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
顧佑宸一下子並沒有反應過來。
陸子悅撲哧一下,也不爲難他了,挽着他往旁邊的花店走去,水果籃自然是顧佑宸負責拎了。
“這位先生,你要給你女朋友買點什麼花呢?”花店的老闆年圍着粉色的圍裙,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
顧佑宸的手忽然輕撫上陸子悅微隆起的小腹,道:“是我太太。”
顧佑宸這樣宣告主權的方式讓花店老闆娘忍不住笑了,“請問,您的太太喜歡什麼話呢?”
顧佑宸側目看向陸子悅,陸子悅癟了癟嘴看他,說:“你好像都沒有給我送過花,這樣就把我搞定了,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明明是你搞定的我。”
陸子悅哼唧了一聲,問:“蔣一心喜歡什麼花?”
“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
“因爲從來沒有送過。”
“......”
陸子悅笑了笑,看了圈花店裡擺放着的花束,最後視線落在一束百合花上,說:“我就要這束百合花了。”
“好的,我給你包起來。”老闆娘笑着道。
顧佑宸問:“你喜歡什麼花?”
“怎麼,想着順便給我買一束嗎?”陸子悅撩撥着眼前的向日葵的花瓣,側目看向他。
“向日葵嗎?”
“不是。”
“那是什麼?”
“不告訴你。”實際上是陸子悅壓根沒有特別喜歡的花,對她而言,花好看就行,也不去思索花所代表的寓意。
“這位太太,您要的花。”
陸子悅一下子沒有能適應太太這個稱呼,直到花店老闆娘又叫了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
從花店離開之後,陸子悅就跟着顧佑宸進了醫院的住院部。
“不用刻意跟她說,撞到她的人是你爸。”
“她不知道嗎?”
“我並沒有告訴她。”
陸子悅捧着百合花瞥了眼顧佑宸。
不告訴蔣一心,是不想增添她和蔣一心之間的糾紛吧。
病房門。
蔣一心看到顧佑宸進來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目光看到顧佑宸身後的陸子悅時,笑容卻僵在了嘴邊。
“她怎麼來了?”蔣一心很不歡迎陸子悅,尤其是看到陸子悅和顧佑宸一起出現。
顧佑宸將水果籃放在她的牀頭櫃前,“這是她送你的水果。”
“我不要。”
蔣一心絲毫不掩飾自己不悅的心情。
陸子悅面露尷尬,無措的站在病牀前。
顧佑宸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攥在手心中,“她是你的弟妹了。”
顧佑宸宣告了兩個人之間已經發生變化了的關係。
蔣一心瞪大了眼睛看着顧佑宸,蒼白的嘴脣微微顫抖,“你說什麼?”
“今天我帶她去民政局辦理了結婚登記。”
陸子悅側目看向身旁的顧佑宸,脣角輕輕勾起。
陸子悅的笑容卻刺到了蔣一心的心,她的手緊緊攥住了身下的牀單,手指緊扣着,憤怒和傷心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今天,剛剛答應她,會陪她去美國接受康復治療。
她,以爲他對她有情,她以後或許她還可以把握住這一次的機會。
原來,她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蔣一心的脣角抽動着,笑了,卻苦澀極了。
“真是恭喜你們。”
違心的祝福。
顧佑宸拉了拉陸子悅的手,示意她道:“喊姐。”
“啊?”陸子悅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向蔣一心。
蔣一心卻覺得心臟驟痛,措手不及的疼痛席捲而來,紅着眼看着顧佑宸,“非要這樣嗎?”
非要她覺得這麼狼狽,非要她覺得自己那麼的不堪嗎?
陸子悅怔在原地,張開的嘴動了動還是合上了。
“佑宸來了?”蔣程程從外面進來,看到顧佑宸身旁站着的陸子悅,倒是沒有幾分意外。
她這個兒子跟他的父親如果說哪裡有相像的地方,恐怕就是對愛的執着吧,認定了就絕不原因放手,哪怕心裡承受再多的痛楚,哪怕彼此傷害,也不惜強留在身邊。
“怎麼了?”蔣程程見蔣一心紅着眼像是要哭的樣子,問道。
“是不是哪裡疼了?”
蔣一心抹了把眼角,“媽,我沒有什麼事兒。”
“陸子悅,喊媽媽。”
顧佑宸這麼一說,蔣程程傻了,不解的看着他們幾個人,“什麼媽媽?”
陸子悅知道她和顧佑宸已經結婚了,按理是該喊蔣程程媽媽,可是一下子讓她喊,她還真的有點喊不出口。
顧佑宸手指勾着她的手心,示意着她。
陸子悅張了張嘴,憋出一個字來,“媽。”
“你們登記結婚了?”蔣程程知道佑宸的脾氣,如果兩個人的關係沒有達到那一步,他不會讓陸子悅喊她媽媽。
“是。”
蔣程程猛然看向坐在牀上低着頭的蔣一心,她明白了爲什麼蔣一心一副神傷難受的樣子。
顧佑宸喜歡誰愛誰,想要娶誰爲妻,一直以來都是他的自由,她這個母親沒有多說什麼的理由,這會兒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恩,這個給你。”蔣程程事先也不知道,所以身上並沒有紅包,只好從手腕處褪下一個翡翠鐲子遞給了陸子悅。
陸子悅不知道該不該接過,擡眸看向顧佑宸。
“收下吧。”顧佑宸道。
“恩,謝謝......媽。”
蔣程程點頭,不是很自然的笑了笑,側身在病牀邊上坐下,握住了蔣一心的手,“別想太多,接下來的時間你就好好養傷,知道嗎?”
“媽。”蔣一心咬着脣,心裡難受。
“媽知道,媽知道。”蔣程程摸摸她的頭,安撫着她。
陸子悅擡眸看向顧佑宸,見他的視線落在蔣程程的身上,眼裡流露出來的情緒讓陸子悅的心刺痛了下。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顧佑宸還是豔羨着別人,他依舊沒有真真實實的感受到母親的愛。
陸子悅回握住了顧佑宸的手,他想要的,她願意給。
顧佑宸回過頭看向她,嘴角勾了勾,笑意淺淡,但又隱藏着些許苦澀。
視頻的事情,他並沒有提起,並不意味他能夠放下。
“我們走吧。”顧佑宸拉起陸子悅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