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
顧佑宸發不出任何聲音來,甚至都挪動不開步子,也聽不到周遭的聲音,只能聽到胸腔中狂亂的心跳聲,接着像是有一把鋒利的匕首猛地戳向了他心口,讓他呼吸一滯,渾身顫抖,腦子暈眩的讓他站不穩腳。
夏嘉憶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喘着氣,雙手緊緊的摟着懷裡的陽陽。
“陽陽?”她低頭看向懷裡的孩子,她悶哼了一聲,身體因爲強烈的撞擊而疼痛着,她眼前的視線慢慢的變得模糊。
“嗚!”
孩子的一聲啼哭將顧佑宸從恍惚中拉了回來,他飛快的跑過去半跪在地上從夏嘉憶懷裡把陽陽抱了過來,陽陽嚇壞了不停的哭着。
顧佑宸慶幸他沒事,聽到他的哭聲又害怕他哪裡受傷了。
下過雨潮溼的地面染上了鮮血,血越積越多,在燈光下異常的刺眼。
夏嘉憶的身體無意識的往外抽搐,她艱難的睜開眼看向眼前的顧佑宸,此刻她的面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
“佑宸,你終於來找我了。”夏嘉憶衝着顧佑宸笑,想要撫摸上他的面頰,可是手擡到半空就垂了下去,隨後慢慢的合上了眼。
顧佑宸腦海中忽然浮現了曾經天真爛漫的夏嘉憶,還有方纔撞車的那一刻她死死的護着陽陽不讓他受到傷害的畫面,再看向此時昏迷不醒的夏嘉憶,他腦子片刻的混沌。
有那麼一刻,顧佑宸想算了,放過她。
撞了人的司機額頭冒着虛汗,顫抖着手打了120急救電話。
不久後,急救車到了,夏嘉憶被送往了醫院,顧佑宸也抱着陽陽去醫院檢查身體。
陽陽受到驚嚇情緒很不穩一直哭喊,顧佑宸耐心的哄着他,最終讓醫生給他做了全面的檢查,他才能安心。
檢查結果出來,陽陽只是臉上有一絲的擦傷,其他身體方面沒有任何的大礙。但是因爲發了這麼慘烈的一幕,小孩子受到了驚嚇,需要時間緩解。
夏嘉憶進了手術室,顧佑宸撥打了夏家人的電話,夏嘉憶的父母立即就到了,司徒淳也趕了過來。
當然,司徒淳並不是來看夏嘉憶了,而是來看陽陽的。
陽陽神色有點恍惚,此刻對誰都不親暱,甚至有點害怕陌生人。哪怕是司徒淳伸手想要抱他,他也緊張的縮着身子往顧佑宸的懷裡靠,就是不願意讓任何人碰。
“怎麼回事?夏嘉憶怎麼就進了手術室,陽陽這樣子......”司徒淳看着陽陽令人可憐的小模樣。
“車禍,陽陽只是嚇着了。”
“陽陽在夏嘉憶身邊的這事兒,陸子悅知道嗎?”司徒淳問。
“沒有告訴她。”
司徒淳眉心倏然一緊,“怎麼辦,你沒有跟她講,可我已經發了微信問她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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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身邊沒有手機,不會看到。”現在陽陽已經平安的待在他的懷裡了,哪怕事後陸子悅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大礙。
顧佑宸兜裡的手機響了,他單手抱緊陽陽,然後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一看,是從向南的電話,想到醫院裡的陸子悅,他立即就接聽了。
“喂?”
“顧先生,請問你人在哪裡?陸小姐已經在找你的人了,我幫你找了個藉口說你有事兒出去辦事了。”
“我現在就會過去。”
顧佑宸掛斷了電話,司徒淳開口問道:“你現在就回去了?”
“恩。”
“我過來只是想要確認陽陽有沒有事兒,現在看到陽陽沒什麼大礙也就放心了,那麼我也就回去了。”
顧佑宸點了點頭就走了。
司徒淳跟在他身後也要走,可是忽然有人從她身邊衝過去,要去抓顧佑宸。
司徒淳一驚,忙伸手扯過了要衝向顧佑宸的女人。
“你發什麼瘋!”司徒淳低斥。
夏嘉憶的母親此時情緒很激動,怒瞪了眼司徒淳,又看向回過頭來的顧佑宸,“我是瘋了,我瘋了也是你們逼的。顧佑宸,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你已經害的她身敗名裂、精神異常,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樣難道你還不肯放過她,還派人撞她,你是不是非得看着她死你才滿意。”
司徒淳氣炸了,“你別污衊人!車禍是意外,你怎麼能說是他派人撞的。”
夏嘉憶的母親狠狠的甩開了司徒淳的手,隨後又猛地推了她一把。司徒淳身子不穩往後倒,肩膀劇烈的撞向堅硬的牆壁,疼的她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司徒淳你個賤人,你別多管閒事!”夏嘉憶的母親一直視司徒淳爲眼中釘,聽着她一直幫着顧佑宸說話就更加的氣憤了。
“你纔是老賤人!”
司徒淳纔不怕和人打架,她從小到大就沒有安分過,打架根本就是小事一樁。既然夏嘉憶的母親先動的手,司徒淳也就顧不上什麼禮貌了,直接上去就給了夏嘉憶母親一巴掌,一下子就把她給打懵了。
“我告訴你,你和夏嘉憶欠我的,我都記得!你貪婪夏家的資產,迫害我,我告訴你我會讓你一分都得不到。”司徒淳從來就沒有想過放過夏嘉憶的母親和夏嘉憶,她不想要夏家的家產的,但是她也不會讓他們得到,哪怕是最後看着夏家破產,資產爲負。
夏嘉憶的母親回過神來,擡起手將要打回去,“賤人,你竟然敢打我!”
司徒淳伸手抓住了夏嘉憶母親的手,然後用另一隻手又扇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司徒淳冷哼了聲,“你該知道我爲什麼打你,你該慶幸我只是打了你幾個耳光而不是捅你一刀。”
夏嘉憶的母親氣的渾身發抖,看到司徒淳眼眸迸射出來了狠厲,她忽然就不敢再說一句話,想想過去她曾經對司徒淳和司徒淳母親做過的事情,她還真怕司徒淳會拿刀捅她。
“放手!”夏嘉憶的母親掙扎了下。
司徒淳冷漠的看着她,反而是使了全力緊握,看她疼的皺緊了眉頭,司徒淳反而笑了。
司徒淳沒有幸福完整的家庭,一切都拜夏嘉憶母親所賜,司徒淳對她的怨恨是從小積累的。
“司徒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