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甭生氣了,咱回家去。”
他的氣來的快消得也快,瞬間就都散了。
回去的路上,我還是念念不辭,爲謝默涵的突然迴歸而惴惴不安,臨睡覺前,我還在埋怨着,“你說他突然跑回來,非要夜總會,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赫亦銘打着哈欠沒有理我,他倒身躺下,“睡吧,管他呢,明天就知道了。”他說完,不一會兒就呼吸均勻了。
到了第二天,謝默涵倒是沒有動靜,但徐梅卻突然有了消息。
早餐桌上,我正大快朵頤的時候,王媽從樓上下來,每天這個時間,她都會去樓上幫忙收拾房間,我昨晚喝的牛nai杯子剛交代讓她帶下來。
“少nainai,您的手機一直響了好半天了。”
王媽熱心腸的將我的手機拿了下來,這會兒手機倒是安安靜靜的。我接過來,將被子裡的牛nai喝完,劃開屏幕就看到了大衛的來電。
他一口氣打了十幾個,看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着急的事兒,赫亦銘吃着早餐,正聽着手機裡阿城臨時打來的電話,彙報上午的會議主題。
我撥打過去,那邊隔了好一會兒才接通,“戀戀。”大衛的聲音突然毫無防備的鑽入耳朵裡,我差一點嚇着了。
不等我說話,他又接着說道,“peter好嗎?”
我趕緊點頭,忙着告訴他這幾天peter很乖巧,王媽讓專業的育嬰師帶着他,我離開餐桌,朝客廳的沙發走過去,而後在沙發上坐下來。
“梅姐那邊有消息了嗎?”
我心裡一直記掛着這件事情,於是便問了出來,大衛在我的話音剛落下來的時候立刻就開口了,“有了,不過戀戀,我可能得請你幫忙。”
得知有了徐梅的消息,我很是興奮,忙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大衛卻是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我這個急xing子,最怕別人有話不說要藏着的,但我雖然xing急,也只能等着大衛開口,他說道,“她在齊先生的山莊,但是不肯見我。”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果然我們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原來她躲藏到那裡去了。
我立刻放下心來,“大衛,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去找她,這事兒是我惹出來的,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去幫她把這口氣理順。”
等我掛斷了電話的時候,赫亦銘已經匆匆的走了,屋子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交代王媽讓司機備車,我待會兒要出去,而後上樓換好了衣服。
只是在去齊學東山莊的時候,我的心裡卻是不平靜。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齊學東了,不知道他現在好點沒?
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甦醒。
車子在山莊門口停下來,往常的時候,姜叔一定會打開門迎接,但是今天,周遭都很安靜。
司機回頭衝我說道,“少nainai,待會兒我就在這裡等您吧。”
我微微的點了點頭,下車關上車門就朝山莊門口走去,敲了好一會兒門,纔有人下來替我打開房門,我條件反射xing的問了一句,“姜叔呢?”
那傭人見過我,伸手指了指後面的療養院,“姜叔在後面陪着齊先生呢。”
我又跟着問了一句,“齊先生醒了嗎?”那傭人的頭就低到了胸口,臉上的神色也黯淡了下來。他什麼話都不用說,只是一個表情,就讓我猜到了一切。
我朝裡走,走到療養院的時候,姜叔正從病房裡出來,見到我,眼神又剎那的驚訝,而後卻是畢恭畢敬的過來跟我打招呼。
“邱小姐,真是勞煩你了,可惜先生他……”姜叔說着,眼圈就紅了,趁我不注意,伸出衣袖擦拭眼睛。
我這個人最怕看到有人哭,何況還是一個大男人。
我立刻就轉移了話題,“我去看看齊先生。”
我說完,姜叔便領路,帶着我朝裡走。
最裡的房間,齊學東安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樣。看到這個樣子的齊學東,我心情沉重極了。
姜叔念念叨叨的積蓄說道,“先生是個好人,誰曾想落到這個下場,陳醫生託了不好關係,找了好多名醫過來看了,醫生都說先生一定會醒,可是……”
姜叔的話沒有說完,我走到齊學東的身邊,卻只是隔着那樣一段距離靜靜的看着他,我知道,我什麼都爲他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心裡默默的爲他祈禱。
姜叔走了出去,讓我和齊學東在房間裡單獨的待一會兒,可就算是一段獨處的時光,我卻仍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年來,他一直勞碌奔波,爲了太多的人的幸福幾近發出,可是,他從來沒有爲自己想過。
而他和白芮,那樣一段糾纏多年的情感,終於讓這兩個人彷彿收購了塵世的煩擾,最後只能以這樣平和的方式安安靜靜的躺着。
“放心吧,齊先生,她和你一樣,現在睡得很香。”
我只說了這一句,發現自己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我的眼圈熱熱的時候,露露突然在門口探出了腦袋,“阿姨……”她甜甜的叫了我一聲,而後小跑着進來了。
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露露了,見到她,便想起了孟姐,我撫摸着她的腦袋,她仰着下巴一直看着我笑,“阿姨,他們都說齊伯伯睡着了,他到底什麼時候醒啊?”
露露nai聲nai氣的問道,但這個問題,我回答不出來。
我只是摟住她小小的肩膀,儘量讓自己的內心平和下來,而後,我就見到了孟姐,她坐在輪椅上,頭上戴着一頂帽子,臉色很是蒼白。
一瞥眼見到了孟姐,我整個人都激動了,我立刻撇開露露衝了過去,“孟姐,你這是怎麼呢?怎麼瘦成了這樣?”
我攥着她的手,她的手更加的纖瘦了幾分,而且還是滿滿的冰涼,或許是一下子見到了這麼多讓人傷感的事情,我的眼淚就有些忍不住想要滑落。
孟姐哆嗦着嘴脣,她沒有哭,而是撇眼看了看病牀上躺着的齊學東,“我不礙事,化療就成這樣了。齊先生都沒放棄,我怎麼會呢。”