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瑟蒂雅”這個名字,在場的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現出一個稱謂——
藍薔薇子爵——“薔薇夫人”瑟蒂雅·西繁多·哈伯瑞多。
“拜西子爵,看來你已經察覺到了?”
一個柔媚的聲音響起。
隨即,衆人見到一位面容普通的下位貴族女性站起身來。
幽藍色的靈能在她身周涌起,如同一股水流一般,水流涌動的同時,她的樣子迅速變化,從一個面容普通的女性變成了魅力十足的貴婦人。
即使是魅力如同蘿爾夫人,比起這位也要遜色許多。
幽藍色的長髮高高地盤起,就如同一朵藍色妖姬,泛着寶藍色光芒的耳飾在掛在她白皙的耳朵下方。
那一身藍色的紗裙穿在她的身上,讓本就魅力十足的她顯得更加誘惑。
那曼妙的身影,讓許多年輕人看得不由得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她輕笑一聲,目光看着那面色毫無變化的羅莎子爵,手掌輕輕拂過鎖骨,將那嵌着藍色寶石的項鍊撫進鎖骨窩中:“你變老了呢。”
“是的,你還很年輕。”羅莎子爵依舊是那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他看着那比起以前年輕許多的老熟人,“沒想到你竟然已經突破了天啓。”
突破天啓!?
衆人不由得心中一驚。
而原本那兩個準備命令身邊人“保護羅莎子爵”的商人,也立刻示意身邊的護衛停止動作,而原本一臉凝重的傭兵會長巴蘭也緩緩地放開了腰間兩側的劍柄。
那長長的手臂環抱在胸前。
而那位和羅莎子爵有着不少合作的奧克蘭都司鐸也停止了準備幫助盟友的舉動。
幫助一位高等巫師學徒對付一位高等巫師學徒是一回事,幫助一位高等巫師學徒對付一位正式巫師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們之間的合作,還沒有到讓他以付出生命的代價去對付一位正式巫師。
瑟蒂雅子爵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她看着羅莎子爵輕笑道:
“看來,你的盟友們都背叛了你呢,拜西。”
聽到這話的客人們,都不由得扭過了頭,即使他們的臉皮再厚,也沒法無視這種“指責”。
但是,明知羅莎子爵會失敗的情況下,又有什麼人會投入必輸的賭局呢?
更重要的是,這種賭局一旦輸了,下場只有一個——死亡。
成爲正式巫師的藍薔薇子爵,定然會成爲新的伯爵。
而對方的封地,很有可能就是以藍薔薇領和紅薔薇領兩個爲主的新領地。
那位杜拉德伯爵即使再不願意,也至少要割讓出紅薔薇領和藍薔薇領。
那兩位商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另一位。
那位和他們兩個一樣,都被稱爲紅薔薇領三大商人之一的傢伙,已經死了,即將迎來的貿易爭奪,這家商會已經徹底失去了分量。
兩位商人其中之一的哈金森,那位胖商人,此時笑呵呵地對着瑟蒂雅子爵笑道:“瑟蒂雅大人,您不久之後就會是藍薔薇伯爵了,我......”
其他人聽到他開口之後,心中都不由得暗暗鄙視起來。
而另一位商人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哈金森這傢伙可能早都已經和藍薔薇子爵搭上線了。”
羅莎子爵和這位藍薔薇子爵都看了這位哈金森一眼。
哈金森本來心裡還有些得意,而且他自認爲現在靠過去的舉動,也應該只會被當成畏懼。
但是,兩位子爵的目光讓他心裡瞬間變得冰涼。
他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而藍薔薇子爵則是輕笑着看了他一眼:“哈金森先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這......瑟蒂雅大人,您是什麼意思......”他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乾笑了一聲。
瑟蒂雅用憐憫的目光掃了這個胖商人一眼:“你還認爲自己的行動瞞過了拜西?”
“什麼瞞過了.....”哈金森背後冒出了冷汗,他看着羅莎子爵那帶着笑容的臉,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羅莎子爵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沒有再理會這個小丑。
所謂的紅薔薇領三大商會,對於羅莎子爵和藍薔薇子爵來說,不過是個笑話。
站在奧蘭克都司鐸身邊的阿硫斯也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商人也是純到極點了。
他和他的商會一開始會被與藍薔薇子爵聯繫上是什麼原因,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羅莎子爵早就發現了哈金森商會與藍薔薇子爵之間有聯繫。
而藍薔薇子爵也應該知曉哈金森商會的事情早就被藍薔薇子爵發覺了。
他眯着眼睛,思考着事件中的聯繫。
對於兩位子爵來說,這哈金森商會就是放在陽光下的一塊牌子,完全沒有任何遮掩。
忽然,阿硫斯想到一件事——那位克勞瑞多爵士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掃向宴會大廳,但卻沒有找到那個身影。
而羅莎子爵和瑟蒂雅也注意到了這位年輕聖職者的舉動,她不由得對着羅莎子爵輕笑了一聲:
“陰險的老狐狸。”
在知曉有一位水銀伯爵的學徒出現在紅薔薇領,還進入過羅莎子爵的城堡之後,本來打算直接殺掉拜西的她,還費了一些時間去找那位水銀伯爵求證,然而,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雖然那個年輕人的確是水銀伯爵的學徒,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學徒,資質也很普通,學習的冥想法竟然還是暗夜詩歌這種沒有進途的冥想法。
幹掉拜西之後,再去解決那個學徒好了。
瑟蒂雅微微眯了眯眼睛,如同藍寶石的晶瑩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冰冷,竟然浪費了她這麼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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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來的仇怨,讓瑟蒂雅不想再和眼前的羅莎子爵再拖延什麼了,她面色冰冷地看着對方:“拜西,希望你會喜歡和你的子嗣們葬在一起。”
然而,對於她的殺意,羅莎子爵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種帶着嘲諷、悲哀、無奈的笑意。
這種自以爲是的笑意讓瑟蒂雅的怒火頓時升騰起來,她手掌一揮,精神海之中,一個由上百個銘文構成的法術序列微微亮起,幽藍色的靈能噴涌而出。
羅莎子爵想也沒想地激活了身上所有的防護道具,繁雜的光芒匯聚在他的身體周圍。
地面轟然碎裂,無數幽藍色的薔薇荊棘從城堡的地面破土而出,半透明的荊刺並沒有想象中的脆弱,瞬間便撕裂了羅莎子爵積累了幾十年的所有防禦類法術道具。
當幽藍色的薔薇消失之時,羅莎子爵的身周只剩下一層防禦,淡綠色的晶瑩障壁,上面飄着數個火紅色的薔薇圖案。
羅莎家族獨有的防禦類高等巫師法術——紅薔薇沁盾。
即使經過多層法術道具的防護,剩餘的力量卻還是讓紅薔薇沁盾上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真是可悲.....”然而,即使遭受了重擊,羅莎子爵看着瑟蒂雅這位老熟人的目光卻依舊帶着憐憫。
“不要這樣看着我!”瑟蒂雅尖聲道,白皙的手掌伸出,澎湃的幽藍色靈能噴涌而出,無數荊刺在空氣中凝聚出來,“拜西!我比你強了!”
......
時間回到半小時之前。
一位身着燕尾服的年輕人拄着漆黑的手杖,快步沿着城堡走廊前進着。
這時,他的前方迎面走來一位端着托盤的女僕,在看見亞特的時候,對方就如同真正的僕人一般低下頭顱,停下腳步,等待亞特過去。
但是......
在亞特快走到她身邊的時候,還沒等她動手,卻看見對方擡起了那根黑色手杖,對着她不輕不重揮了過來。
脾氣真是暴躁。
這種黑木手杖,以這種力度,即使打中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傷害。
而自己也可以趁機進行襲擊——
心中打好了主意的“女僕”判斷着,就等待那根黑木手杖落到自己大腿的瞬間,擡手襲擊。
然而,不知爲何,她卻感覺有些不對。
嘭——
劇烈的疼痛從大腿處襲來,強烈的衝擊也讓她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她就這樣握着拔出一半的匕首摔倒在地。
下一刻,那柄手掌就落到她脆弱的頭顱上。
紅白飛濺,僞裝成女僕的刺殺者倒在了地上,身體抽搐了兩下,徹底不動了。
“嘖嘖.....”不遠處的角落陰影之中,一個模糊的輪廓發出了聲音,“克勞瑞多爵士,我覺得你更像是一個刺客或者潛行者,而不是一個巫師。”
亞特神色淡漠地將黑木手杖的末端在刺殺者的女僕服上摩擦着,將上面的鮮血擦掉大半:
“有的時候,近戰的技巧比起一道法術更加實用,不是嗎?”
“是的,沒錯。”利用陰影之力將自己的身體與陰影悄然融合的赫洛斯聳了聳肩膀,“你們巫師一直都是這樣的,明明是個施法者,還要學習什麼劍術。”
亞特看了那片陰影一眼,只能面前看到一個輪廓,他沒再多說什麼,擡起腳繼續前進。
陰影中的赫洛斯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年輕人總是讓他感覺到像是在面對一個同行一般——
不是傭兵,而是一位潛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