,正向他撲面而來。
而房間裡,還有她的味道。
他走出了臥室,來到了女兒的房間,兩個孩子已經是分房間睡了。
他輕輕的轉動了門把,發現門是從裡面鎖着的,他知道,她應該是在女兒的房間裡睡下了。
他於是打開了隔壁的房間門,兒子的臥室裡,也是一室的冷清。
書桌上的照片裡,有孩子天真的笑容,四口之家甜蜜的相擁在了一起。
鬱霆琛看着這張照片,他伸手,撫着上面的人兒,一個又一個的都要離他而去嗎?
看了好一會兒,他放下了照片,從管家處取了鑰匙,打開了女兒的房間。
江曉溪睡在了女兒房間的小chuang裡,她的身子微微的蜷縮着,側着睡到了一邊。
在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的早晨,她似乎是睡得並不踏實。
她的手上,抱着女兒的大洋娃娃。
就好像是抱着他時的樣子。
在夢裡,江曉溪再次回到了以前的甜蜜時光,彷彿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每一個相處的晚上,他都會抱着她入睡,他們會做最親密的事情,他會讓她在他的懷裡睡着。
有時候,她醒來,卻是看見了他在看着她。
“霆琛,怎麼不睡呢?”她喃喃低語,有些迷迷糊糊的。
鬱霆琛低聲一笑,逗着她:“我剛醒,幫你擦口水呢……”
“什麼?我有流口水……”江曉溪馬上就醒來了,她用手一拭嘴邊,就知道他在逗着她了。
她於是伸出粉拳來打他,“讓你弄我醒來……”
他會伸出手臂,將她重新撈回懷裡來,在她的耳邊低語:“既然是醒了,那麼我們就做一點快樂的事情……”
快樂的事情?他們之間最爲快樂的事情,他一直都是將她摁在懷裡,享受着他給她最強悍但也是最溫柔的……
每一場恩愛,他從不敷衍了事,他會非常認真,也會非常照顧她的感受。
而每一個夜裡,他都會醒來,看她一會……
此時,她感覺到他在身邊。
一定又是夢裡吧!
她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男人,她不由蹙起了眉頭,“我似乎是有鎖門的吧!”
鬱霆琛凝視着她:“如果你不想和我再同chuang共枕的話,臥室給你住,我去住客房。潮晚睡的地方太小,你睡着不舒服。”
“不必了。”江曉溪在醒來之後,恢復以前的冷漠相向。
她起身,看着外面的天色漸亮,於是準備回臥室去梳洗,她並不知道他昨晚不會回來。
兩人一起回到了臥室,她用洗漱室時,他進去洗澡。
似乎又和往日一樣,但他們都知道,一切又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兩個人,無論是誰,都再也回不到過去。
“我今天會叫人過來裝修客房。”江曉溪說道。
“好!”只要她還沒有提出來要走,他就會覺得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江曉溪卻是一眼洞穿了他的想法:“別試圖再接近我,離婚不是我不想提,你應該知道,錢財從來不是我在乎的東西,我就算是提了,你也會拿姐姐的事情威脅我,還有,我暫時不想兩個孩子分開。但是,在整件事情裡,於我而言最殘忍的枕邊人!”
他對她設下天衣無縫的圈套,讓她享受着他的疼愛和關心,從劍拔弩張到恩愛繾綣,其實不過是一個陰謀!
這於她而言,怎麼能夠不殘忍!
她想剝離和他之間的一切,但對孩子卻是心頭肉。
公司合併在了一起,她可以不在乎。
那麼孩子呢?
所以,他算計了這一切,對她最殘忍的——是他!
鬱霆琛從不後悔那一晚上的設計,凡事都有它的雙面性,他可以不擇手段的留住她,哪怕是用一對龍鳳胎。
這也是他當初考慮的結果之一。
愛難留,恨亦難留。
這份深情,亦是難留。
只是,她並不知道,每當午夜夢迴時,他都會醒來,看着她在身邊,他纔會覺得安心。
或者,這是在贖罪,這也是愛情。
只是,贖罪的愛情,總是讓人睡不安穩。
他和她的恩愛繾綣,每一次他都是全情投入,因爲怕有一天,他再也留不住她,她再也不會屬於他……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每次醒來,都能見到她,讓他都自以爲就會這樣恩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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