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裡足夠的淡定,坐在車上不吵不鬧,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車子並沒有駛出市中心,而是拐進了一棟大樓,進入地下停車場之後,車子終於停靠下來,那兩個男人下了車,“邱小姐,下來吧,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其中一人一臉無奈的說道,聽他的口氣,其實,我已經猜中了一半。
“白芮在哪裡,你們帶我去就好,我不會爲難你們。”我依舊錶露出空前的淡定,他們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很詫異我竟然如此快就猜到了真相。
“邱小姐,這邊請吧,您跟我們走,不會有事的。”
他們帶着我從側門入內,那裡有電梯,我跟着他們上去,一路到了最頂層。我不懂白芮的心思,更不願卻猜度。
到了房門口,那兩個人都垂着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我知道,有些同情其實是無須的,我就站在門口,其中一個男人撥通了白芮的手機,手指頭不停的顫抖。
“白……白總,人我們帶……帶到了。”
沒有等他的話音落下,我的巴掌就落在了門扉上,“白芮,既然讓我來這裡,就開門吧。”
我的聲音很大,氣場也瞬間恢復了之前的霸氣。
屋子裡似乎冷了一會兒,白芮打開房門,一身米白色真絲睡裙襲身,微卷的頭髮慵懶的披散在肩頭,手裡晃動着高腳杯,精緻的妝容還是不由得讓人眼前一亮。
“呵呵,看來,你一早就猜到了。”她迷濛着眼睛,彷彿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她打開房門後就轉身,光着白淨的小腳丫子在羊絨地毯上走過。
我屋,卻只覺得一切都很怪異,用了綁架的形式,卻沒有綁架的實質,她找我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
“這裡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她進屋之後就蜷縮在沙發上,很是享受的樣子,要不是她提醒,我那會兒可真是沒心思四下裡打量,但是她說了,我就開始左顧右盼。
屋子裡的裝飾是經過精細考量的,沙發是溫暖的米黃,配上淺灰色的靠墊,地毯全是羊絨的深灰色,就連壁紙,都透露出溫馨和溫暖。
這裡,並不像是一個家,而是像主人打造的一個伊甸園。房屋的面積很大,我只能看到客廳的擺設,但唯獨這個地方,就已經說明了主人的用心。
我不做聲,白芮晃動着手裡的高腳杯,小口的抿着,她也沒有說話,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
我只是不懂,她爲何要以這樣的形式讓我來這個地方。環顧了一週,我走向了陽臺,卻只是靠近,遠遠的看着,從這個地方,能夠俯瞰整座城市的景色。
我從未知曉,渲城還有這樣好的地方,從這裡,一眼就可以看到玩家等候,燈光璀璨,星火通明,只是這樣美妙的風景,不知道爲什麼,讓人看了卻平平生出不該有的孤寂來。
事情不能太完美,水滿則溢,也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可惜學東沒有看到,你說,他要是看到這裡,會不會很開心?”她突然歪着腦袋問我,莫名其妙。
但,我很快反應過來,白芮讓我來看的這個地方,絕對和齊學東有關。
“你應該去問問他。”
我淡淡的應了一聲,並不多說其他的話,就近在靠近窗口的沙發上坐下來。肚子有些沉,走了不少路,其實那會兒我已經挺累了。
白芮卻是淺笑了一聲,“我就想讓你來看看。邱戀,你看了就知道,我爲他做了多少事情。”她說完,苦笑了一聲。
“知道嗎?這屋子裡的一切,都是我精心爲他打造的,他喜歡素雅,你看看這屋子裡,有什麼濃重的嗎?什麼都沒有。呵呵,那時候我們年輕,他說他要在這個城市給我一個家,我們在一起憧憬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有些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絕對沒想到,白芮帶我來這種地方,竟然只是爲了跟我講過去的陳年往事。
每個人,應該都是一個有故事的主體吧?我想,她那樣優秀的女人,故事一定波瀾起伏,一定氣壯山河。只是,有些故事,不一定要講給不懂你的人聽。
我不能將她視爲祥林嫂,因爲她遠比祥林嫂要強大,但拋開外在的一切,她和祥林嫂之間,其實並無差別。
她繼續說道,“我和他那會兒一無所有,就只剩下夢想了。我那麼心氣高的人,可偏偏就是喜歡他。我們有個約定,五年內實現最好的生活。五年時間到了,他沒有出現,我也回不到原點。呵呵,想不到掙錢,真的會上癮啊。”
我有些震驚,因爲白芮嘴裡說出的這些話,齊學東從未告訴過我。當然,探知對方的隱私也是不道德的行爲。
白芮的眼裡,有星星點點的淚光在閃爍,我的手伸向了手機,這個時間,赫亦銘竟然沒有給我打電話,我真是詫異。
可就是那麼一個細微的動嘴卻被白芮瞧見了,“你不用看手機,這裡沒有信號。沒有人可以找到我們的。”
艹,我不得不說,莫名的恐懼一下子就在心裡萌生了。
但,我沒有說出聲,我只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白總,您找我來,是讓我聽你講故事嗎?”我試探xing的問了一句。
遇到危險的時候,我知道我必須要保護好自己,這纔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我肚子裡還有兩個孩子,如果白芮阻攔,我今天是不可能從這裡出去的。
她看着我,眼裡含着笑,但是那抹笑複雜到了極點,“怎麼?我的故事你不感興趣?呵呵,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的故事嗎?邱戀,別以爲你能夠和我相提並論,和我比起來,你遜色多了。”
對於這樣的自信,我給不了任何意見,我再次沉默下來,如果她只是想要讓我來當聽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
我再次不做聲,可白芮一時間找不到說下去的興趣了。她將高腳杯放置在桌上,起身就朝陽臺走了過去,窗戶打開,肆虐的風猛地往屋子裡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